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情话说得。
白梵路面上泛红,心里却犯呕吐槽,不愧是渣男,撩起人来一套一套的,难怪原主一往情深不可自拔到误了卿卿性命。
“咳!师弟说笑。”
白梵路内心拼命讨伐渣男,表面上还得装出一副兄友弟恭的样子,同时暗戳戳思考这幻境的破绽究竟在哪。
没记忆,唯一能借鉴的只有原著情节。
白梵路搜肠刮肚,都不记得有哪里描述过原主和云湛下山吃糖葫芦这一段。
倒是有一段吃别的东西的……
白梵路突然想起,难怪自己那时候叫云湛少吃点儿,他还答好,丝毫没怀疑辟谷的事,敢情那人就是表面上道貌岸然,实际就没少偷吃东西!
“师兄,你在想什么?”
云湛一脸无害地问,伸出舌头舔了下糖葫芦。
白梵路看着他那截舌尖在鲜红的果子上飞快一绕,禁不住打了个冷战,眼皮狂跳。
“师兄?”云湛的魔爪又伸来了。
白梵路迅速挡住,却被云湛反手一握,低头,五指微掩,在他颤抖的指尖轻咬了一下。
一阵细微的电流沿着指尖一路往下,白梵路仿佛被电到,整个人差点没跳起来。
“师兄,时候不早,我们回去吧。”
白梵路被雷劈得外焦里嫩,毫无还手之力,被云湛牵着从一众没表情的群众演员中走过。
完了……真是这段剧情!
原著里唯二两处颜色描写、除灵泉沐浴之外更更更更大尺度的名场面之二。
怎么这个也提前了!
不不不,白梵路强迫自己冷静,这是幻境……只是幻境……
可原著那也是幻境啊。
原著是假的,是心魔造的,但他人是真的,这被雷劈的感觉也是真的啊!
系统你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系统不吭声。
这事儿不赖它,要赖还得赖外面那个下幻术的人。
白梵路心里千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想办法,虽然万分不愿回想,但他知道自己还得从小说里挖掘挽救贞操的线索。
却说原主被困在自己的心魔中,和少年云湛度过一天神仙夫夫的生活,他们一道在市集游玩,晚上回居所饮酒论道,酒酣情浓水到渠成时……
白梵路狂甩头,不对,再、再往前倒。
再往前就是一起吃东西喝酒,吃的是人间酒楼的饭菜,有什么来着……
云湛貌似还当着原主面特意报了一遍菜名。
碧绿的青菜汤,里面漂两朵花,叫鸳鸯不羡仙。
两只烤乳鸽,并排摆一起,叫愿做比翼鸟。
红线缠着对红烧小鲤鱼,叫恩爱两不疑。
白梵路佩服自己竟然还能记得住,他当时就对这脑残的心魔很是无语,感觉非常之拉低原主智商。
要不是为了看传说中的车,他就直接跳章了。
忍住,白梵路努力回忆角色当时的对话
“阿湛,怎么今日的菜都是……”
“都是成双的。”
阿湛的确是原主对云湛的称呼,但白梵路委实叫不出口,太腻味了。
然后,云湛开始动手动脚,手落在原主腰间,腰带落时玉坠也落了,云湛看见深情款款,“这玉坠师兄还带着?与我的一模一样……”
“师兄,自我幼时,你便处处让我,但我希望以后,你我同心,无论什么,都不叫师兄再少分毫。”
“阿湛……”
记忆里的文字戛然而止。
白梵路猛地顿住步子,前面牵他的人回头看他,“怎么了师兄?”
白梵路却不答,他目光凝住云湛握在右手的那根冰糖葫芦。
难怪他刚才觉得那东西哪哪看着都不对劲,还以为是红的太妖异了,没想到竟然是这个原因!
如果真让他蒙对了,那这个幻境制造者也实在……哎,无法形容的。
还是先出去要紧,白梵路轻咳一声,“你这糖葫芦……”
“师兄现在要吃吗?”
