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寻,我们是正经上课。”薛老师一把控住他手。
缪寻微微迷惑望向他,“我知道,可上课前不是要先交学费吗?”
“……咳,这个,你购买了终身教程。”
锈金色的眼睛亮了:“是不用付钱的意思吗?”
薛放低声笑:“不是,是你每个月都要还‘贷款’给我,延迟还要收利息。”
“猫”流畅跳下桌子,踮起脚尖,一步转回了自己的小桌子,懒懒趴在上面,“奸商。”
“好了,那我们正式开始。打起精神来。”薛放拿船长指挥棒当做教鞭,在电子屏上敲了敲。
“好哦~”缪同学懒洋洋应答。
因为不确定缪寻有没有接受过正轨的异能者培训,薛放直接从光网上下载了一套常用教材,作为辅助,在屏幕上播放。
“我们直接翻到第三册 :哨兵与向导的永久绑定。
如果说短暂绑定是哨向关系的试用版,永久绑定就是正式版,解锁了许多新功能。”
缪寻:“比如呢?”
“比如,第一项,精神对话。”镜片后的目光温柔带笑,“就像我们现在的对话。”
缪寻稍微坐正了一些,小耳朵竖起来。
“永久绑定后,我们的精神交流更加直接。虽然这种交流能突破物理空间,在四维领域里进行,还是会受三维空间的影响。生理距离,物体遮挡,噪音干扰,都会影响‘通话质量’。”
缪寻扬起眉毛,提问道:“就好像wifi信号?”
“没错,比喻精确。”
缪寻撑着下颌看他,轻巧问:“老师,那我们现在是几格?”
“满格。”薛教授淡笑和他对望,一丝不苟为他解惑。
缪寻勾了下嘴角,仿佛不在意,扯开了薯片袋子。
接下来,薛放继续讲解精神对话的概念:“正常哨兵和向导的精神‘信号范围’在0-20米。测量范围的方式很简单,常用方法是:在环境安静,地形简单的直线通道,向导和哨兵背对着同时向反方向走,每隔0.5米脑内呼唤一次,直到听不到为止。”
“哗啦”,椅子挪开,缪寻站起身,拍拍手心薯片渣。
“嗯?缪同学有什么问题吗?”
“猫”走过来拽住向导手臂,拉着往外走,“光讲不做好无聊,你得带我实践。”
耐不住的小野猫,最不喜欢乖乖坐在板凳上听课了。
找了一条远离螺旋发动机的走廊,僻静悠长,薛放和缪寻背靠着背,向导说:“现在我们同时向前踏步。我和你的范围肯定超出20米,就每1米呼唤一次。”
缪寻对这种小游戏一样的活动很兴奋,“那我来喊。”
“好,我来呼应你。”
薛放本以为他会喊数字,“猫”却避开了报数,声音在脑海里回响:“薛放。”
“嗯。”
第二步,“薛放放。”
薛放背对着他,忍不住弯起唇,答应着:“我在。”
第三步,“薛……放放放!”语调是上扬的。
“猫”玩得很开心,薛放回应地及时又温和。不知道喊了多少声“放放放放”,猫自己偶尔数晕了,会停下来重数一遍,薛放在脑海里温声提醒他,“第三十五步了。”
缪寻故意说:“那我重喊一遍。”
被叫那么多声自己的名字,肯定会烦的。可向导很纵容,不厌其烦地温柔答应他。
自始至终,缪寻都不愿意吐露哪怕一个数字。
薛放知道原因,鼻腔微酸。
鞭打惩罚的时候,被迫报数,和与情人玩的时候数步子,是完全不一样的。
和喜欢的人玩耍的时间,一丁点不快乐都不想掺进来,所以那些会让他回忆痛苦的数字,他一个也不会说。
喊你的名字,对他来说可以覆盖住不好的东西。
因为提起你,他想起的都是快乐回忆。
他只想,好好,享受这场小游戏。做一只单纯被你骄纵的小猫,仅此而已。
“薛放?喂喂?听不到了吗?”
