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把匕首, 他在温时青家里见过。
但他从来没有想过这把匕首会有一天到他的手上。
江已攥紧刀柄。
冰凉的触感让他回神。
温时青找到他了。
温时青快来了。
这个念头让江已感到有些不真实。
温时青没有放弃他。
江已胃里又一阵的难受,他有点想吐。
他趴在洗漱台呕了一会儿,什么也没有呕出来。
情绪波动太大,也让他觉得有些不真实。
这些会不会是霍齐用来试探他的?
但霍齐不会让他手里有刀的。
江已轻轻地用刀尖在自己的手尖上扎了一下。
锋利的刀尖轻轻地一戳就涌出鲜红色的血。
是真的刀。
能致命的工具。
江已握紧刀柄, 将它插进自己的裤腰里, 再用水打湿头发,一边用毛巾擦头发,一边走出房间。
手上有锁链在, 多少是有些不方便。
但好歹也不算是太限制活动。
他擦着头发,走进监控摄像里。
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少年瘦了一大圈, 原本就瘦的腰现在更是能看见他的骨头。
江已用毛巾擦着自己的头发,一边看向窗外。
不知道是不是霍齐在他睡着后来了, 窗帘被拉开, 外面的海浪翻滚。
江已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他没来过, 只觉得今天刮的风应该挺大的,有的海水撞击着船,船也跟着摇摆晃动。
今天,看起来不是个很好的天气。
霍齐比之前回来的更晚了,因为白天的事情,江已一直都保持着警惕。
他猜测大约凌晨两三点的样子,他的床旁边塌下了一块。
霍齐身上卷带着冷意。
他双手抱着江已的腰,身子抵住江已的背。
江已明显感觉到他的那处软趴趴的,没有任何要抬头的迹象。
他内心松了一口气。
但这一松气,背后就搂住他的腰,声音疲惫沙哑:“别出声。”
霍齐看起来好像确实挺累的。
江已由他抱着,也不动弹,也不出声,尽职尽责地当个死人。
卧室里只有被风吹着翻滚的海浪声声作响。
霍齐倒又不想太安静了,他声音低沉,状态不佳:“明天一早,我会安排人带你离开。”
江已心里咯噔了一下,他呼吸微微沉了一点,但并未表露出来,也没出声。
霍齐低声道:“船明早靠岸,你先跟着人离开。”
说着,他抱着江已腰的手陡然收紧:“你胆敢逃,我会和你同归于尽。”
江已被他勒得疼,轻微地吸了一口气:“你轻点。”
霍齐下意识地松了松力道,并且用手指轻轻地揉了揉江已的腰。
江已感动吗?
江已压根就不敢动。
他囫囵地点头,嗯了一声
空气又恢复了寂静。
霍齐好似睡着了,呼吸逐渐平稳下来。
江已垂眸看了一眼搭在他腰上的手,无语到翻白眼。
但他更怕霍齐醒过来发疯。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江已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直到房间门在此被敲醒,他才悠悠转醒。
床的另外一边早就没人了,冰凉凉的一片。
江已直起腰,突然发现手上轻了。
锁链被解开了,他活动了一下双脚,发现脚上的锁链也被解开了。
门把被拧响。
江已动了动脚,他起身,但脚下一软,跌倒在毛茸茸的地毯上。
不等他再起身去开门,门就从外面被打开了。
几个穿着黑衣的大哥闯了进来,看见倒在毛毯上的江已时不由地松了一口气。
“江先生,请您跟我们离开。”
江已大抵明白过来,这是霍齐找来“保护”他的。
他揉了揉自己的脚踝,声音有些低哑:“抱歉,我脚崴了。”
站在前排的黑衣大哥眼神微微晃动,最后走过去蹲在江已身前,伸出手。
江已将手搭在他的手腕上,强撑着站起来。
“谢谢。”他轻声。
黑衣大哥低下头,尚未言语。
将他搀扶起来,黑衣大哥也没有摆脱少年稚嫩的手。
他下意识地放慢步子,随着江已行动的频率,跟在江已的旁边。
江已单着一只脚,蹦蹦跳跳的。
他现在活动了几下,手脚倒是好像恢复活力了,但多少有些不自然。
黑衣大哥搀着他出了船舱。
船不知道什么时候停靠在岸边上,江已有些迷茫地看着四周。
这是他按这小半个月以来,第一次见到外面的风景,第一次知道自己身处在什么地界。
英式小别墅,伦敦风格的建筑,岸边的海水拍在水岸石阶上。
这里充满了异国风情。
江已有些沉默地低头,难道他已经出国了?
这是哪个国家?
人生地不熟,加上语言不通,江已摸了摸自己腰间别着的匕首。
就算他逃出去了,他又能去哪里?
但事情好像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糟糕。
他一路遇见的都是会中文的中国人,倒是外国人没看见几个,偶尔才能在大街上看见个金发碧眼的异国女性。
这样的情况让江已放松了一些,看起来这里的中国人较多。
黑衣大哥迁就他走路的速度,但大长腿跟着江已倒显得有些憋屈。
江已微微垂眸:“大哥,这是什么地方?”
黑衣大哥反应过来是在询问他,他下意识地就要开口。
旁边的保镖突然轻咳了一声。
他蓦然反应过来,连忙住嘴。
江已也不指望他能回答。
“那我们现在要去哪里?要走多久?”
黑衣大哥嗡声道:“很快。”
黑衣大哥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醇厚,倒也不像是上了年纪的。
他的脸被一张厚厚的黑布包裹着,只露出一双眼睛,江已也看不见。
他揉了揉自己的膝盖:“有点疼,能不能休息一下?”
黑衣大哥沉默地摇摇头。
江已登时瘪嘴,觉得有些太不近人情了。
黑衣大哥看了一眼后面的同行保镖。
几个保镖面面相觑,各自摇头,不知道怎么办。
黑衣大哥蹲下身子。
江已愣了一下:“做什么?”
黑衣大哥简短有力:“背你。”
江已惊讶,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还能走。”
他不得已地往前面跳着走,一边嘀咕看起来好像也不是坏人。
“霍齐上哪里去了?”江已跳得气喘吁吁的,一路也迎来了不少人的注目。
黑衣大哥又开始沉默了。
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在爆发。
江已见问也问不出什么,也懒得再问了。
跳了老半天,才终于到了目的地。
是座小别墅。
红瓦白墙,尖尖耸立着,像是童话里的城堡。
黑衣大哥推开门,搀扶着江已走进去。
那位做饭的聋哑阿姨从里面跑出来,见是江已,脸上露出一个笑容。
她用手比划了一番,随后从黑衣大哥手上接过江已。
看见认识的人,江已绷紧的神经悄悄地松了一下。
他道“没想到还能看见你,还以为你被打发走了。”
阿姨听不见,但是能读唇语。
她轻笑摇摇头。
随后领着江已进小别墅,到他的房间。
江已的房间倒是像是酒店的布局。
墙上挂着意大利油画作为背景装饰。
江已不知道怎么,想到了挂在温时青卧室里的两张画像。
分别是他和温时青的。
当时他气哄哄地把自己的画像挂在温时青的卧室里,美名其曰是为了不让温时青的画像孤单。
可能是因为珠玉在前,江已看见墙上挂着的油画背景,便觉得不顺眼。
他躺倒在床上。
这间卧室很大,落地窗,窗前放着体育器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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