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现行没抓到,只在乡村田野间瞧见丈夫和一个当地农户相谈甚欢的场景。
彼时楼夫人又累又饿,见此情形,没好气的嘀咕了两句:“竟然是只公狐狸精,难道真的白来一趟?”
她自个儿没往心里去,小小年纪的楼妄却当了真,当时就跟爸爸楼寄我起了冲突,并趁人不注意,跑进了深山。
而作为导游的赵双亲眼见着孩子跑的方向正是附近十里八乡村民都不乐意去的地界,心下着急,偏那夫妻两还在这时候吵了起来,争论妻子能不能不打招呼就偷偷跟踪丈夫。
赵双无奈,只好自个儿先去追孩子。
谁知那孩子是个脾气倔的,瞧见赵双就跟吃了枪子儿似的,嘴里没一句好话,上来一句“公狐狸精”直接把赵双给说愣了。
然而赵双作为一个成年人,不可能和一个五岁的孩子计较这些有的没的,何况眼下他们两人走的这条路,又陡又危险,一不小心便有滚下山的可能。
于是他用力将楼妄夹在腋下,想先带人去安全地界再说,可楼妄在他怀里又踢又咬,让这段本就艰难的山路更加危险重重。
他只能停下脚步,面对面和楼妄商量,“咱们先下山找你爸妈,有什么问题,等会儿见了你爸妈咱们再说行不行?”
谁知楼妄听了却情绪异常激动,对着赵双又踢又打,恨恨道:
“我才不要听你的!我妈妈说了,爸爸就是因为你才不要妈妈,不要我的!
我们好不容易才找到爸爸,才不要把爸爸让给你,你去死吧!”
说着一个用力推过去。
彼时两人本就在崎岖的山上,且赵双为了保护楼妄,让楼妄站在地势高处,而他蹲在楼妄对面相对低处仰视他,没料到楼妄会突然用大力气推他,一个不慎滚下了山。
而等楼家夫妻吵完架一路寻到儿子时,楼妄已经在大山里打转许久,满身狼狈哭着跟他们说了赵双之事。
再等三人一路摸索下山寻到赵双时,人都快凉透了。
惊吓过后,等三人反应过来天已经快黑了,楼父决定立即带妻儿离开此地。
然这段山下小路本就不平,村人平日少有经过这里,对彼时的他们来说虽然安全,却也走的无比艰辛,因此走到天黑,两人才带着昏迷过去的楼妄走了不到一里地。
也就在那时,让他们遇见了丈夫久不归家前来寻人的柳叶子,柳叶子见着楼寄我十分欣喜,并未有任何怀疑,听楼寄我说:“我妻子带儿子来寻我,家里孩子调皮跑到这边,赵兄便带我们一起找过来。
方才赵兄说在路边瞧见了野鸡,想打一只带回家加餐,你也知道我们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留下只能拖后腿,只好先行一步,赵兄说待会儿打了野鸡自会追上我们!”
说着还向柳叶子展示了一下在他怀里“调皮玩儿累了”熟睡的儿子。
柳叶子知道丈夫赵双就是这种性子,丝毫不怀疑,笑的十分爽朗:
“我在山那头没找着人,就估摸着你们走了这条路,果然叫我寻着人了!那楼先生你带着夫人孩子先回家,我帮帮老赵去,你们这下可有口福了,回头让老赵给你们做他最拿手的叫花鸡!”
结果就在双方错身的瞬间,楼夫人手里那根用来支撑走路的木棍狠狠敲在柳叶子后脑勺上,柳叶子当场晕厥。
楼寄我在惊讶过后,很快反应过来,从路旁搬来石头又补了几下,夫妻两人合力,直到确保人确实没气儿了,才踉踉跄跄离开这鬼地方。
回到县城的楼寄我不能让人知道他们一家都做过什么,于是私下里找到当时在公安局工作的万通,两人做了一笔对万通来说称得上天价的交易,而万通也利用当时在公安机关做领导的姨夫的关系,将事情处理的让楼寄我非常满意。
看守所内,楼寄我对着面色阴沉的父亲道:“你一定还记得小妄在我和雅芳从清远镇回来后,发了一场高烧,人差点儿就没了,后来即便病好了,可也忘了住院之前的事儿吧?