已经走出了49米,薛放在调整呼吸。
“真的听不到吗?薛放?”
缪寻以为走出了信号范围,就在他脑子里自言自语:“呆呆老师听不到了,就只有这点距离么。上课的时候一点也不专心,十分钟内看了我534.78秒,装作一本正经,以为我没发现?穿西装拿教鞭的样子倒是有模有样……哼,不知道骗过多少学生的心……”
“你也被骗了,小缪同学。”一道声音冷不丁出现在他脑子里。
“猫”不敢置信转头一看,薛老师在远处扶着走廊玻璃,眼镜都快笑掉了。
缪寻瞬间炸起毛,恼羞成怒,头顶的耳朵孔绒毛都炸开,尾巴炸成了两倍粗,握起拳头。
“过分!这不符合相互信任原则!”
薛教授老神在在扶正镜框,睿智的视线从细框边缘射来,“没有造成实际伤害,反而愉悦了向导方的心理,所以符合信任原则。”
“狡辩!”气到秒变飞机耳。
“最终解释权在老师手里哦。”
缪寻气哼哼跑掉了,薛放在他后面笑着说:“那现在是下课时间,给你二十分钟休——”
信号断了。
缪寻停下来,下意识回头看了看,目测估算了下距离,是52米啊。
他和向导的最大距离,52.185米。在这个范围里,都可以说话。
——课间休息。
缪寻脸颊贴在小桌上,不知从哪找了根超长的吸管,有一下没一下嘬着果汁。薛放正在另一边和别人打通讯电话。
他冷静说话时,那双薄唇看起来格外冷淡,不近人情:
“……嗯,我明白,这个你不用担心,不会影响到你。”
“……修改法案对大家都有益,你的家族会从中获取翻倍利益。”
“……嗯?他们也想加入,我很欢迎,今晚10点我到首都星,正好是晚饭后,不如小聚一下,方便——唔!”
薛放瞳孔收缩,看着贴在眼前放大的俊脸,被“猫”搂着脖子,用唇咕嘟灌下果汁。
“猫”分开用手背擦擦嘴角,看他呆愣的样子,顽皮地笑了。
薛放恢复了冷静,一手拿终端,淡定对通讯那头继续说,“具体地点你们敲定”,一边揽住“猫”的瘦腰,捞过来按住,骨节修长的手穿过他的头发,单手使劲rua他的耳朵根。
受到惩罚的小坏猫在他怀里挣扎,被手指头摸进耳孔里,隔着薄薄的耳膜挠了挠,忍受不了地叫出声:“唔,咪呜,啊啊啾,啾呜——”
通讯那头奇怪地问:“薛放,那是什么声音?信号问题吗?”
薛放面不改色继续rua,“没事,家里的猫跳到腿上来了,正想咬我手腕——嘶!”
“被咬到了吗!”
“只是在和我玩而已。”薛放被缪寻啃着手腕,手指翻下来,笑着挠了挠他的下巴,“猫”痒痒地松了口,“我先不跟你说了,我的哨兵需要我陪伴。”
“那回见。”
薛放挂了通讯,刚想上手摸猫,缪寻一个闪身就跑了。
果然,猫可以撸人,你不可以撸他。
——课间休息结束。
薛放重新打开屏幕上的教材,点了点“链接中断”那四个字,“在特殊情况下,向导和哨兵的‘通话范围’会中断。可能是其他向导的精神渗透,也可能有物理电磁干扰脑波。”
“并且,由于哨兵经常会陷入精神狂躁,五感失常,听不见声音说不了话也是常有的事。”薛放说到这,看了缪寻一眼,似乎在安慰他,“很正常。”
“所以绑定伴侣间一般会规定手势,在精神链接中断也无法说话时,应急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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