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老五,你去了炎州这两年,终于开窍了,居然晓得借他人之手金屋藏娇?还盖着脸穿着男装,这等掩人耳目的小伎俩,我可一眼就看穿了!”
话音未落,慕云河手下忽如闪电,又伸手去够白梵路斗笠,那速度之快,隐隐带起一阵罡风,斗笠前的白纱也随之动了一动。
不过也仅是动了一动而已。
同时间,慕云河与那人过了两招,谁也没占到便宜,“啧啧老五,你也太过小气,看一眼都舍不得!”
马车里掩在暗影中的人懒得理他,只是瞥向白梵路,坚硬的唇线微微抿起。
倒是白梵路听见慕云河说话,不禁低笑一声,这人当真是云湛吗?怎么如此大大咧咧的?一点儿都不像他,不过……也似乎有那么点像他?真是矛盾的感觉。
而慕云河听见这声笑,突然就住了嘴,一双眼瞪得铜铃般,直要把白梵路身上盯出两个窟窿来。
半晌,他才狐疑地看向马车中人,“竟真是男人……老五,你何时好了断袖之癖?”
作者有话要说:白小路:等等,在正式开拍前,我必须确认一件事。
作者/导演:说。
白小路:这副本是谁写的剧本?
作者:系统。
系统:???(无辜.jpg)
云狗湛:我知道。
作者:你知道什么?
云狗湛:那么明显的“读者的脑洞”,这剧本肯定是读者YY的产物(我最机智.jpg)
白小路:……(真·不详预感.jpg)
第60章
“在下陆霖秋,幸会。”
这是白梵路对慕云河说的第一句话,说完慕小王爷就自讨没趣,下马车继续讨酒去了。
但慕云河后来想了半天,总觉得那人和那声音撩得他心烦,于是素来行事随性不肯委屈自己的某人,趁着月黑风高,翻越墙头夜探孟国公府,寻到客院窗下,先凝神听了一会儿。
“哼,老五不让我看,我偏要看看。”慕云河轻声嘀咕,缓慢戳开一个窗洞,却是刚把眼睛对准,就立即退开,迅速蹲下藏匿。
待到他呆滞的脑袋反应过来,窗后便隐隐传来水声,他只敢抬头偷瞄一眼,见那盏烛火在灯笼里一晃一晃,窗纸上依稀透出个身影,似乎是衣服展开,而后剪影恰到好处描摹出肩膀弧度。
这是在……沐浴?!
虽明知道那是个男人,且也只有背影而已,可慕云河不知怎么就有点心慌,鼻子还痒痒的,他使劲忍住才不至于打喷嚏。
白梵路已经听到动静,他现在完全适应了如何运用耳朵,曾经超群的听力在视觉的反向刺激下,又被最大程度的发挥出来。
他从浴桶中出来,披上浴袍,屏风外侯着的婢女进来服侍他更衣。
忽然那婢女咦了一声,“公子,这是您掉的东西吗?”
“嗯?”白梵路疑惑接过,握着感受了一下,竟然是那两只草编小兔,他攥在手里摩挲片刻,将它们收入袖中。
慕云河在外边等了好一会儿,终于许久听不见声音了,才推开窗扇,身子一轻斜掠而入。
屋内一片昏暗,慕云河轻手轻脚朝内室挪动步伐,注意力高度集中的他,并未注意到,离他几步之遥的桌边,正坐着一个人。
所以,当有衣料拂过手边的触感突然传来的时候,慕云河起初竟没反应过来,直等到那触感愈发清晰了,这位混世魔王才惊骇得汗毛倒竖。
莫不是有鬼?
白衣翩翩的“鬼影”,悠然自得重又走回椅子上坐下,抬手倒了一杯茶。
“小王爷深夜来访,有失远迎。”
慕云河一听这声音,才知对方早有准备,自己偷偷摸摸进来被抓了个现形,面子上过不去,道,“你既没睡觉,为何不点灯?黑灯瞎火的做什么名堂?”
“点灯?”
白梵路重复一遍这两个字,摇头轻轻地笑了。
他刚才还故意离这慕云河很近,结果没有灵力,离得再近也觉不出所以然,该怎么判断这人是不是云湛呢?
