正要和大哥玩“你听我解释”、“我不听我不听”的套路的沈怡没想到大哥临时换了剧本。他一噎,还真是没话说了。“我梦到了静玉弟弟,在梦里做了这样这样又那样那样的事”这种话果真说不出口啊!
沈思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你们啊……这事我替你瞒着了,暂时不会告诉爹。但你也……也忍着点啊!你们一路上车马劳顿的,昨天晚上竟然还有力气……总之,你给我悠着点!”在这种时候,沈思觉得自己真该庆幸,还好未来的弟媳妇是男的,要不然在成亲前弄大了肚子就真是喜事变丑事了。
沈怡听着这话觉得不对劲,大哥说的似乎不是尿床这事,难道大哥知晓他做-春-梦了?
大哥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晚上做了春-梦,白天会露出端倪?在这方面极度缺乏经验的沈怡疑惑不解。可能因为大哥是过来人吧……沈怡一边羞耻度爆表,一边还忍不住胡思乱想在心里调侃他大哥。
因为大家都是要脸的人,有些话不得不说得太含糊了,于是兄弟双方得到信息是不对等的。
“答应我,在成亲前,不要这么做了……”沈思忍着羞耻嘱咐沈怡说。
沈怡胡乱地点着头,脑子里却继续分神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做梦也能控制吗?大哥自己肯定就能控制吧,否则大哥为何要这么嘱咐他呢?也许大哥做多了这样的梦,于是他就学会控制了……
哇,没想到大哥竟然是这样的大哥!
沈思拎着山鸡去了厨房时,心里也在想,没想到弟弟竟然是这样的弟弟!他动作麻利地烧开了一锅水,然后杀鸡褪毛一气呵成。沈思五六岁时,家里的日子已经很不错了,所以他从小到大都没吃过什么苦。到了南婪后,他竟是什么都会做了。别说杀鸡了,就是回家后给娘子倒洗脚水,他都乐意!
南婪这儿有很多部落,有些部落以女人为尊,因此沈思的很多想法就在不知不觉间被影响了。
沈思虽是个标准的直男,但因为弟弟自小和边静玉定亲,他有时会下意识关注下男人和男人之间的事,因此他知道男人是怎么做的。他一边把山鸡切块搁锅里,一边琢磨着弟弟们的上下-体位问题。
暂时还看不出来……沈思这么想着。
早饭是大家一起吃的。饭桌上的位置很有讲究,沈德源作为长辈,坐了正位;沈思作为兄长,坐了次位。沈怡和边静玉应该是不分尊卑的,但这儿算是沈家的主场,边静玉就是客人了,于是边静玉排在了沈怡的前头。事实上,边静玉坐次位都是可以的,毕竟客人为先嘛,但边静玉一定要让沈思。
屋子里的家具都不是很新。边静玉正要坐下时,发现他的椅子上有一块污渍。
说是污渍也不是很对。椅子本身是擦过的,但以前被油污弄脏过,被污染的部分就擦不掉了。边静玉是个从未吃过苦头的少爷,他顿时就不想坐了。他想要换把椅子,又怕沈德源以为他不能吃苦。于是,边静玉就怀着纠结的情绪慢腾腾地坐了下来。他心里有了阴影,仿佛坐下的动作让他很为难。
看着边静玉这副扭扭捏捏的样子,沈思顿时懂了,马上找了个软垫放在椅子上。
边静玉对着沈思感激一笑。真好,不用坐在污渍上了。
沈思有些尴尬地回了一个笑容,然后狠狠地瞪了沈怡一眼!你有本事欺负边静玉,你有本事把他照顾好啊!没瞧见他想坐下都很艰难嘛,你这个罪魁祸首怎么就不知道给边静玉把软垫准备好!沈思看着沈怡傻呵呵等吃饭的样子就觉得生气,一点都不细心,一点都没有眼力劲。他没有这样的弟弟!
沈怡被瞪得莫名其妙。
早餐很丰富,桌上摆了很多当地的特色小吃,这是沈德源一早去街上买回来的。南婪降雨丰富、气候潮湿。在潮热的地方,人们的口味往往偏辣,桌上大部分的食物都是辣的。此时,辣椒还没有传进来,人们靠茱萸、芥末、扶留藤等植物来调辣味。边静玉能吃辣,但他近来车马劳顿有些上火,胃口也很一般,因此只端着一碗白米粥慢腾腾地喝着,就粥吃的配菜也只偏爱一碗绿油油的白水叶菜。
沈思忍不住再一次瞪了沈怡一眼。
沈怡茫然地看着自家大哥。他安安静静地吃着饭,怎么就被大哥嫌弃成了这样?
