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荻眼睛发亮,借桌布掩护攥住顾延手腕,又被顾延反手扣住,十指相扣。
“延哥。”姜荻面皮发烫,想抽回手却没抽出来,清清嗓子,“那按你的意思,现在压根不是玩家和副本boss在斗,而是咱们这些人和另一批玩家的斗争?他们难道想不到吗?为什么还要这么做?脑子进水啦?”
一屋子脑子进水的玩家纷纷咳嗽以示不满。
姜荻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问顾延,接下来几天该怎么做?
“我都听你的。”
此话一出,把其他人酸得牙疼,这又乖又甜又辣的,也不知道顾延打哪儿捡来的宝。
顾延一根根捋过姜荻手指,把玩柔软的指腹,指甲轻轻划过姜荻小臂内侧的软肉,正大光明地调情。
“这两天,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假如把所有玩家都聚集在一起,互相监视,确保没有人违反规则,所有人都清心寡欲,那么素察就会失去猎物,到时会发生什么事?”
江鲟推推眼镜,温言分析道:“素察的祭台,是泰国供奉饿死鬼的棕榈木祭台。一个无法离开深山,也没有供品的饿死鬼,想必会很痛苦吧。”
“可是不止我们这儿有玩家,对面至少还有15人。”娜娜插嘴。
话说到这份上,在场的大部分人都领悟了顾延的意思——
只要他们这边遵守规则,对面那群想要杀良冒功的玩家就会为了成为信徒而自相残杀。
一旦对面内讧,在他们掌握数个敌方落脚地的前提下,形势优劣便会瞬间逆转。
猎物摇身一变成为猎人,而踏入歧途的猎人们则会慌不择路露出破绽。
在诡谲的梦魇中,有时破解副本不在于战力多少,技能、道具是否强势,甚至不在于掌握了多少线索。有时,一个简简单单解题思路和心态的改变,就会得出全然不同的结果。
玩家们看顾延的眼神信服许多,姜荻却悚然一惊,别人是清心寡欲了,那他呢?!
早上他被顾延按在浴室穿衣镜前,被哄着做那些羞人的事,跪得膝盖都青了,嘴角也撑得好痛,现在倒想起来要禁欲了?
这不是坑爹吗?
姜荻不痛不痒踹顾延一脚,懒懒散散地听江鲟安排人手出去刺探情报,通知众人入夜前到月亮度假村集合,他一会儿去包一个大house,保证风景优美视野良好。
众人一窝蜂散了,留下顾延和姜荻,一个虎着脸,一个漫不经心虚虚搂着人,有一搭没一搭揉搓膝盖的淤青。
“又气什么?”
“你干的好事。”姜荻深呼吸,小腿大喇喇搭顾延腿上让他按,恃宠而骄写在脸上。
顾延了然,耐心解释:“早上那种情况,我也控制不了。”
“谁说这个了?”姜荻耳尖红如石榴,“我问你,明知道不能做坏事,还要顶风作案,为什么?跟我说是你情难自禁,擅闯浴室的混蛋!坏人!小兔崽子!”
顾延觉得姜荻这样实在可爱,骂他翻来覆去也就那几个词,俯身过去,把姜荻压卡座沙发上,单膝跪在他腿间。
“做坏事?什么坏事?”顾延明知故问,笑意发闷,“具体说说?”
姜荻气急,心里大骂,特么的公众场合啊,顾延这王八犊子!转念一想,顾延是王八犊子那他是什么?更是气到磨牙。
见姜荻浑身的毛都炸了,不断扑腾挣扎,顾延指腹往下按,隔着阴冷的黑雾颈环抚摸他的喉结,眸光晦暗。
姜荻顿时没了声音,抿紧唇,在顾延的压制和掌控下丢盔弃甲。
“他们通关是他们的事,我只在乎你。”顾延道,“你的体质特殊,时不时被副本里的鬼怪盯上。算上四面佛,三次了,姜荻,它们总想用你的身体做容器,为什么?”
姜荻浑身的血都凉了,脉搏汩汩狂跳,心想,顾延不会看出什么了吧?
一定是的。他全身上下都是破绽,顾延又不是真的恋爱脑,不会为他自欺欺人。
现在怎么办?管顾延叫哥哥还来得及吗?
“我不知道。”姜荻嗫嚅着别过脸,金发散落在深色的皮质靠垫上。
顾延沉默片刻,把姜荻拽起来搂进怀里,下巴搁在他发顶,像抱一只橙香面包味的毛绒玩具。
“我们需要冒险,引蛇出洞,素察和四面佛都不能留。”顾延声音低沉,“害怕么?”
