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艹!”
姜荻的右臂软趴趴垂着,左手抡起消防斧向罗斯砍去。
当!
斧头砍在罗斯肩头,血液溅上姜荻白生生的脸庞,他才感觉到锋利的斧刃剖开血肉,立刻就被罗斯的肩胛骨震得虎口生疼。
没等姜荻窃喜,罗斯扯起嘴角,嘶嘶笑出声,姜荻头皮一炸,就见罗斯横身一拧,居然生生扛住一击,肌肉紧紧夹住斧刃,想强行让他的消防斧脱手。
姜荻一咬牙,果断松开手,又抡起一只灭火器往罗斯的头上砸去。接着眼疾手快,夺过消防柜里最后一只灭火器,趁罗斯闪躲的瞬间,用力摁下开关。
噗滋——
白色粉末弥漫,烟雾蒙蒙。
姜荻一向信奉打不过就跑,跟被狗撵似的,溜得比谁都快。
白烟散尽,一道人影缓步走出。
罗斯眯起眼睛,喉咙挤出嘶嘶的嘶嚎,他的肩上仍插着一柄斧子,像是不知疼痛,拔也不拔,大步往前走。
停尸房。
姜荻像蜘蛛人一样,手脚撑住冷冻柜内侧,尽量不挨到躺在他身下的尸体。尸体的脸皮浮肿,有些眼熟,似乎是在2047年副本第一天就死在314病房的玩家,没想到在2022时间线上,他的运气也这么差。
一颗豆大的汗水自鼻尖滚落,还没落到尸体上,就化作一片冰。
姜荻吁口气,嘴角就冒出一缕缕白烟,茸茸的睫毛根部蒙了一层薄霜,糖粉一样,冷得浑身发抖,但依然不敢动弹。
方才他无路可逃,情急之下只能躲进停尸房,现在又有些后悔,心说,不会还没被罗斯抓到,就先一步冻死吧?
金属柜门外响起微弱的脚步声,姜荻心脏骤缩,听见有人步入停尸房,在冷冻柜对面的停尸床附近兜了一圈。
砰咚,哗啦!
有重物坠地,姜荻猜测,是罗斯把通风口的格栅拆掉,但没在通风管道里发现他的踪迹,正在无能狂怒。
他勾起嘴角,但才窃喜没两秒钟,便感觉到冷冻柜在震颤,紧接着,就听见储存尸体的抽屉挨个拉开的吱呀声。
靠!姜荻大气也不敢出,耳朵动了动,喉结起伏。
也不知道是太紧张还是关键时刻爱掉链子,随着那一声声刺耳的吱呀声愈来愈近,姜荻手心冒汗,一个没撑住,眼睁睁看着自己往下滑,跟下面冻得青紫的尸体来了个贴面礼。
姜荻心里嗷嗷大叫,尽管没叫出声,但这点动静足以让冷冻柜外的罗斯察觉到异常。
于是姜荻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发制人,脑门儿往抽屉前端一撞,先一步蹿出冷冻柜,给外头的罗斯的下巴来了一记头槌。
“早就想打你了!”
姜荻呸一口血唾沫,脑袋撞得眼冒金星。他抖落身上凉凉的冰晶,而后道一声抱歉,单臂抱起柜中冻得梆硬的尸体,细窄的腰身拧转,抡起尸体就给罗斯的胫骨狠狠来了一下。
头盖骨是人体最为坚硬的部位,罗斯没料到姜荻能就地取材,生生吃了一记,五官瞬间因疼痛而狰狞。
一寸长一寸强,姜荻这边把尸体当红缨枪挥得虎虎生风,罗斯居然一时半会不好靠近。
“嘶……”
罗斯赤红的双眼落到那具僵硬的尸身上,抬手抹了把嘴角的血,又伸出舌头把血渍舐去。
姜荻一看罗斯那眼神,就暗暗叫糟,冻硬的尸体硬归硬,但也脆得很。
果然,下一瞬,罗斯便化拳为爪,竟想直接把尸体的骨肉扯碎!
姜荻本想抡起尸体跟罗斯拼了,但一想到,在2022被好好保存的尸体,才可能在2047重生,即使知道314号玩家在未来也必死无疑,他也没能狠下心把人的尸体给毁了。
就在姜荻迟疑的刹那,罗斯一爪迎上,姜荻扔下尸体连连后退,转眼就被逼到墙角,喉头一紧,被罗斯钳住。
“唔!”
