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荻呼吸急促,被眼前野蛮、血腥的一幕吓得不行。
沙,沙沙。
农场主哼哧着拖拽起红发少年的尸身,噗通,噗通,一块块丢进乌糟糟的食槽。
“吃吧,我的宝贝们,吃吧!享用你们的晚餐!”
一股酸水涌上姜荻喉咙口,他哕了一声,幸亏在一整个猪棚的哼唧声和咀嚼声中不算突出。
猪猡们胃口不错,农场主满意地哈哈大笑,踢足球一样往地上踢了一脚。
骨碌碌,骨碌碌。
一颗头颅从谷仓门边滚到姜荻脚边。红发的少年双目圆睁,大张着嘴,表情有些呆滞,像是没想明白这突如其来的死亡。
作者有话说:
希望这章有解释清楚小姜小顾的心理,嘤
第84章 动物农场2
“呃!”
姜荻倒抽一口凉气, 跌坐在地,连带着他身后的哥们都一起摔作一团。
砰咚几声闷响, 本就岌岌可危的草垛如雪崩般坍塌。
“哪个不长眼睛的老鼠在那里?”农场主大骂, “看在上帝的份上,不想死就给我滚出来!”
喀啦,喀——
锋利的斧子划过阴湿泥泞的夹道, 姜荻后颈的汗毛直竖, 和年轻男人对视一眼。他们的目光俱是一沉,不约而同地站起来跑向两个方向。
姜荻弓腰穿过草垛, 单手撑住围栏,跃入一群拱食的猪。
猪棚里臭气熏天,姜荻皱着鼻子叫苦不迭, 但农场主踏踏的脚步声仍在围栏外徘徊,时不时愤怒地抡起斧子砸向食槽, 惊起一阵猪嚎。
姜荻的心咚咚狂跳,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座农场, 被困在一个有电击门的养猪棚里。但他心里有种直觉,在目睹农场主的杀人现场后, 现在出去就死定了。
久寻不着, 农场主骂了串脏字:“狗娘养的老鼠,不要让我抓到你!”
姜荻提起心, 屏住呼吸,被前头吃完食的大花猪撞了一跤都不敢吱声。
他扒在围栏角落里蹲着,直到目睹人高马大的农场主走到谷仓门边,按下一枚红色按钮, 阔步走出养猪棚, 方才吁一口气。
三米多高的谷仓门框上徐徐落下一道黑影, 是刚刚那个帅哥。
姜荻目瞪口呆,站起身指着他问:“你什么时候爬上去的?”
穿黑T恤黑围裙的哥们瞥他一眼,淡淡道:“一分钟前。”
姜荻随他抬头的动作,仰起头看向棚子上方交错的梁木和钢管支架,啊了一声,心下了然。
“你从柱子上爬到横梁,再通过门边的钢管荡到谷仓门顶上?”姜荻咂舌,“牛逼,真的牛逼。哥们,你有那么好的身手,怎么还在乡下喂猪?好莱坞你去不了的话,去横店当个武打替身也成啊。哎,不对,你长得还行,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不如直接出道吧?我们内娱就缺你这样的人才!”
黑衣帅哥无语片刻,英气的剑眉拧成结,低声问姜荻:“你不觉得有些不对么?”
“哪儿不对?”姜荻趴在栏杆上,捞起一只掉进食槽里的小猪仔,忿忿地放回栏中,叹口气,“欸,想吃烤乳猪了。”
“你叫什么?”黑衣服问。
“姜荻。姜葱蒜的姜,荻花的荻。你嘞?”姜荻挠挠头,“干嘛那么严肃,相亲啊?”
黑衣帅哥揉了揉眉心:“顾延。除了名字,你还记得别的么?比如,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间农场?”
姜荻回答:“来打工混口饭吃?顾,顾延是吧?之前忘了说,我喂猪时跌了一跤,可能撞坏脑子了,就记得个名字,别的啥也不知道。”
顾延沉默良久,黢黑的眼眸如一汪深潭:“我也是。”
“你也摔坏了脑子?”
顾延似是忍无可忍,冷冷地别过头去:“我也失去了记忆。你这脑子……算了。”
“嘿,你什么意思?”
