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拿发胶把散发向后捋起,露出额头,配上这幅斯文的眼镜,猫不像猫,颇有几分禁欲精英,高层大拿的样子。
“为什么穿我的衣服?”这样太亲密了……
缪寻坐在他身边,趣味地捏起细框,从镜片后打量他:“你整天就是用这个视角窥奸我的?”
“……注意用词!我是正大光明看的。”
“你的衣服……这个也是吗?”缪寻一脸无辜,从西裤边缘勾出条内衣边。
“?那是我的内——!”
要了他的老命了!!!
一醒来就这么刺激,薛放的肾在隐隐作痛。
缪寻手臂撑在他身边,伸手拨了拨他凌乱的黑发,怜爱似的:“你还行得起来吗?老向导。”
“……把我放开,我还可以再来十轮!”大龄向导强行嘴硬。开玩笑,这可是关于男人尊严的事。
“猫”趴在他胸口,撑着下巴,镜片后的目光十分玩味,继续打字道:
“你昨天可不是这么说的。结束前求了我好久,说要我给你留条命,回去喂猫。喂哪个猫啊?”
“……喂你。还能喂谁?”
“猫”凑近了,抿着笑问:“我是不是很野?”
薛放的脸腾得红了,支吾着:“唔,嗯!”
“喜欢这感觉么?”
被彻底掏空的感觉吗……薛放忍着头痛炸裂,回答道:“喜欢是挺喜欢的,就是频率……”
“嗯?”
“频率太低了,还能适当上调。”薛放一脸“我就是有种死在你身上”的得意劲。
缪寻一下子收起情绪,冷冷站起来,“你确实挺有种。是我看走眼。”
“?等等,你想干嘛?”薛放警惕。
“干嘛?”缪寻轻浮地捏住他下颌,“你。”
第40章 【修】亲密关系 找回记忆
“你是不是很期待我会这么告诉你?”缪寻戏谑着,从他脸上看到了答案。
薛放吱吱呜呜,“也不是……”
缪寻直接翻出薛放的包,挎在自己臂弯。
薛放看他这阵仗,慌了,“你要出门?前两天闹那一场,肯定有人在外面盯你,你别出去,出去也带着我。”
“带你?”缪寻冷笑一声,“带你有什么用。”他扯开领子,身体前倾,刻意秀出那枚颜色淡到快消失的徽记,“出去随便来个人都能把你干翻。”
薛放撇唇角,嗫嚅着:“能把我干翻的只有你。”
“我懒得干了。”缪寻面无表情走掉。
薛放一边和紧紧捆住自己的绳子和皮带斗争,一边朝他背影喊:“别啊!我们打个商量,小咪,咪咪咪!缪缪缪缪回来,你回来啊!至少要把终端还我哇——”
“砰”,利落关门声。
缪寻需要独自静静待一会。
他找了个向导摸不到的屋顶,迎着猎猎的风,神情漠然,将写有自己名字的“小绿卡”拿出来,插在读卡器上,用探针刺进自己的神经——
纷繁的记忆像泄洪时的潮水般,卷裹着泥沙和石子,冲刷着他反复经过清洗的大脑河床。
痛,好像被剥了头皮一样的疼。
他咬着牙,默默忍受。
但这根本不算什么。如果不是向导刚刚修复了他的精神屏障,他所收到的信息冲击力度会比现在强十倍。
……高楼,风,坠落……霓虹灯,冰雹天,雨水……箱子,高兴的脸,“小咪,小咪”的呼唤……快进到后面,他的记忆归位……鞭打,重复的鞭打……还有……
他在漆黑电影院里抬起头时,看到的薛放的脸。
原来,是你啊……
缪寻坐在天台上,捂住脸,哧哧笑着。
他找回了上一段记忆。是第五次被洗脑的他,留给自己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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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挨着高档富人区的贫民窟房屋低矮,基本不超过二十层,反而是整个星球唯一能被阳光照透的地方。
缪寻注视着街角一小块阳光,它被头顶上密密匝匝的电线和招牌分割,投到地面,只剩下30厘米宽的三角形。
但总比富人区澈亮的人工照明来得真实。
有人坐到了他对面,胡子拉碴,年龄三十岁左右,穿着不修边幅的皮夹克,上下瞄他几眼,“你很少穿这种衣服出来。”
缪寻的目光转过去,微微带笑:“我不适合这么正经的风格吗?”
“也不是不适合……就是不习惯。”
缪寻学着薛放之前的样子,也用指骨推推镜框,仿佛很专注:
“S级哨兵,衣服16小时没换,早饭吃了麦片,右手第三根指骨断过两次,唔……”
他用指腹弹击着桌面,思考半秒钟,继续从对方的流动信息中分析出:“没有向导,15分钟前刚吞了半瓶向导素。”
“可怜。”他最后得出结论。
“……”邹赤的帅脸垮了一瞬,“我有向导!……啊,每次都要向你解释一遍,真的痛苦。”
这一位,毫无疑问就是林翼昆失踪半年的哨兵了。
半年前,缪寻从一架“菜市场”的垃圾车上发现了他。
那时候邹赤奄奄一息,离断气只剩几个小时。可他的求生意识强得可怕,看到蒙着面罩的缪寻,用毫无力量的手指抓住对方,低声恳求:“救我……我要……回家……”
缪寻蹲在尸体堆上,好奇地打字,并贴心用自动语音报读:“你有家人吗?”
“有……”邹赤充血的眼睛根本看不清他的脸。
“是什么样子的?”
“是……帅哥……”邹赤在死前的走马灯迅速闪过,他浮现出幸福的笑容。
“是家人,怎么不来找你?”
“……肯定……找了,但,找不到……咳咳咳。”
“不一定哦。”缪寻帮他擦了擦满是血污的脸,“不如我们打个赌,我救你,看看他能不能在一年之内找到你。”
“谢谢……”随着吐出的碎肉内脏,流出这两个字。
缪寻把他救下来,邹赤也遵守约定,没有主动回去找林翼昆,而是守在忒立耳星,时不时帮缪寻向边境外传递消息。
可是缪寻打赌打输了。
具体是怎么输的……
缪寻刚找回上一段记忆,脑子里还有点乱,正在一大堆信息中搜索。邹赤忽然出声打断他的思路:
“我最近帮你处理了不少复制品。”邹赤点了根烟,憔悴的面容在烟雾中若隐若现,“都是些可怜人,被做成你的样子,扔到人堆里折磨。第二天再把绿卡扯出来,洗干净装进袋子里。听说卡都送去首都星了。”
“嗯。”缪寻知道那些绿卡的去处。它们无一例外,都被送进了玥萨的办公室,供他玩赏。
“你那个boss到底是不是究极精神变态?”邹赤夹着烟,比起气愤,更多的是麻木,“他不对你下手,反而造出一批又一批你的复制品,连性格都差不多,就为了看他们被折磨?奇怪啊……真恨你,为什么不把你抓起来虐待?”
“或许是‘宠爱’吧。”缪寻自嘲地使用了这个词。组织里经常用它来形容玥萨和他的关系。
邹赤吐出烟圈,“我还见到了我的同事……给他们埋了好看的坟包。可惜,他们不像我,连个配偶都没有,也只有我能给他们上上坟。”
他说的,应该就是薛放发现的白塔失踪哨兵了。
“对了,你放在我这的东西。”邹赤咬着烟,从包里掏出黑色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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