吃过饭,沈思把桌子收了。边静玉要起身帮忙,沈思踹了一脚沈怡,忙说:“静玉坐着吧,我们这两年消息闭塞、对朝中的事知道得不多,你和我爹好好地说说!怡娘,你给我起来,麻利滚去洗碗!”
“大家都是弟弟,哥你为什么要差别对待?”沈怡问。
“大哥,我先陪着怡弟一块儿去洗碗吧。”边静玉说。
沈思微笑着说:“还是京城中的消息重要些,你和我爹说话。我带着怡娘去洗碗。”
沈思把沈怡拉走了,临走前给边静玉泡了壶茶。边静玉就和沈德源说起了京城中的事。边静玉毕竟还没有入仕,就算他一直有心调查三年前的事,进展一直很慢。不过,在之前的秋闱舞弊案中,有好多官员落马,边静玉在纸上划拉了半天关系谱,再结合之前弄到的消息,对一些事就心里有数了。
“……当年之事,怕是大皇子、二皇子都参与了。”边静玉说。
太子行三,前头有两个哥哥。连累得沈德源被流放的那件事应当是两位年长些的皇子都参与了。沈德源轻轻摇了摇头,说:“怕是不止……”在皇上一直以来的区别对待下,太子和兄弟们都不亲密。
边静玉又说起了官场上的人事变动。
听说边静玉在机缘巧合之下认识了温阁老,沈德源只觉得他运气特别好,道:“你别看他总是一副笑呵呵的老好人模样,那真是一只老狐狸……在这朝堂中,再没有人能比他更会揣摩皇上的心思了。”
“那太子之位岂不是很稳?”边静玉说。若不然温阁老能让自己孙女成为太子妃吗?
“未来会如何不好说,但现在确实如此。”沈德源说。皇上抬举其他皇子,都是为了给太子当磨刀石。沈德源虽然偏向太子,但也觉得皇上行事太过。这样下去,谁知道其他皇子会不会被逼得狗急跳墙,谁知道会不会养虎为患,谁知道皇上某一日会不会忽然转过来忌惮太子……天家之事不好说啊。
沈思把洗碗的工作全部留给了沈怡,他则跑去外头的铺子里买东西。
像沈思这种直男,肯定不好意思直接问掌柜要男人和男人事前用的香膏和事后用的药膏。于是,他买了一种万能药膏回来。这种万能药膏叫凝碧膏,主原料是芦荟,又加入了很多南婪本地产的其他药材,温和而不刺激。脸上被晒伤了,手上被刀划破了,脚上起水泡了等都可以涂上凝碧膏来治疗。
沈思把凝碧膏塞给沈怡,说:“给静玉用的……你知道怎么用的吧?”
沈怡拔开瓶盖闻了闻,闻到了一股清新的植物香气,高兴地说:“正需要这个呢!谢谢哥!”
沈思又尴尬又恨铁不成钢地说:“你细心点吧,别这种东西都让我给你们准备。”
沈怡把凝碧膏塞进了怀里。等到沈德源和边静玉说完了话,沈怡找上了边静玉,悄悄地说:“静玉弟弟,这儿的太阳真晒。你用这个涂涂脸吧。别到时候回去,你晒成了姚县令那样,伯母该心疼了。”
边静玉用指尖挑了一些药膏放在手心里,仔细闻了闻味道,说:“嗯,这香膏不错,等我们回去时,给我娘她们带几瓶。怡弟,你也抹点吧。”第一次出远门,边静玉得给家里人带一些土特产回去。
于是,两人高高兴兴地拿凝碧膏涂了脸。
边静玉特意跑去厨房里对沈思说了谢谢。沈思正盯着炉子上的山鸡汤呢,鸡汤要炖好久,早上炖上,到了下午才能喝。边静玉说:“沈大哥,凝碧膏是哪儿来的,我和怡弟都觉得凝碧膏特别好用。”
“……怡娘也用了?”沈思诧异地问。
边静玉根本不知道沈思都脑补了一些什么,说:“对啊,他当然也要用了。”不然晒黑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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