姜荻气上来了,踢了围栏一脚,棚里的二师兄们此起彼伏地大合唱。
顾延被他搞得没脾气,犹豫了一会儿,沉声说:“我不记得我的身份,家庭背景,不记得来这儿的原因。但常识类的记忆依然存在,身体的好恶也有肌肉记忆。”
姜荻摸摸下巴,眯起眼睛:“没听懂。”
顾延后撤几步,离嗷嗷叫的大黑猪们远了些,眉头紧皱:“我的身体本能在厌恶脏污的环境,脑海里更没有什么养猪的相关知识。换句话说,我绝不可能出于主观意愿到一个国外的农场养猪。”
姜荻长长地噢了一声,也回过味来:“这么说,我跟你的情况差不多。嗐,我就说嘛,就咱们这身材这样貌,去开个直播赚钱都比喂猪强。那现在是什么情况?绑架?拐卖?传销?还是综艺整蛊?”
怎么就“咱们”了?顾延压低了眉弓,觉得姜荻太跳脱,不大靠谱。
“整蛊不大可能。”顾延斟酌道。
“也是,整蛊不带杀人的。走吧,哥。”姜荻招招手,指向谷仓门边生锈的电箱,“我记得那个大胡子是打这儿按的按钮,我们也按一下,先溜出去再说。到外头看看能不能搭个顺风车,或者找个电话打给警察。今儿非要把那法外狂徒给举报了不可,奖金我七你三。”
“你叫我什么?”顾延蹙眉,心里浮现的情绪有些奇怪,仿佛似曾相识。
“哥?”姜荻奇怪地看着他,“把你叫老了不乐意啊?那行,这样吧,你可以叫我爸爸。”
顾延彻底无话可说,径直走过去按下红色按捺。
谷仓门轰隆一声,缓缓移开。
外头夕阳西下,一望无际的田野和荒原尽头遍布紫红晚霞。道路泥泞破旧,风景也不新鲜,空气中弥漫着土腥气。
养猪场的后头有一排拖车和工地板房组成的窝棚,右手边是一大片浑浊的鱼塘,再往前,是一圈用铁丝网围起的养鸡场,和一座偌大的红顶谷仓。
姜荻手搭凉棚,在横贯田野的马路边看到一座还算体面的大房子,虽然只有一层,但看上去少说有十几间屋子,绿屋顶白砖墙,很有美国南方的田园风情。
他呼吸一口清新的空气,问顾延打算怎么做?
顾延脸色有点差:“没看到车。”
姜荻环顾一圈,咬咬下唇:“是哦。这儿前不着村还不着店的,咱们在哪儿还不知道呢。没车的话……”
远处的荒野平坦而无垠,他们如果步行出去,可能还没被那农场主逮到,先渴死在路上。
他们走过养鸡场,一路都没撞见人。
走近谷仓,就看到一个亚裔面孔的长发男人被吊在门框上,另一个和农场主长相有八分相似的白人青年口吐脏字儿,挥舞着马鞭一下接一下地往长发男子身上抽。
“别打了,别打了!”有个黑发的中年妇人,瞧着也是华人的长相,跪在农场主儿子的腿边哀求,“他要被你打死了——”
“滚开,贱货!”农场主儿子一脚踹开妇人,恨恨地瞪着双手交叉着被悬吊在门槛上的长发男人,“你以为你是谁?你怎么敢勾引我的妹妹?!”
长发男子微微抬起头,与躲在角落的姜荻四目相对。他黑色的长发汗湿着,一丝丝地黏在伤痕累累的脊背上。
姜荻注意到,他有一张冶艳到雌雄莫辨的脸孔,一双上挑的凤目,目光如炬,让姜荻如芒在背。
黑长发的男人敛目一笑,啐了口带血的唾沫,讥讽道:“那是你的妹妹,还是你和你父亲豢养的童养媳?你们口口声声信仰上帝,没听说过乱.伦会被大水淹城么?”
农场主的儿子像被戳到痛处,挥动鞭子的气力更大了几分,马鞭呼呼的破风声,叫姜荻嘶了声凉气。
长发男子仿若未觉,苍白的脸庞并未因痛苦而扭曲。他气若游丝,像在辩解,又像是意有所指:“我不记得我有勾引过谁,如果有的话,应该只是你的妹妹在跟我求救吧。”
姜荻心头一紧,和顾延对视一眼,当即意识到这个黑长直跟他俩的情况有些相似。
“停手!”姜荻迈步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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