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完成什么任务,都要至少三个人在场。多的话我不说了,大家都经验丰富,我想你们懂我的意思。”
姜荻话说得越来越溜,紧张的心情也平复下来。
好歹也是写了五百多章无限流小说的作者,《梦魇之牙》副本里有什么套路,哪里可能有坑,他比谁都要清楚。
世界上不会有另一个人,比他还要了解他自己。
顾延站在姜荻身后,冷淡的的目光扫过修长白皙的脖颈,宽松T恤下时隐时现的肩胛骨,走动时勾出的腰身、挺翘的臀部,和沙滩裤下两条肌肉线条漂亮纤长的小腿。
脚踝圆润却细弱,食指拇指一圈即可握住。穿着人字拖,脚后跟都是浅粉的,脚趾蜷起,脚趾甲跟贝壳一样浑圆整齐。
姜荻在人群中言谈自若,像一团金灿灿的篝火,自然而然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
顾延的目光凝在姜荻后跟划破的几道伤口上,皱了皱眉,想来是昨晚穿的鞋不合脚,又去山里狂奔一趟给磨出的口子。
血早已止住,有些红肿。顾延喉头一紧,错开眼不再去看。
“喂。”
一只手从眼前晃过,顾延一把抓住那人手腕,却又马上松开。
姜荻后撤半步,微仰着脸问:“分组你来?”
顾延唔了声,见众人对姜荻的安排没什么异议,玩家中也有几个老熟人,就按他认知中的战力、技能适配度平均分配成两大组,四小组。
一通点兵点将行云流水,一个照面就把所有人的能耐看出个大概,让旁观的众人愈发心惊胆战。
这就是榜一大佬的实力吗?恐怖如斯!
姜荻跟江鲟、刘文婷一组,负责调查、统筹情报,顾延则带着娜娜、陆小梢,和一票摩拳擦掌的玩家去酒吧街附近的山里盯梢。
这么分组姜荻没啥意见,但他对顾延一句话不说带着人离开意见很大。
一股无名火往上窜。
几个意思?啊?做不了男朋友,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姜荻反思一秒钟自己失败的育儿策略,牙根漫出酸意,像含着一颗话梅,重重哼了声,扭头就走。
雨停了,太阳从云后拨冗莅临,小岛闷热潮湿如同蒸箱。
“小姜,这里。”刘文婷坐在一辆三轮蹦蹦后座,朝姜荻挥手。
江鲟平常衣冠济楚的,此时西装外套往腰间一系,衬衫袖管捋高,坐驾驶座拧动转把。
见姜荻一脸震惊,江鲟抛个飞吻:“顾延不在,快上车私奔,小宝贝。”
钥匙一转,三轮车就咔咔咔响,上下颠簸。姜荻坐后座,扶住窗框,早饭都差点被颠出来,后面跟着几辆坐满玩家的蹦蹦,所有人都一脸菜色。
三轮蹦蹦驶出酒吧街,突突突地沿帕黛岛主干道往中心商业街开去。
临近中午人声鼎沸,姜荻大致分过任务,玩家们就像撒入鱼池的游鱼,分成几拨挨个询问店家。
这儿做生意的多是当地人,地毯式搜索,不信找不出有用的东西。
佛牌店刚出过命案,“禁止入内”的禁戒线形同虚设,时不时有游客在前面拍照发朋友圈,但也方便了姜荻他们再次溜进去调查。
江鲟取下胸前口袋的钢笔,转动笔杆,拿出藏在其中的一根铁丝。
他生得一副社会精英模样,撬锁时也昂首挺胸,路人还以为他是曼谷那边派来协助调查的警探,都投来钦佩的眼神。
姜荻嘴角抽搐,跟着钻进去,佛龛里那尊面朝墙的红色佛像仍在原位。
刘文婷举起单反,咔嚓咔嚓一顿拍。
“怎么说?”姜荻问,“佛像有问题吧?”
“嗯,佛像后面有个红裙子的女人。”刘文婷欲言又止,看向玻璃柜台,“小姜,但这些佛牌上每一枚都有人的脸。”
外头烈日炎炎,姜荻却起了一身白毛汗。
他接过刘文婷的相机,几张拍摄柜台内部的照片上,一枚枚整齐摆放在丝绒方盘,系着价格标签的佛牌正面,那些流水线出品端正雍容佛像全都变成了一张张凸起的脸。
每张脸孔都不尽相同,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像是街头巷尾随处可见的普通人,他们大张着嘴,发出无声的嘶喊,瞳孔扩散,死气沉沉。
“这是……”姜荻吞咽唾沫,“制作佛牌的尸体?”
