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们都明白这时候道维让老四冬花一个初中生进公司意味着什么,对待老四冬花的态度,自然是观望有之,考察有之,期待有之。
唯独当事人老四一无所知,从踌躇满志的进入公司,到现在磕磕绊绊的成长,只是一门心思的不想被爸爸看低了。
彼时,道维正带着三闺女跨越半个中东,风尘仆仆下榻在当地酒店。
顶着困意,老三认认真真写完了当天的旅行日记。
喝一杯热牛奶,自觉翻开他们从国内带出来的书,翻到上次学到的位置先预习,等着爸爸待会儿教她。
说来也怪,爸爸花那么多钱请的老师给她补课,她总是听的一知半解。可爸爸才教了几个月,她就隐隐约约有了明悟,许多以前感觉似是而非的知识,像是不知不觉就懂了。
爸爸说她这叫厚积薄发,她总觉得爸爸说的不对,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懵懵懂懂间,对学习有了前所未有的兴趣。
尽管每天旅行都又累又辛苦,恨不得晚上回酒店就蒙头大睡,但神奇的是,在这种艰苦环境中,她竟然已经坚持学习五个月了!
道维给闺女辅导完功课看她睡了,关上房门,又在客厅沙发上处理了一会儿文件。
好些合作伙伴还有交好的朋友听说他正带着女儿在中东旅游,大为吃惊,纷纷发来消息或是慰问或是关心,让注意安全,大家的好意他不好置之不理,一一回复后又是四十分钟过去。
上床休息时已经到了后半夜,临睡前安静许久的系统小早突然冒出来幽幽来了一句:
“这就是单亲家庭面临的悲惨现状吗?隔壁系统小甲跟我说人类幼崽简直是任务者的天敌。
小小一团,养好一个付出的精力和时间是其他任务的十倍百倍不止,我还以为它危言耸听,和它隔空干了一架。
现在看来是我误解它了,我心疼你组长!我现在劝你找个人帮你分担育儿压力还来得及吗?”
道维拍拍枕边位置,小早化作无形光团,像每一个夜深人静的晚上一般,安静的落在他耳侧。
他的睡姿笔挺又端正,夜间甚至不会翻一下身,第二日清早起来睡衣上不会有多余的褶皱。
眯着眼睛呼吸轻缓,声音微弱带着一丝笑意:“找个人帮我?那人将来夜夜睡在我枕盼,与我朝夕相对,这里还有你的位置吗?”
小早闷闷的不说话,小小一团幻化出一只肉嘟嘟的小手拧上道维耳朵,动作恶狠狠的。
道维感受不到丝毫疼痛。
不用看,却伸手准确将那只肉嘟嘟爪子握在手心,团成一团,轻轻置于枕盼。
语气轻缓:“我这点微薄的育儿经验,还不是从你身上学到的,别闹了,睡吧。”
小甲也是个孩子呢,自从跟在道维身边,道维就不停地尝试摸索和它相处的经验,现在瞧着效果斐然。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惊掉下巴
一学期过去, 家里老太太着急的不行,日日催道维带老三回国,尤其从大儿子口中无意间得知, 二儿子那完犊子玩意儿竟然瞒着他们带秋花去正在打仗的地区。
老太太心里的火就蹭蹭蹭往上冲,恨不得亲自去国外拧着道维耳朵把人拽回来。
然而老太太这边着急上火也没用, 道维继续给老三又请了一学期的假,两人满世界溜达。
只有时不时寄回来的明信片, 以及定期打回来的电话,证明他们父女两还活着, 甚至活得乐不思蜀。
远隔重洋,老太太听着话筒对面孙女秋花语气一次比一次轻快, 话也一回比一回多,她光是听孙女说话, 就能想想这孩子现在有多快活。
看着寄回来的照片上, 孙女黑了,瘦了,笑起来嘴角咧到耳根子, 眼睛都眯的看不清楚, 整个脸上就一嘴的大白牙最亮眼, 像是初春沙漠里的小白杨,猛地拔起了枝条。
那是她从未在三孙女身上见过的鲜活气。
这样的孩子, 光是瞧着照片, 老太太就想:“谁还会觉得这孩子没存在感呢?尽管她不是最漂亮的, 也不是最聪明的,但绝对是人群中最吸引人眼球的。”
算了吧。
老太太想, 虽然老二这瘪犊子玩意儿做事不靠谱儿, 但也不是没好处的。
这顿毒打, 就等他回来再补上,我就等他个半年再说!
