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可怜了周家夫妻,幺儿小时候那真是泡在药罐子里长大的,辛辛苦苦费了多少心思给拉拔大,好不容易到享受子孙孝顺的时候,眼一眨,人飞了!”
“嗨呀,这有什么好可怜的?你瞧木家那丫头穿金戴银的做派,我瞅着他们家下人身上穿的都是绸缎呢,出手那叫一个阔绰大方,真要带走幺儿,还能在金钱上亏待了周家?
多划算的买卖啊,周家好几个小子等着娶媳妇儿呢,这头拿了钱儿,转头给老大他们娶媳妇儿的钱都有了,啥都不耽搁!”
“你这话说的真难听,有你这么算账的吗?给你钱,叫你卖了你儿子,你愿意啊?”
“我当然不愿意!可这不是,幺儿他不是周家夫妻的亲儿子吗?人家有自己的爹妈姐姐。
而且幺儿只是没了爹,我可问金家下人了,人家亲娘活的好好的,幺儿的事轮不到周家夫妻做主!”
这话说的声音还不小,不仅院子里打拳的道维听见了,厨房里熬汤的周母也听见了。
当下扔了手里的木勺,转身进屋,砰的一声关上屋门。
院子里瞬间安静。
老大晦气的骂了一声,穿上罩衫就走,不一会儿听见外头“哎哟哎哟”的痛呼声,伴随着几声叫骂,之后整条巷子都安静了。
老大也一脸不满的回来了。
寻思半晌道:“幺儿,要不你去跟娘说说?反正你是不会离开归临城的,可咱们说破嘴皮子娘都不信,随便你编什么瞎话,让娘相信就成!
我就见不得她难过。”
道维摇头:“除非那个女人离开,否则娘永远都不会放心。”
老二不知道从哪儿钻出来,探子特有的直觉告诉他这事儿不简单,但还是好奇的问:
“幺儿,说实话,你真不想跟你姐回去吗?其他的不说,我感觉她是真心想带你走的!”
老四从树上溜下来,也忍不住道:“幺儿,你不想知道你娘长啥样儿吗?我上回去给我爹娘上坟,咱娘还骗我,说我娘就长她那样儿呢!”
老五作为女孩子,是家里唯一一个被木雅兰骚扰的不轻的人,原本对她的态度是井水不犯河水,各过各的,现在恨不得对方赶快离开才好,于是催促道:
“幺儿,实在不行你趁休沐跟她回去一趟呗,只要把人弄走,别来烦我怎么都行。
你不是经常说江南有许多好玩意儿,你那些缺德冒烟儿的坏主意都是跟着江南人写的书学来的嘛,走一趟顺便给咱们多带点儿好东西回来!”
对方把老五当成一个稍微调皮些,娇蛮些,喜欢跟在哥哥们身后玩儿的小姑娘对付。
日日让人给她送姑娘们喜欢的金银首饰,鲜艳又时兴的衣裳罗裙,闺阁有趣话本子,有事没事就约她出去逛街。
逛街就算了,尽去一些娘们唧唧,香粉扑鼻的地方,烦的老五想揍人。
要不是看在对方是幺儿亲姐姐的份儿上,老五那曾经在草原王庭大将脸上旅过游的拳头,早招呼上去了。
所有人都心情复杂,只有在家里依然傻白甜的老三,一开口就是老白甜了:“有两个娘多好啊,有啥好纠结的?
这边娘打你的时候就找那边的娘告状撒娇,从今往后多个娘疼你,有啥好东西都是两份儿,挨打的时候还有人帮忙说项呢!”
其他人就无语了。
道维心里寻思,依照木雅兰把周家人当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土包子对待的心态,对方这戏做不了几天,很快要图穷匕见了。
于是道:“等会儿她又该过来给爹娘请安了,你们该上哪儿上哪儿,我单独找机会探探她的底。”
老大转身就往外走:“我上隔壁大妞家去,上回答应给大妞做个小木马,差最后一点儿就好了。”
老二一溜烟儿窜上屋顶,嘀嘀咕咕的:“大冬天的果然还是屋顶烟囱处最暖和,视野最好了,舒坦!”
老三懒得想借口,直接进屋拉开被子钻里面假装睡觉:“昨晚踢被子着凉了,躺炕上发发汗好得快!”