云湛把糖葫芦拿起来,白梵路接过,却没放到嘴边。
盯着它看了两秒,白梵路自己也觉得挺没意思,但还是笑着说,“这上面,只有五颗山楂呢。”
“这要怎么成双成对呢?”白梵路直摇头,挑刺,“太不吉利,不如……弃了吧。”
他将糖葫芦扔到地上,狠狠一脚踩在上面,有点黏,但感觉很爽。
脚下那滩红色一点点融化,成了一抹鲜艳的血样物体,散发出腥臭的味道。
“云湛”在他面前露出惊异的神色,很快就扭曲成一个虚影,连带着周围一切再度化为虚无。
白梵路感觉到空气的流动,他知道自己回来了。
夜风徐徐,风中的气息在不知不觉中发生变化,小猴子轻轻的鼾声被送过来,浅慢悠长。
“这么快就破了我的幻术,真扫兴,我可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呢。”
草叶随风窸窣而动,缓缓地,一个瘦高人影自黑夜中逐渐现出形体。
第13章
来人白得不正常的右手上一道明显伤痕,随着他走动时往下滴血。
与此同时,空气中暗香袅袅,将迷离月色覆上一层薄雾。
白梵路心下警惕,在那阵突如其来的幽香窜入口鼻之前,及时闭了气。
再看一眼不远处树下的少年,仍旧是躺着,而嗅觉灵敏的吱吱,似乎睡得更沉了。
“放心,让他做个好梦而已。”
男子邪佞的笑声低低传来,方才追逐的时候什么也看不清,只能凭借气息,而此时对方主动走上前来,白梵路已然能借月光看清他面貌。
真是人如其声,一身招摇锦缎也难掩其眉目之间的邪门歪道。
还有那青白色的皮肤,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叫人胆寒的病态。
白梵路听他刚才那话意,猜小六估计也着了道了。
倒好,他醒着反而不好办。
白梵路暗自调动内息锁住身上关键几处脉门,争取到一丝喘息的机会,而他刚能换口气,却猛然惊觉自己刚刚那一声轻喘听着十分不对劲。
竟然……有那么一丝丝软腻。
咬牙,白梵路压低声音怒道,“你是魔?伤了我,你会后悔的。”
现在离得近,男子也丝毫不再掩饰他身上的诡谲之气,这无疑是个魔。
白梵路出言警告,同时竭力压制自己丹田处的奇异波动,那种说不出来的绵软酸麻随着呼吸起伏,似要超出掌控之外,竟让他努力维持的泰然心境起了莫大的慌乱。
他隐隐有所察觉,自己中的十有八九是……
白梵路后背蓦地出了一层冷汗,被风一吹,体内的燥热仅被压去一瞬,反而更像燎原的野火一般灼烧起来。
该死!
白梵路暗暗调息,心内已闪过千万种可能的情形及退敌之法。
这一刻他似乎完全被危机激发了潜能,脑中关于原主掌握的能力都转移到他自己的潜意识里。
男子没发觉白梵路变化,径自走到他跟前。
“伤你?我怎么忍心,不过竟被你看出来了?怎么?莫非你要告诉我,你也是魔?”
惋惜地摇了摇头,男子悠然叹道,“魔界像你这样脱俗的美人,那更稀罕了。再说,我们魔族,在旁人眼中……不是向来也不讲什么同族道义的么?”
说着,男子蹲下身,单手勾起白梵路下颌,以指摩挲那莹润光洁的肌理。
白梵路看清他双眼,在沉沉夜色中,不加掩饰地透出邪猥笑意。
心内顿时狠狠一沉,白梵路侧过脸想避开这叫人作呕的碰触,却惊异地察觉到体内那股无力感让他几乎连树干都快倚靠不住。
他刚已经尝试用治疗术驱毒,但这不是一般的迷药,怕是什么魔界的诡术……
而且不知为何,随着时间流逝,他感觉自己体内有另一道古怪又阴冷的力量缓缓渗出,像从岩缝中一点点沁入经脉,在暗处角落发出毒舌吐信似嘶嘶的暗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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