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和鸣一顿,手指紧了紧,抬头时便笑了笑:“我想也是。”
将两人对话收入耳里的温时青敛眸一笑,目光落在对面的路和鸣身上。
和江已一样的年纪,少年身板挺直,看起来十分的倔强,还有自己无法掩饰的敌意。
他这个年纪做不到老练成熟,也盖不住自己的心思,心思浅浅地就浮在水面。
温时青用工具翻动烤肉,烤好再夹进江已的盘里。
江已只顾着埋头吃,像只进食的小仓鼠。
少年有时候精明,有时候不是一般的傻。
不过大抵是应了杨助理的那句“傻人有傻福”。
然而很快,江已发现自己怎么吃都吃不完。
他看着堆成山的肉陷入了沉思。
又看了一眼还在给他夹肉的两位,叠声阻止:“不用了不用了,你们吃,我吃不完了。”
路和鸣夹到半空的手顿住,最后那块肉落回了自己的盘里,见江已好像真的有些吃不消,又连忙给他倒了一杯可乐:“喝点解腻。”
江已刚要抬手去接,旁边的温时青突然抬手将一杯橙汁儿推过去:“可乐不健康。”
江已:“?”
之前你可没这么说。
也不知道是今天磁场问题,还是咋滴,他竟然不敢和温时青斗嘴。
于是,他看了一眼对面的路和鸣。
路和鸣低头,筷子拨弄着盘里的肉,心不在焉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江已迟疑了一下,默默地接过那杯橙汁儿。
对不起了路和鸣,爷是个见色忘友的人qwq
气氛突然安静下来,张问瞅了一眼这局面,低头安静地吃饭。
过了一会儿,路和鸣突然站起身,笑容有些僵硬:“那什么,学校有点事儿,我就先回去了。”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要走啊。
江已二丈和尚摸不着头,他抬头问:“什么事儿啊?很急吗?要不我跟你一起回去?”
路和鸣摇头,没给他起身的机会,急匆匆地就走:“你们慢慢吃。”
少年的身影急切又慌忙,江已有些担心,看向张问:“是不是他家里出什么事了?”
张问摊手:“我也不知道,可能确实是有点事情吧。”
好吧,江已也不好再问些什么,他只是有些疑惑,路和鸣好像看起来确实不太好的样子。
吃完这顿饭,三人返回学校。
张问先下车,打了招呼便小跑进了学校,学校门口只剩下江已和温时青。
天儿有些冷,风也冷,江已哆嗦了一下,温时青抬手替他整理了围巾,拢了拢他的衣衫,轻声:“怎么不多穿一些。”
江已顿觉冤枉:“大哥,我已经穿了五件了!我只差穿上一件军大衣了。”
温时青揉了揉他的鼻尖,有些好笑道:“要穿也不是不行。”
江已眨眼:“行吧,温哥哥,你说得都对。”
“温哥哥”一出,温时青顿住了,垂眸看着他,半响没说话。
江已继续无辜眨眼,明知故问:“温哥哥,你怎么啦~”
尾音拖长,江已被自己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做势要呕,但下一秒,他的温哥哥轻笑了一声,似乎极其高兴。
温时青微微弯腰,两人目光平行,呼吸有些近。
北风徐徐来,江已有些茫茫然。
温时青声音哑了哑,听起来有些性感:“小江吃醋了?”
江已登时撇嘴:“吃什么醋了?”
他才没有吃醋!
不就是叫哥哥吗!
