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会失忆?
你的同伴们在哪?
你为什么要替国安局卖命?
为什么有人和你如此相似?
……
但缪寻一晚上都没回来,薛放在白噪音室里昏沉睡着了,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新婚的第四天,伴侣就不知去处。
薛放打开终端想联系缪寻,发现自己根本忘了存新号码。只好给林翼昆发了条信息,告诉他自己找到了新线索,还需要时间梳理,有消息会立刻通知他。
他洗了两把脸,清醒一下,怅然若失感还是挥之不去。
被动。
太被动了。
他想给缪寻自由,却连对方真正的处境都不清楚。
他们有高度和谐的匹配度,身体熟悉度,却没有多少相互信任感。
他想撬开小猫咪的嘴巴,了解一切发生的事。
“咔哒”,门推开了。
夜不归宿的小野猫若无其事走进来,坐在他对面,夺过他的筷子,吃他碗里的饭。
薛放沉默了一会,艰难开口问:“你昨晚去哪了……”
“猫”还是给他面子的,抽空打了个字:
“你最好别问。”
薛放诧异:“为什么不能问?我是你的专属向导,我关心——”
缪寻抬起眼睛,笑了一下,明艳动人,“我们不是政治联姻,互相使用吗?”
“不是……”薛放有些无力,“我们的关系没有那么浅显……”
缪寻:“你很喜欢我吧。”
薛放缩起指头,脸慢慢发胀,点了下头,“喜欢。”
“为什么喜欢呢?”
薛放回答得不假思索:“我们契合度非常高,相性合适,你特别可爱……”
“猫”懒洋洋放下筷子,托着腮凝视他,“你很喜欢猫。”
薛放一窒,想说话,却无法反驳。
他确实喜欢猫。但更喜欢缪寻。
“我很完美吧,对你来说。”缪寻很快打字道,“你是大龄向导,之前没有过伴侣。而我年轻,热情,好看,又是一只大猫,完美符合你对伴侣的所有幻想。”
虽然说得没错,薛放总觉得不对劲,“不是……”
“哪里不是?”缪寻主导着对话。
薛放深深呼吸,想了又想,凭借感觉告诉他:“你不够完美。至少在我眼里,你不是完美的。”
缪寻的表情微微变化,收起了那份玩世不恭。
“你情绪多变,忽冷忽热,偏执疯狂,有时候很甜,更多时候也很冷酷。很难对人产生信任感,多数说出的话,都违背内心。但我喜欢这样的你。越完美,越虚假,破损的你才是真实鲜活的。”
薛放说出这番话,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他没有去看缪寻的表情,生怕对方脸上是失望。
突然,他的椅子被往外拉,“猫”贴身坐在了他身上,一手抚摸上他的脖颈,一手打字:
“昨晚我去处理了点事情,和你昨天看到的东西有关。”
薛放的心慢慢回温,“你去救他们了吗?”
“是。”
“需要帮忙吗?”
“暂时不需要。”
“那就是以后需要。”
缪寻难得没有态度松散,而是认真地打字问:
“那你呢,现在需要我吗?”
薛放抬起头,莫名鼻腔微酸,这句话听起来很像安抚,他把头埋进“猫”的胸膛,闷声说:
“我需要,急需,马上就要。”
这样和比自己小9岁的哨兵说话,很不对劲。
但薛放无法控制自己。
他等了三个多月,等来的结果正在自己面前,虽然干脆利索结婚,却把他给忘得彻彻底底。
“猫”关上推门,摇曳着走过来,用身体把他锁在椅子里,缓慢地,安定地,温柔吃下了他。
向导搂紧他的脖子,眼眶通红,哽咽着质问:“是谁允许你忘了我?”
第30章 吃掉小野猫 喜欢吗,可以给你吃吃……
缪寻没有奇怪,反倒来了兴趣:“忘记?你之前认识我?”
“认识……”薛放嗫嚅着。
缪寻微微歪头,笑着打字问:“所以你是谁?又是怎么认识我的?”
“我是……”被你忘记的人,被你丢下的人,为你……
薛放微微换气,压下那股呛鼻子的心酸,握住他的手,坚定道:“我是被你救下的人。”
“我都不知道我还会救人。”“猫”睁着圆圆的杏眼,有些惊讶。
薛放试图组织语言,“你……让我重新做回了人。”
不,确切来说,应该是找到了作为人的知觉。
不管是同事,朋友,还是仅剩的家人,世人都觉得他是个无欲无求的老好人。只有他自己知道,那只不过是放任自流,自欺欺人活着的一种方式。
喜欢猫,却不肯尝试着领养一只慢慢培养感情;债台高筑,却放任自己屡屡被敲诈。浪费向导天赋,抛弃政治抱负,甚至改掉姓氏离开家,在贫民区破旧的小楼里恍恍度日。
剥掉看似平和的表象,下面只是一具空壳。
他到底想要什么……
这个纠缠已久的问题,在“猫”身上解出了答案。
那些心绪潮起,怦然热动,给空荡荡的心房注入大量热烫鲜血,不论是苦是甜,摸一摸胸膛下跳动的心脏,就好像从长久的睡眠中清醒,麻木的四肢都找回了知觉。
“我知道,是不是老树逢春的感觉?”小野猫笑得俏皮。
薛放:“……呃……”这么说好像也没毛病?
“猫”挂在他身上,发泄后的身体汗涔涔的,信息素的苦甘味浓郁萦绕,“其实我忘记了很多人很多事。我连自己都不记得了。”
薛放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是句解释和安慰。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向导笑了笑。
甜蜜的小猫甩甩尾巴,缠在他膝盖上,软粘地磨磨蹭蹭,“但你努努力,说不定以后就能在我身上留下痕迹,我就会记得你了。”
薛放呼吸一窒,心跳紧跟着加速,“身体痕迹?什么痕迹?”
“猫”抖了抖耳朵,呼吸热热的,一股事后的糜热和倦怠,“现在就给你看也没关系。”
他坐在薛放身上,缓慢扭摆身躯,蜜色皮肤沾满了各种液体,粘糊又发白,让薛放看一眼就全身发烫。
是自己把“猫”弄这么脏的。
线条流畅的大腿覆盖着紧实的肌肉,摩擦韵动时都极具爆发力,是常人招架不住的凶野不讲理,现在紧绷的弦再次夹住,慢慢用腿根碾磨,丝滑柔腻,唯独有一小块,磨得粗砺。
薛放从情动,到迷惘,最后突然察觉:
“你的腿肉上……是伤疤吗!”
“猫”也不否认,大大方方拽他的手摸下去。
薛放摸到了短而深的伤疤。仿佛是为了防止它长合,被人用刀子狠心刻上去的。一条,两条,逐个向下探寻……一共六条平行线,像台阶,更像粗糙的铁栅栏,藏在深处,锁住了“猫”。
要不是缪寻主动引导,根本很难发现。
薛放呼吸急促,难过和心疼直往鼻腔里冲。他把“猫”摁下膝盖,站起来,交换位置,反过来抓住缪寻推到椅子上,打开终端的照明灯按钮,蹲下来,掰开“猫”,一丛雪亮的光照在那里——
“猫”随便而惬意,一点也不在乎他打灯检查自己,反而慵懒舒展身体,翘起小腿,脚踝搭在他肩头,沿着他的后背往下软磨,拿他当个猫凳子蹭来蹭去,仿佛在调情。
“……谁干的?”薛放嗓音酝酿着狂怒。
缪寻在上面哧哧笑他,没几秒,终端屏幕递到他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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