老四眨眨眼,行云流水的捏了个兰花指,用俏生生的女声道:“我是巷口大牛他姐姐,听闻婶子近几日身子不舒服,特上门瞧瞧!”
老五直接钻厨房动手烤红薯,“我是女孩子嘛,要娴雅,在家帮娘做做饭很正常的吧?”
道维:“……”
行叭,安排的明明白白,反正就是要亲耳听道维和木雅兰说什么才放心。
都已经是照西军中数一数二的优秀人物,战场上身经百战,已非吴下阿蒙,怀疑和被怀疑早已融入骨血。
面对幺儿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姐姐,所有人第一时间心里冒出的不是喜悦,而是疑惑,深深的疑惑。
尽管木雅兰说的天花乱坠,整条巷子的人都被感动的痛哭流涕,但里面有问题的地方太多了。
他们默契的采取了外松内紧政策,对方看似蹦跶的欢快,其实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
如果对方只是单纯冲木雅归这个身份来的,那就是木家的家事,随幺儿处置。
如果对方冲照西军,或者照西军军师而来,那整个照西军自上而下都要大洗牌,大帅那里也要一一报备,请他做好相应防范。
道维倒是没有这些顾虑,因为他有绝对的自信,他对现在的照西军有绝对的把控。
就是想单纯瞧瞧这位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几位兄姐要听,那就听呗。
听?木雅兰现在可没闲心思听周母拉着她扯闲篇,来归临城这么久,终于找到弟弟身边没有外人的时候,她只想好好跟他说说自己的打算。
“归弟,这些年你受苦了!当年那些个没照顾好你的下人,已经全部被阿姐发卖了,算是为你出一口恶气!
往后阿姐和娘亲会好好补偿你的,只要你跟阿姐回到金平城,别的都不用你担心,一切自有阿姐为你安置妥当!”
瞧着面前语气诚恳,眼含泪光的木雅兰,道维觉得之前照西军请的那个妆点老师都不如她来的自然。
面带犹豫,环视四周,一副确定无人偷听,才别扭开口的样子,“那,那阿姐,你和那,那谁,打算怎么补偿我啊?”
木雅兰见道维这样,心先放下了一半儿,果然是没见过世面的傻孩子,做她木雅兰的弟弟还是差了点儿意思。
但蠢也有蠢的好处,只要听话就好。
面上破涕为笑,一副梨花带雨的样子,好不娇俏,轻轻握住道维的手,语带几分调侃:
“我归弟堂堂大好儿郎,正是年少慕艾时,一表人才,自然配得上世间最好的女子,阿姐为你寻一门独一无二的好婚事如何?”
道维低着头露出瞬间红透的耳尖,别别扭扭道:“谁,谁慕艾了?”
又飞快抬头看了正笑盈盈望着他的木雅兰一眼,小声嘀咕:“那,那女子是谁?好看吗?”
木雅兰凑近道维,笑的更欢了,这一笑,眼睛弯弯的样子,与道维有了三分相似。
语调拉的长长的,故意吊人胃口:“那女子啊~可是当今天子堂姐,昭仁公主之女。
知道昭仁公主吗?本朝三十年前京城第一美人儿!你说她女儿长得美不美?”
道维从耳朵红到脖颈上了,结结巴巴道:“我,我不知道,真的很美吗?”
木雅兰笑着戳道维鼻尖儿:
“傻小子,美不美都是其次,那姑娘姓卫名说,身上有正儿八经的朝廷诰命,有自己的封地,封号金平县主,金平城就是她的主要封地之一。
与你正当龄呢,这样的姑娘只有你还在乎她长的美不美!”
道维连连摆手:“不行不行,县主娘娘咱家高攀不上的,高攀不上的!”
木雅兰又笑了,这次笑的有几分得意:
“说你傻你是真傻,一般人当然高攀不上,可你是我木雅兰的弟弟,而我于县主有救命之恩,后又与她情同姐妹,如此一来,你自然攀的上!”
见道维还有犹豫,心下暗骂没用的废物,嘴上却温声给他吃定心丸:
“归弟你无需担忧,此事来之前我已禀明母亲,母亲也是支持这门婚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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