“那以后只让你小江叫哥哥行不行?”男人的声音带着哄,温柔似水,像是一坛陈年老酒,醉得人不知道天南地北。
虽然嘴上说自己没有吃醋,但诱惑太大了,江已太需要被人偏爱了。
他克制不住地点头:“你说的,只有我才能叫。”
温时青望进了他的眼底,莞尔一笑:“当然。”
“我的小江本该独一份。”
作者有话要说:
在谈了吧,在谈了吧家人们
圣诞快乐呀宝们,说好的这个月完结又拖没了,对自己无语了,希望除夕前完结吧~
第102章
临别时, 温时青叫住他。
男人垂眸,神色温和,带着一层神光。
江已回头看向他,有些疑惑。
最终, 温时青还是叹了一口气, 欲言又止:“罢了, 好好上课,有事来电话,和霍齐保持距离,还有你的那个同学……”
他顿了顿, 笑了一下:“和同学好好玩儿。”
江已觉得他此时像个操心孩子的老父亲。
但他心里美滋滋的, 从来没人这样叮嘱他。江奶奶是个嘴硬心软的老太太, 时不时便是一记眼刀,所以倒是很少这样说过这些话。
最后温时青带来的东西,他即便不说,江已都知道。
无疑最好的礼物就是温时青。
江已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他怀疑自己现在要变成恋爱脑了。
没关系, 恋爱脑就恋爱脑吧。
反正,他也是个可爱的恋爱脑。
江已捧着自己的脸发呆, 正想着就感觉到了刺骨的凉。
他蓦然回神, 抬头就对上了刚进门的霍齐。
霍齐来得很晚,江已不知道他又抽什么疯,只当是没看见, 默默地低下头。
谁知霍齐似乎是打定主意不愿意成全他,走了过来。
路和鸣课间出去了还没有回来, 张问约着朋友去打球了, 徐然住院还没有回来, 班里人散散落落,江已一时间竟没有找到一个可以呼救的人。
救大命啊,霍齐不会是想在教室里让他血溅三尺吧?
如果霍齐是之前绑架他的绑匪,那么霍齐和唐岁岁是脱不了干系的,换句话来说霍齐有可能是属于隐形的买股攻,没有在正文出现过,但说不定一直在背后默默地为唐岁岁付出。
江已感觉自己要疯了。
下一秒,霍齐走到了他的桌前,坐在了路和鸣的位置上。
男人身上带着极为强烈的侵略性,血腥气,像是经受过枪林弹雨的洗礼,一坐下来便让江已觉得头皮发麻。
他假装没看见,低着头捣鼓着自己的笔。
霍齐见他被无视,也不恼,抬头看向黑板,双手放在腹前,自顾自道:“这个位置看黑板好像不错。”
他摸了摸桌椅,眼里流露出笑意:“江已,你说我让老师换个座位怎么样?”
江已脱口而出:“不行。”
霍齐转头看向他。
江已皮笑肉不笑:“我不习惯和不熟的坐,影响我学习。”
霍齐笑意减淡,随即一笑:“江同学的意思是,我们还不够熟吗?” 江已心想,你心里是没点B数吗?
突然的,眼前覆下一道黑影,霍齐突然凑近。
男人身上有股古木的味道,沉淀腐朽,令江已感到生理性的不适。
他如惊弓之鸟,瞬间吓得身子往后仰。
霍齐对他的反应似乎极其满意,忽然便笑出了声,饶有趣味地看着他:“你很怕我?”
江已神色有些难看:“你人缘怎么样?”
霍齐一愣,不理解他的话,但仍然好脾气的回道:“我没什么朋友。”
江已沉默了一下:“看出来了,所以你哪来的自信觉得自己会和蔼可亲?”
霍齐还是头一次被他顶撞,怼得他竟一时失言,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
他扯唇一笑,阴恻恻的:“看来确实是我的错,吓着江同学了。”
他抬手,手指放在课桌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
突然,他一笑,指尖有意无意地抚摸着手腕的牙印,那留下的疤实在是太刺眼了,即便已经消掉了,宛如陈年老痂。
但江已还是一眼就发现了他的动作。
或者说,是霍齐故意让他看见的。
之前江已没觉得这个地方有什么不对劲儿,甚至还颇有闲趣地以为是对方较为亲密人所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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