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想,根本不需要我费心解扣子。”
是啊,厉害的向导根本不会被区区十六颗紧涩的扣子挡住……一个脑控就让他自己动起来了。
缪寻低垂着脑袋,攥紧了湿衣服,混着血和泡泡的水滴滴答答落在白色地砖上,很是扎眼。
“你不会的……”
少年隐约发出低喃,“你,不会对我做那种事,即使你能做。”
这是小心翼翼期许,也是试探性给出的信任。
薛放瞄了眼他泛白的唇,转身打了个通讯。
未知号码,变声器,容家的地下黑色途径遍布星际,毕竟贵公子的母亲就是闻名的血色星盗头领,他们从不介意用“非正常”途径快速解决事情。
“……嗯,本月账目发给我就好。另有一件事,需要你现在替我办。”
缪寻想起“不要给对方惹事”,连忙打断他,解释着:“是,是我不小心摔的,擦擦药就好了!”
薛放视线锐暗,转头对少年无声作口型:“撒,谎。”
缪寻慌了,那个议员不是什么好人,手下势力不小。他虽然年纪小却也懂得,上层圈子关系牵一发而动全身,薛放根本没必要为了他得罪一个政场上可能的盟友。
他丢了衬衣,跑过去大着胆子抱住男人的腰,小声恳求:“给我涂药,好不好?”
快把通讯挂了!
薛放左手臂一环,直接箍住他,侧转线条锋利的下颌,对通讯那头处理“脏活”的人冷冷道:“快过节了,给洛佩兹玥萨议员送一份大礼。”
男人转头问缪寻:“他今天打了你多鞭?”
缪寻勉强承认:“一百零,零七。”
薛放对通讯说:“听到了么,按老规矩办。”
通讯中传来男人暗沉的声音:“知道了主子,十倍奉还。”
缪寻呆住:“……”
或许他抱着的这个,比恶魔议员凶狠十倍。
薛放挂了通讯,冷漠地捏起怀中少年的下巴,左右审视,自言自语:“不过是个小议员,也敢玩我的东西……”
那可不是什么小议员,是掌管土地资源的部长级要臣,苟云都要以礼相待的对象。
少年张大了杏眼:“你的,东西……”
薛放顿了下,眸中的阴暗迅速掩去,换上一副温和面孔,他正要出言安抚一番,却听到少年期待地问:
“我,我可以是你的吗?你刚刚是不是,生气了?是生气了!好像变了一个人,唔……”
缪寻非但不害怕,反而贴紧了男人。
薛放静静抚过少年后脊,小猫尾巴偷偷翘起来。
他悄悄想:要命,真是挺可爱的。
第119章 盐焗之猫 4 熟成的过程
暮色压沉,鸦声零碎在院外桀桀叫起,颜色深浓的木质走廊幻化出柔和的纸灯,无风飘摇,那不是魔法,是昂贵的微粒光线调节系统自带装饰特效的一部分。
缪寻跪在桌案前,身体前倾,后背大面积露在空气中。薛放刚从女仆那里取了伤药,仔细查看了使用规范,来到少年身后。
灯色昏暗,缪寻望着摇摇摆摆的纯白色纸灯,心情也随之摆动。
他要过来擦药……
虽然确实是自己要求的。
“背挺起来一点。”薛放拧开铁盖,挖起一指头半透明膏脂。
缪寻默默抬腰,同时侧头飞快地瞟一眼男人。
凝着俊眉,唇线克制收敛,神情专注仿佛面对的不是少年人暖热鲜伤的皮肉,而是攸关星际未来的重要报告。
还迟迟不下手。
缪寻试探着问:“你是不是没有涂药的经,经验?”