江鲟摇头,温声说:“这种店,不会用真正邪门的尸体,应该是从殡仪馆、医院、坟墓里小偷小摸来的尸体的一部分,头发、指甲、牙齿、尸油,都能制作佛牌。看,这两枚佛牌就长得一样。”
谁要看啊?!姜荻抓狂,你看那么细干嘛?
“小心!”刘文婷推开姜荻,咔嚓按动快门,直到单反冒出白烟。
她翻动相册,三人脸色大变,只见一个红衣红裙的女子长发及腰,直挺挺站在佛龛旁,随着照片拍摄越站越近。
最后一张,就站在姜荻跟前。
“卧槽!”姜荻嗷的叫出声,求助似的望向江鲟。
江鲟回望过来:“看我做什么?”
“你不是调查组组长吗?打她啊!”姜荻、刘文婷异口同声。
江鲟尴尬地推推眼镜:“我打人还行,对鬼怪是战五渣呢。”
“……”
姜荻仿佛听到自己和刘文婷石化、碎裂的声音。
“愣着做啥?跑啊!”姜荻大吼。
他们面对佛龛,提着心蹑手蹑脚退到街上,像三人版的四小天鹅。
热辣辣的太阳光洒下,姜荻冰凉的血液化冻,问刘文婷,那红裙女人没再追出来。
“是地缚灵。”江鲟解释,“她的灵魂被束缚在某个东西、某个地方上,只能一遍遍重复死前的活动。我们出来,她就追不上了。我现在有点怀疑,这个女人跟素察有关系,档案里被他杀死的女人,死前也都是穿着红衣红裙。”
姜荻有气无力,蹲在马路牙子上摆手,猛嗦一口冰爽的椰子汁。
“啧啧。”江鲟摆出一副受伤的表情,“知道我的真实实力,就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弯。之前还叫人家小甜甜,现在就成牛夫人了?”
江鲟的声音渐歇,姜荻却没察觉。
大白天跟红衣女鬼脸贴脸,委实过于刺激,他一时半会没缓过来。
一道阴影遮挡住热刺刺的阳光。
姜荻吓一跳,当即抬头,是顾延。
身旁的刘文婷和江鲟早识趣的退到马路边的冰淇淋车旁派排队,姜荻坐立难安,想站起来打个招呼却不甘心。
顾延又不是他领导,凭啥他站?
“干什么?挡着我晒日光浴了。”姜荻扁扁嘴。
他后颈薄薄的皮肤被晒成粉色,蒙着细细的汗珠,耳垂饱满又柔润,红到滴血。
没涂防晒,顾延心想,晚上回去会脱皮,痛到偷偷闷被窝里哭吧。
“午饭换班,出来给你买的。”顾延蹲下身,撕开两张创口贴,皮卡丘的,绕过姜荻小腿,在脚后跟一边贴一个。
姜荻热血往上涌,脚趾蜷缩,汗湿的睫毛垂下,根根分明,寻思着要不要捧起椰子砸顾延脑壳。
看看是他头铁,还是椰子硬。
“为什么?”姜荻不明白,“我说过了,我以为……以为你懂的。我们之前不是很好么?为什么要这样?”
顾延的拇指指腹抚过他踝骨,头始终低着,看不清神色。
姜荻的心脏狠狠抽了一下,舌根泛酸,挤出几句鼻音:“跟你做队友,就什么都得听你的?你那么厉害,救了我好多次,我应该感恩戴德,我不答应你,你是不是会觉得我不识好歹?”
这些话说出口,明明想扎的是顾延的心,姜荻却觉得自己的心口好他妈疼。
脚踝的力道加重,姜荻嗅到危险的气息,愈发不管不顾,热带正午时分的太阳将他的瞳孔烧得金黄。
像一柄金色的匕首,直插进顾延胸膛,血肉模糊。
“顾延,你喜欢什么人,就对谁唾手可得?凭什么每个人都要喜欢你,我就不喜欢你。”
作者有话说:
小姜啊,以后出去被日了千万别说是为师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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