姜荻顿时脸涨得紫红,颈侧细小的血管都根根凸起,呼吸困难,悬空的双脚不断扑腾。
罗斯伸长舌头,死死盯住姜荻的喉咙,像在琢磨要从哪个角度下嘴,一举一动没了半点人类的模样,倒像是垂涎猎物的野兽。
姜荻憋得眼冒金星,感觉脖子快要被拧折了,他咬紧牙根,满口是血,干脆噗地喷了罗斯一脸。
旋即,姜荻脚尖一挑,蹬向罗斯肋骨下方麻筋的同时,以被顾延在健身房锤炼出的柔韧度,踢向卡在罗斯肩头的消防斧。
嗤——
斧刃飞出,血花四溅。
斧子腾空而起,转动出破风声。姜荻原地往上一跃,一把捞住半空下落的消防斧,不管不顾地往罗斯颈侧砍去。
一切发生得太快,如行云流水,就连姜荻自己都没能料到,他能分毫不差地接上这一斧。
然而,指尖和虎口传来的震颤,血液浸透鞋尖时温热湿润的触感,以及罗斯那张素来阴恻恻的脸上划过的惊讶,都昭示出一件事实——
他成功把罗斯给砍了!
姜荻眼皮轻轻抽搐,忍住胃里翻腾的不适感,用劲最后一丝气力,心一横……
骨碌碌,罗斯的头颅滚落。
“呼,呼……”
姜荻大口喘息,跌坐在地。
指缝间湿淋淋的全是血,呼吸间尽是浓郁的血腥味。这一幕刺激性太大,姜荻几欲作呕,骨折的右小臂又痛得半死,只能趴在血泊里,纯白的拘束服染成红色。
忽然,门外的走廊响起微妙的动静。姜荻浑身一激灵,没来得及起身,停尸房门口就掠过一道人影。
看到来人英俊得过分的面容,姜荻呼出一口浊气,整个人跟没骨头一样软在地上,讪讪地打一声招呼。
“这么晚了,来遛弯儿啊?”
顾延眉峰一挑,快步走近,看到地上罗斯人首分离的尸身,表情仍纹丝不动。
他不经意往姜荻小臂上一扫,淡声问:“怎么回事?”
姜荻被顾延这么盯着看,莫名有些心虚,老实交代不久前发生的事,还多提一嘴,让顾延小心其他人也可能和罗斯一样发作。
顾延蹲下身,两根手指拎起姜荻的右手腕,见他小脸皱成一团,才冷冰冰地问:“我问你的手怎么回事?”
姜荻哑然,正含糊其辞,顾延就起身去一旁的医疗器械收纳柜里捡出几件绷带,又拔断停尸床的一支床腿,劈手断成两截,回转过来,半跪着,沉默地给姜荻固定右臂。
他们挨得很近,姜荻的金发黏了汗水和血水,可怜兮兮地打绺,黏糊在精巧的眉骨上,嘴唇也磕破了。比起他的窘迫脏污,顾延干净得像一张崭新的纸,锋利得像一把裁纸刀。
空气中弥散着难闻的血味,一室之内还有新鲜和不新鲜的二十多具尸体,跟浪漫半点不搭边。但姜荻不知怎的,心脏还是猛地抽了一下,耳膜轰鸣。
“痛。”
姜荻撇嘴,看着顾延给他胳膊上扎的蝴蝶结。
顾延浓黑的剑眉微动,抬眸看了姜荻一眼,不禁叹了口气。
说分手的是他,恃宠而骄的还是他。
不哄着都不行。
姜荻撑着顾延的肩膀想借力起身,下一刹,就被顾延一手揽住腰,另一手仔细扶着他骨折的右臂。
“……”
姜荻脚下趔趄,双膝分开跪坐在顾延腰侧,心说,这一回可不是他要亲的,半推半就捧着顾延侧脸,闭上眼睛深吻。
良久,姜荻气息微喘,嘴唇湿润,上挑的猫儿眼洇着水汽,低眸就撞见顾延玩味嘲弄的神情,火急火燎地从顾延怀里滚下去。
“咳!”姜荻清了清嗓子,一把将顾延拽起来,后知后觉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到处乱跑。”顾延难得吐槽,“还能去哪?”
姜荻不好意思地抿抿嘴,让顾延搭把手,把罗斯的尸体搬进冷冻柜。
勉强收拾好现场,墙上的挂钟已指向零点,姜荻和顾延一前一后离开停尸房,空荡的走廊唯有轻轻的脚步和呼吸声。
可是,他们刚走到楼梯口,楼上就传来一阵凄厉的尖叫,下一秒又戛然而止。
姜荻吓一大跳,和顾延对视一眼,以最快的速度往楼上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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