薛放眸色深深,他是在考虑使用说明书上的重要步骤:
【肌体快速修复凝膏——使用时,请用洁净的双手直接将凝膏涂于伤处。注意,若使用者属于敏感人群,如孕妇夫,哨兵,请先将伤者的躯体预热,再分三次薄涂凝膏,防止刺痛瘙痒等不良反应……】
问题出在“预热”两个字上。
“直接擦就可以了。”缪寻小声提醒,“我以前都是,随便擦擦的。”
话是这么说……
薛放感觉有什么东西偷跑过来,低下视线,是一条可怜兮兮的尾巴,湿漉漉毛揪成一团,贴着他小腿扫来扫去,似乎在找他诉说委屈。
而缪寻本人毫无所觉。
大概猫科的尾巴和本体是两种生物。
“需要预热一下。”
“不用!要,要不然我自己来擦,给我吧。”缪寻一紧张就口吃,他扭过身想要劝阻,却正好看到大少爷使毛巾包住他的尾巴,从毛绒绒的尾根向下缓缓捋着,边捋边旋转手心,让柔软的毛巾吸干湿润水分。
薛放表情平静,手法轻柔。
缪寻浑身涨热,从尾椎骨窜起一道火辣的电流,过激掠向整个蜷曲的脊背。
他在摸我的尾巴……!
不对,是毛巾在摸。
也不对……啊啊啊他丢了毛巾,直接上手摸到尾尖了?
还,还扒开了毛,看到了尾巴肉——
“嗯,粉的。”
那种肯定的语气是怎么回事啊!
“还以为尾巴皮肤也是浅蜜色。”薛放研究完,抬起头一看,一大只从头红到脚的“蒸汽热猫”,躲闪的杏眼里溢出羞耻。
缪寻并拢脚背,把尾巴狠狠夹住,心里快速念着:别再动了别再动了。
擦了擦猫尾巴,“现在做好预热了”。
而且还效果加倍。
缪寻体温持续上升,温热的手掌忽然覆上后腰,他忍耐不住,呜嘤了声,随着手指在肌肤缓慢摩挲搓揉的动作,特效修补凝膏细细融化进绽开的伤口。
没有往常的辣痛,也不会嘶嘶疼喊,但是……
“呜,等,等一下……”
手勉力撑在桌案上,少年歪了腰,好像在躲避,可被药涂得油光蜜亮的后背战战发抖,透出鲜红的的血色,又仿佛在等待接迎。
薛放问:“背上伤口痛吗?”
“不是……”
薛放目光稍冷,“那为什么?”
平日在静音室里扩宽精神域比这痛苦十倍,也没说当他面躲过。
缪寻收拢长腿,艰难地说:“别那么涂。”
“要怎么涂?”
“速战速决,别,别慢慢涂药。”
“这是我认为合适的方式。你请求我帮你涂药,我有我的方式。”
缪寻崩溃似的把脑袋低下去,滚烫的额头抵在凉凉的红木桌面,羞耻地挤出声音:“我是哨兵啊……”
“嗯,我知道。”
“……我年纪还小,没有向导,你那样涂,我,我……”
受不住。
他可以忍受大脑迸裂针扎似的精神磨炼,反复已久,但不能尝试非绑定向导一次温柔的亲密抚摸。
哨兵敏感的肌体神经没有尝过这类“外部刺激”,对缪寻来说,是极其新鲜又恐慌的体验,需要一段时间适应才行。
“你没有被做过‘脱敏’吗?”薛放沉吟后问。
“脱敏”,指的是成熟前哨兵必须经历的一段长时间适应过程。
为了面对今后战场和各种极端环境中突发的噪声,强光,温度变换,气压骤变和信息素爆发等不确定因素,先对哨兵“易反应,易过敏”因素进行评测,再通过少量多次接触,帮助哨兵形成“特异性精神免疫”。
比如,恐水就带你每日去游泳。
恐高,就送你去蹦极训练。
害怕和人接触,就要……每天定时定量摸一摸?
总之是训练哨兵的一种严苛的方法,使用后能大幅度提高哨兵生存率,但同时也被少部分人诟病——太过残忍。
一般,未成熟哨兵都要由家长带着去白塔做检测,拿到报告后根据指示进行为期4—8年的脱敏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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