“原是如此,小王爷到来,居然忘了点灯相迎,确实疏忽了,这就以水代酒,敬阁下一杯。”
说着,就伸手去拿桌上的杯盏。
昏暗的夜色里,暮云河只能看见个隐约的轮廓,见那人动作行云流水,毫不迟滞。
慕云河略一犹疑,不确定地问,“难道你一个人的时候,都不点灯吗?”
白梵路手下动作不停,指尖所落,每一个位置都十分准确而平稳,仅仅是稍微抬了下头,他似乎看向慕云河。
“点不点灯,于我而言并无差别。”说着,白梵路将手中杯盏递出。
而慕云河摸着黑接过,两人指尖似是无意又似有意碰到一起,白梵路手微顿,杯盏差点脱落。
慕云河武功底子好,反应极快接住,“小心!”
他语气沉稳,并无其他异状,白梵路于是道,“多谢小王爷。”
慕云河尝了一口杯中物,温热的水带着洗茶后的苦涩回甘,他似乎没太理解白梵路话里的意思。
“你说点不点灯没差别,怎么会没差别?”
问出这句话,慕云河就后悔了,因为他仿佛觉察到了什么。
而白梵路毫不避讳,很快解答了他的疑惑,用着与寻常毫无二致的平静语调,“因为我是个瞎子。”
“……”慕云河愣住。
第二次见,又是自己理亏冒犯人家,慕云河就在那坐立不安地呆了一会儿,便告辞离开了。
短短时间,白梵路判断不出这人到底是不是云湛。
而凌青子说这一世云湛可能样貌改变,也可能不变,那自己的样子呢?现在自己看不见,便无法确定变没变,一切都毫无头绪,真是想着容易,做着难。
不过既然自己身上有云湛的人魂,按理说他们之间应当存在某种互相吸引。
方才的指尖相触还是过于短暂,或者他该试着再主动接近那慕云河,看能否找到线索?
白梵路这样想着,又考虑自己现下处境,孟琦将他莫名其妙带到这里后,就着人仔细照顾着,再没来过。
但白梵路能感觉,马车上那神秘人,曾经出现了两次,也没刻意躲藏,就在门外观察他。
晚间白梵路曾趁机问过仆人,得知那是当今皇帝的第五子,端王韩凌。
白梵路听说那是皇子,不由想这慕云河当真胆大妄为,竟敢称呼皇子为“老五”,但后来又听闻其父慕将军与当今皇帝乃是拜把兄弟,一起打下的江山。
只可惜慕将军以身殉国英年早逝,因此皇帝感念他,对慕云河也是颇为爱重,某种程度上甚至及得过他自己的皇子,早早就让他世袭了王爵。
不过这帝王之家,大抵也是难有几分真心,反倒是对皇位毫无威胁的闲散王爷更让人放心罢了。
如此看来,孟琦将自己带至此间,多半也是那位五皇子的意思。
白梵路躺在床上,刚翻了个身,随手摸到枕边玉坠,是方才婢女替他更衣时摘下来的。
彼时他只以为是普通的东西,这时仔细摸了摸那玉坠轮廓,竟摸到上面有两个小小的刻字,云湛!这是云湛送给原主的玉坠!
第二日孟琦来到,告知白梵路正是韩凌让他住在这里的。
至于这五皇子是何用意,孟琦表示也不知,只告诉他,坠楼那日韩凌其实也在场。
而等问及何时可以回去,孟琦则说,这段时间韩凌正忙于朝堂之事,恐怕都会在皇子府,不会过来,但也没提到要放他回去,是以让他再待些时日。
白梵路只得继续在孟国公府住着,他现在既无修为又没有武功,无法飞檐走壁穿墙瞬移,还是个瞎子,暂时只能先这样,好在饮食起居皆有人仔细照顾,闲时于竹林中品品香茗,倒也乐得悠闲清净。
且孟琦还特意替他准备了笔墨纸砚,白梵路独自一人时,尝试着“盲画”一通,再假意找婢女过来看,得到的回答自然是好,但白梵路不确定这话是否可信,因为他看不见。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