可惜的是,等道维跟秋花回家,老太太却没心情和他计较乱七八糟的东西,因为老大春花的高考成绩出来了。
春花这一年有多努力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瞧在心里,在校期间的成绩也是一次次不停地提高,进步之快另所有人惊讶,唯独亲眼见过她偏拼命的家人,觉得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
只是心疼这懂事的孩子。
学校老师在高考前做出预测:“考一所重点大学是没问题的。”
事实却是如此。
以春花的成绩,在家附近的几座城市中的重点大学随她挑,然而这都不是她想要的。
全家人瞧她在成绩出来后双眼放空木愣愣的茫然,然后把自己关进房间不出来后,都着急上火了。
老太太急的嘴里起燎泡,不敢强行进屋打扰,隔十分钟就去春花门口竖着耳朵听里头动静,生怕孩子一时想岔了做出让人后悔不及的事情。
道维长叹口气,将刚熬好的秋梨膏冲了一碗塞进老太太手里:“您先降降火,凡事有我呢,别担心。”
老太太无力地耷拉下肩膀,精气神儿都差了一截儿,嘟囔道:“我能不操心吗?一个个都是我心头肉,只要一天不闭眼,我就有操不完的心。”
道维也知道老太太的性子,盯着老太太吃了秋梨膏,躺床上闭眼休息,这才转身出来,站在春花门口。
轻敲了三下,没等里面的人开门,轻轻推门就进去了。
所有人都以为春花把自己关房间里不声不响,肯定是将门给反锁上了。
大家也都体贴的不敲门,不进去打扰她,给她一个独自消化的空间。
只有道维知道春花有多贴心,有多在乎这一家人,即便是这种难过时刻,心里也有一角永远为家里人考虑。
不反锁门,不让大家为她过分担心,就是她最体贴柔软的内心。
这道门,只要有人像道维一样,轻轻一推就开了,但双方都为了彼此考虑,没有更进一步。
没反锁的一扇门,承载的是一家人对彼此满满的爱。
春花窝在临窗的座椅里看着窗外风景发呆。
一头长发早在一年前道维还没出国的时候就剪成了利落的短发,原本肉嘟嘟的脸颊也在一年的夜以继日学习中消瘦下去,有了棱角。
整个人窝在大转椅里,小小的一团,像极了被主人抛弃的小动物,委屈的不知如何是好。
原本疲惫却有精神信念的双眼里,这会儿更多的是迷茫。
直到道维将转椅转了个个儿,让里面的人面向自己,春花才后知后觉的发现:“爸爸你回来了?”
道维拉了把椅子坐在春花对面,仔细替她将满桌子散乱扔着的书籍资料收拾整齐。
手上动作不停,不紧不慢的节奏却有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让春花不自觉放松下来。
道维语气温和:“咱们不是说好了吗?爸爸一定在你高考成绩出来前回家。”
春花看着爸爸黑了许多却依然熟悉的让她想要流泪的面容,语气轻的她也不确定爸爸是不是听到了她说的话:“您失望了吗?”
用了楚爷爷那边的人情,花了许多人这辈子都无法想象的金钱,请来的老师们辛辛苦苦教她一整年,全家都配合她的节奏。
一年前她对爸爸说的话言犹在耳,可结果却并不理想。
道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站起身朝大女儿展开双臂,面带笑意:“要不要一个拥抱?”
见女儿迟迟没有反应,道维也不催促,只面带鼓励的看着她,直到春花在迟疑中缓缓起身,光着脚猛地冲进他怀里。
直到胸口衣服被沾湿了一大片,直到孩子颤抖的脊背逐渐恢复平稳,直到孩子在他怀里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老太太心里记挂春花,躺被窝迷糊了不到二十分钟又惊醒,说什么都睡不着,踩着拖鞋出来,不放心的把耳朵贴在孙女门口又听了一次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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