为了那小兔崽子生病之事,您气了我和雅芳整整半年。
说实在的,那小崽子也是命好,一觉醒来忘得干干净净,我和雅芳也是大大松了口气。”
楼老爷子却说:“也就是说,赵双是一个五岁娃娃过失致死,而柳叶子最终死在谁手里,你也说不清对吧?”
面对父亲意味深长的目光,楼寄我反应过来,“您要我把一切都推给雅芳?”
楼老爷子恨铁不成钢道:“难道这不是事实吗?法律不能追究小妄的责任,而将你从这件事中摘出来,比集团辛苦做多少公关手段都有效,到时候自有另一番说辞应付公众,保准叫他们一个个争抢着替你喊冤!
再说凭借咱们家的实力,必不会叫雅芳真的送命,也算对得起她了!”
楼寄我动心了。
之前被打的措手不及,无法得知外界信息,一直处于被动状态,但父亲的这剂强心针,突然叫他茅塞顿开。
“爸,我要和雅芳见面,我会想办法说服她的!”
楼老先生强调:“是一定要说服!”
“是,我一定会说服她的!”
楼寄我知道楼夫人的软肋是什么,因此等到面对情绪激动的楼夫人时,轻声安抚:
“雅芳,你知道父亲的为人,集团利益高于一切,任何对集团有害之人都会被他一一清除,从无例外!
所以他老人家既然已经有了决断,就一定会想办法公开赵双其实是死于小妄之手的事实,以减轻我身上的罪责。
可同时小妄虽不用为此负法律责任,却也成了楼家的弃子,你知道在外界人人喊打的情况下,小妄作为弃子会是什么下场吗?”
见楼夫人情绪稍有缓和,楼寄我再接再厉:
“为了将我从这摊泥沼中捞出来,在小妄背上赵双一条人命后,父亲势必会毫不留情的将你扯进来。对上父亲,你有胜算吗?那时候你们整个谢家都会被父亲卷进旋涡中。
到时候不管我们夫妻结果如何,小妄一个孤苦伶仃的孩子,面对周围亲人朋友憎恨的目光又将如何自处?
那时我们一家三口,三败俱伤,无一生还!”
楼寄我痛苦道:“可若是你愿意承担一切,不仅小妄不会知道他曾经做过什么,外人也不会知道他经历过什么,他还能快快乐乐读他的书,将来找个乖巧的媳妇儿给你生个可爱的孙子。
甚至我出去后还是楼氏的当家人,可以保护小妄,也能在外面照应你,你知道我的手段,有很多办法让你快点儿出来……”
楼夫人恨恨的甩了楼寄我一巴掌,踩着高跟鞋哒哒走了,没给楼寄我一个眼神。
楼寄我舔着嘴角流出的鲜血,面上却是志在必得的表情,他知道谢雅芳动心了。
谁叫楼妄是谢雅芳的软肋呢。
这头谢雅芳离开看守所,另一头道维就知道了事情的始末,所以说,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安全屋,楼家老爷子还是过于自大了。
说真的,之前外界一直传是楼寄我鲨了道维父母,楼寄我虽没亲口承认过,但证据摆在那儿,由不得他不认。
可叫众人不解的是,楼寄我的作案动机是什么?
“这么一来,事情才说得通嘛,不过大概我不能叫楼先生如愿了。”道维转头看向敲门进来的线人,“怎么样了?”
“这是您要的东西,”线人面对老实憨厚的道维,态度比第一次见面不知恭敬了多少倍,“这东西可不好弄出来,不能叫我朋友凭白担了风险,赵先生懂我的意思吧!”
道维接过来看了一眼又推回去,语调轻快,“自然!想办法送到楼夫人手里!相信她看了会很庆幸没有做傻事,也会很感谢我们为她所做的一切。”
眼睁睁瞧着线人莫名打了个哆嗦,道维好笑道:“搂寄南到哪儿了?”
说起这位楼二爷,线人哈哈一乐:“这位可是个真正的艺术家,整天追着各种大自然旖旎风景拍,跟哥哥楼寄我不一样。
这阵子刚好在北极圈附近追极光,信号不好。听说了楼家发生的事后马不停蹄的往回赶,算着时间,今儿下午该是到平城机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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