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玄点头。
墨云不再陪陆间月打了,深吸气,呼气的同时一招怒海贯虹全力横劈而去。速度之快,陆间月来不及多想,直接用双锤去扛。待看清,自己手中双锤已经被斩断。墨云重剑砍过双锤后竟硬生生让重剑停下,双手往下压,那重剑直接在陆间月身前落下,将马一分为二。马匹倒地,陆间月被马压在腿上,动弹不得。
忽然风起,平地一阵阵黄白色旋风从两军前后两侧的交战中心而起。两军被吹得无法再战。风还没停,龙和熙西边,策勒北边,都响起战鼓和马蹄声。
青玄安排的另外两队人马赶到了,在策勒和龙和熙形成的包围圈外形成了一个更大的包围圈。
风停了,青玄重整军队,由内往外杀,外面两队人从外往内杀。
龙和熙知道西边和北边来了援军,在跟青玄打的空当不断地喊着番话。陆间月已经被其他人从马下拉了出来,听到龙和熙喊话,上了旁边一人的马,带着人马往南突围。
空中飞过一阵箭雨,是番人的大弓。
青玄担心骁卫,慢了动作抬头看。骁卫不在近前。
此时,龙和熙得空 抽身而退,随着自己的大军往南杀了下去。
墨云提马过来,问道:“不追?”
青玄摇摇头,“不追,他们这次出兵人数不对。南边必定还有埋伏!”
青玄通知旗手,“传令下去,大军就地歇息。派探马远远跟着龙和熙。”
“是。”
“温雅。”青玄回头喊。
温雅提马过来,“在。”
“骁卫带回来的人头呢?”
温雅道:“我去问不见天。”
墨云问道:“怎么?”
“我怀疑那根本不是乌儿赤!”
“所以你们两边都没有打算交出真的那个人。”墨云忽然笑了,“龙和熙果然像中原人。”
青玄也笑了,“你看,人质根本没换成,两边各有死伤,到头来不过一场空。打仗就是这么无趣,而且很幼稚。”
“确实。”墨云忽然又更懂了青玄,懂得他以前为何一直避免交战。阵前斩杀是简单粗暴的,而如何在不战中求得和平,才是更上层次的方略。
第143章 2•97大风
此处往南三十里是一条拓勒河支流,大军就地掩埋了阵亡兵士,又往南移动了三十里驻扎下来。
远处是血红的落日,近处的天还是暗蓝色,地面已经是暗黑一片。
西风吹得紫旌豹旗猎猎作响。
青玄说:“这片荒原上不知道埋了多少好儿郎。”
墨云与他并排站着,看着远方道:“不如我去帮你抓了龙和熙,结束这场无谓的杀戮。”
“不。到现在这场仗已经不得不打,我不能胜之不武!这关乎武北的荣耀和未来,我必须跟他正面交锋!”青玄说完这话,忽然想起上次韦谚骂自己,“疆土!征战!荣耀!成就!名誉!地位!权力!钱财!功!名!利!禄!富!贵!荣!华!对你们这些凡人来说就这么重要?!”
青玄转过头,看着墨云:“此番,你千万不要以身涉险!”
“都是凡人,伤不到我。”
“我也答应墨云,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所以,墨云也要答应我。”
墨云知他担忧,左臂环着青玄肩膀,说道:“我答应你。”
空中,骁卫不知道从哪儿野回来了。地面上,不见天策马往大营而来。
青玄说:“你看,连骁卫都遇到在乎他的人了。”
墨云道:“你可别小看骁卫,喜欢的人可多了。那文璃半人半妖,至少可以算半个人。”
“那骁卫还挺幸运的。只可惜啊,他若是个大将,定能帮我守卫武北!”
“怎么?青玄这是嫌弃我不是沙场上大将,不能帮圣主守卫武北。”
“你是我的心上人!守着我就行了。”
“好。”
温雅过来,请圣主回大帐用饭。
青玄道:“不用了,今夜我们不回大帐。”
“是。”温雅转身回了大营。
“墨云。”
“嗯。”
“我们去追落日。”
“好。”
旷野战打的是辎重。
龙和熙八万人,都是番人,擅长草原生存。
青玄兵分三路,一共调动了将近二十万大军,加上补给和辎重人数至少要翻倍。打的也是十分吃力。
一路追击、夹击、围剿、埋伏,各有死伤。旷野上一打就是月余,连叶基礼这种最好战的都有点吃不消了。
青玄的三路大军,将龙和熙大部围堵在了白须弥山脚,最后的大战在即,傍晚犒军。
叶基礼这一个多月吃不好睡不好,这七尺壮汉,眼看着瘦了一大圈。
青玄嘲笑叶基礼:“叶将军,自从去岁到了武北,您就抱怨没仗可打。过两日就要发动大围剿,您怎么如此无精打采。”
叶基礼撕着羊腿,看了看仍像是第一天出战的青玄,不服道:“我当年,长途大奔袭,在旷野上一跑就是三个月!”
岑彧也揶揄他,“你也说了,那是当年,如今呢?”
叶基礼吞了一口肉:“你看看你自己吧,小脸蜡黄,还不如我呢!”
岑彧道:“我黄?是这篝火映的!”
戴仲琰在一旁淡淡地道:“老陆这个徒弟教得不错啊。”
众人一时都没反应过来,叶基礼嘴快,问道:“老陆?徒弟?戴先生,你说的是谁?”
青玄道:“陆间月,他叛国时,你们还小呢。”
叶基礼道:“我若还小,圣主怕不是还没出生?”
“是,那时连龙和熙都没出生。谁知,如今我们都被困在这武北,出不去了。”
戴仲琰长叹道:“我们,他们都是困兽。”
叶基礼道:“诶,戴先生这话不对。我们是猎人!他们才是困兽!”
岑彧知道戴仲琰有话要说,用脚尖踢了旁边叶基礼一下,小声道:“老叶,你少说两句。”
当年,让戴仲琰下定决心来武北的不仅仅是端王的一片赤诚,更是被派往武北的陆间月。
他们相识于学堂。那年两人都才十二三岁。
陆家有世袭的爵位,又是武将世家,课业好不好都不打紧。所以陆间月在学堂极顽皮,每日都要挨上好几次戒尺。
戴仲琰是师父的高徒,九岁就有了神童的美名。每日清晨背文,都是由戴仲琰领。夜间交上去的课业,几乎都是戴仲琰批。大家都叫他小先生,只有陆间月永远连名带姓地喊他:
“戴仲琰,你帮我改改这诗文!这样交上去,又要挨打。”
“戴仲琰,借你的砚台用用。”
“戴仲琰,我毛笔劈了。”
“戴仲琰,明天早课放放水,你看我这手心让先生打的。”
“戴仲琰,今晚课业也是你代批吗?手下留情啊。”
可同窗三年,戴仲琰从不答他话。
这天戴仲琰如往常一样,在学堂里批大家交上来的诗文。看到其中一篇长诗简直狗屁不通,戴仲琰都不用看名字就知道是陆间月的。戴仲琰刚把诗文扔到一边,却又觉得不对,把诗文拿回来再看,竟然是藏头诗,诗文首字连起来是:“仲琰才华举世无匹美貌旷世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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