姜荻摇摇头,金灿灿的发丝柔软如稻花,摩挲顾延的下颌。
“好。”顾延轻声笑了笑,好像很高兴。
*
江鲟在姜荻他们的别墅附近另租了一套带地下室、游泳池的独门独院,四层楼六房六卫,让酒店专门加床,24人勉强住得开。
佛牌店老板阿杜德就关在地下室的酒窖,四面无窗,隐形门加密码锁,完美的监.禁密室。
绑架NPC的事,江鲟不是第一次做,审讯的小技巧连吹带打连蒙带骗,都犯不上刑讯逼供,跌份儿,和尚都能被他说还俗了,更别说一个上八十岁的糟老头子。
姜荻进屋,瞅见阿杜德像只斗败的公鸡,一把晒干的咸菜,蔫头耷脑瘫在角落。
“该问的都问了。”江鲟端坐在圈椅上,长腿交叠,“整座帕黛岛,一共有十户人家做佛牌和古曼童生意,用他的话说,就是十位黑衣阿赞,算上给他们提供尸源的,负责销售、运输的,还有警局的人脉,掺合进这桩生意的岛民有上百人。”
“长官,我也不想的。”阿杜德颤颤巍巍,嘴角淌出涎水,“可我们这儿祖祖辈辈都做这份营生,我不做,上面的人,下面的人都要没饭吃,我是真的不想啊。”
姜荻攥紧拳头,紧贴裤缝线,气极而笑:“胡说八道。素察死之前,你们也做这些丧良心的活?”
阿杜德张了张嘴,还想狡辩,见姜荻愣头青那样,以为他说不上话,转而跪着去求江鲟。
“长官,我把钱、佛牌,家底都掏给你们。求你饶我一命,我还有两个孙子,他们在曼谷读书都指着我的钱呐。”
江鲟微微一笑,指向姜荻:“他是老板,求他才对。”
阿杜德哑然,嘴皮子发抖,哆哆嗦嗦去抱姜荻小腿。
姜荻蹿到门边,撇撇嘴角语带嫌恶:“别拉拉扯扯哭天抢地的,改明儿说我不尊老爱幼,坐起来说。说清楚,你们跟素察到底有什么联系?”
阿杜德犹豫再三,吐露一桩往事。
帕黛岛一向有供奉饿死鬼的习俗,那些凶恶的厉鬼,死后灵魂都因饥饿而烧灼,痛苦不堪。建在山里的两座祭台,最初就是为了安抚两只饿死鬼,好助他们早日完成赎罪,重新投胎做人。
素察的连环杀人案的确在岛上引起过恐慌,嫉恶如仇的岛民们将他吊死,大快人心。但在得知素察四面佛之子的身份后,舆论就渐渐变味。
负责抓捕、绞死素察的几位岛民或被驱逐出岛,或被集体孤立,人人都害怕四面佛父子会降下怒火,便纷纷祭祀起素察。
恐惧带来的信仰,在一位佩戴佛牌的女子死在祭台前后愈演愈烈……
“她是我姑姑。”阿杜德说,“她去求素察保佑生产顺利,却被素察吃了。她遗落的佛牌转手到岛上一个石女手上,一年后,那个注定生不出孩子的女人怀孕了。”
从那天起,岛民就和素察达成了不成文的默契,仿佛犀牛和红嘴牛椋鸟的共生关系,他们搜罗祭品,素察负责杀死,制造一具具横死的尸体。而帕黛岛也成为伪装成度假胜地的人口贩卖中心。
这些话都在姜荻意料之中,可当真听到耳朵里时,仍然觉得反胃。
他轻声问:“你们黑衣阿赞养小鬼,扒人皮、碾骨灰做佛牌,不怕被反噬么?”
阿杜德喉头被痰哽住,咳嗽声震天。
“你身上带了什么,让你敢直接与它们接触?”
姜荻蹲下身,与惊慌失措的阿杜德对视,直白坦荡的目光从他凹陷的眼窝扫向皮带上挂的一串钥匙,在五六把钥匙中有一支玻璃试管一样的挂坠,管子里是一撮黑色干枯的头发。
阿杜德瞳孔缩成一点,眼睁睁看着姜荻一把拽下他的钥匙扣,唿喇喇地在他眼前晃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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