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荀澜和龙君对视一眼。
龙君问他:“是不是很吵?我帮你让他安静。”
“哦。”贺荀澜应了一声,叹了口气说,“看着也不像能交流的样子……之后再问问其他人,有没有知道那地方情况的吧。”
钱夫人立刻开口:“若是问到了当年秘闻,记得告诉我。”
贺荀澜干笑两声:“一定一定。”
“少爷!”十六朝这里跑过来, “大伙都已经上船了,芙蓉夫人想送送大家,还要在船上摆一桌宴席。”
他显得有些兴奋,“好大的船啊少爷,不过,这么大的船,如今内河小道我们恐怕是都过不去了, 只能外海一条路了。”
“嗯。”贺荀澜微微点头,“这个之前我们也考虑了, 大船内可以备几艘小船,到时候要走小路,可以派几支小船过去。”
钱夫人神色一动,笑眯眯地问:“要买船?要不要在我这买?”
“这就不用了!”贺荀澜连忙回绝,“我们那个……之前的两艘小船还能凑合用用,剩下的到时候看情况, 去其他地方买就好了。”
他连忙推着龙君和十六快步离开。
开玩笑,在黄金国买条船都能在其他地方买个宅子了!他疯了才在这里买。
贺荀澜跑得头也不回,刚到船边,就看见船上热热闹闹地摆起了宴席,芙蓉夫人脸上笑得喜庆,逢人就敬酒,尤其是拉着贺岁汐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贺荀澜刚一上船,就看见她眼睛一亮快步走来:“好孩子!回来了!”
“这一路如何?没吃什么苦头吧?”
她轻轻拍了拍贺荀澜的肩膀,笑得慈祥,“如今,一家人就差临海侯,就能团聚了。”
“你们几个聚在一起,我也能放心些。”
“放心吧。”贺荀澜笑呵呵地说,“我肯定没吃什么苦头,有龙君在呢。”
芙蓉夫人慈爱地摸了摸他的脑袋:“你们啊,怎么一个会卖乖的都没有,问你们一个个都说没吃苦头,想必就算是有什么委屈也在心里忍着。”
她悄悄把贺荀澜拉到一边问他,“身上钱够不够?我之前说的,临海侯在我这的分红,你也该是时候拿走了。”
“不行。”贺荀澜一本正经地说,“那是她的分红,她得自己来拿。”
芙蓉夫人垂下眼,低声问:“小少爷,你告诉我一句准话。”
“临海侯……还能回来吗?”
她眼神闪动,慢慢攥紧了手,“她在这里留下这些东西给你们,怎么看、怎么看都像是分遗产,她不会当真……”
“不会的!”贺荀澜连忙说,“她或许会遇到点危险,但她都盘算好了,一定不会有事的。”
贺荀澜低声说,“不管怎么说,我都、我都还没见过她一面呢。”
“瞧我。”芙蓉夫人轻轻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在孩子面前这么没出息,你们应当才是最担心的。”
她轻声说,“放心,不会有事的。”
“嗯。”贺荀澜笑着点头,“对了,刚刚小妹跟您说什么呀?”
他好像还看见贺岁汐把什么东西交给了芙蓉夫人。
芙蓉夫人掩唇轻笑,嗔怪地推了他一把:“这种事就别问了,小女儿心事呢。”
“啊?”贺荀澜慢了半拍反应过来,恍然大悟,压低声音问,“给玉莳公子的东西?”
“嗯。”芙蓉夫人露出艳羡的表情,“哎呀,这世上能寻到一个喜欢之人,多不容易啊。”
“你们如今不方便前往永春国,正好我要回如意镇,顺路就给她送一送这封信。”
“嘘——”
芙蓉夫人示意他不要声张,“你可别与别人说,她会不好意思的。”
贺荀澜反应过来了——那这恐怕不仅仅是少女心事,应当还是小妹想提醒花家,警惕贪狼将惦记他家的神仙。
不过……
这份心意应当就是喜欢的一部分。
贺荀澜连忙点头:“放心,我就当不知道。”
“哦对,大哥呢?我有话找他说。”
“啊,贺大公子似乎往那去了,我刚刚瞧见了,如今不知去哪了。”芙蓉夫人给他指了个方向,“他似乎喜静,恐怕是找人少的地方待着了。”
“好,我去看看。”贺荀澜也没着急,先端了个盘子夹了不少菜,这才出发找人,在龙君的帮忙下,很快在一间房间内找到了贺云沧。
“小弟?”贺云沧见他过来,笑了笑,“怎么不去吃席?”
“正准备吃呢!”贺荀澜端起盘子,分给他一碟,“这叫自助式吃席。”
“大哥怎么不跟大家一块啊?”
贺云沧笑了笑,没有答话,将一张墨还没干的纸张递给他:“这个,大家挑的房间,我都记录下来了,往后你要找人,就按这个。”
“你的房间还没挑,一会儿记得去看看,还有龙君的。”
他意有所指,“在自己的船上总是安全的,龙君也不好总跟你黏在一间房里。”
专心进食的龙君抬起头,断然拒绝:“不要。”
贺云沧:“……”
两人对视,都没有退让。
“我觉得龙君是得有一个自己的房间。”贺荀澜连忙站到他们中间,“但是……挑我隔壁,中间开个门怎么样?方便龙君随时找我。”
龙君思索片刻,退了一步:“不能关门。”
贺荀澜:“……知道了知道了。”
就当他跟龙君住宿舍。
龙君这才没意见,又坐到一旁继续进食。
贺云沧叹了口气,有些无奈:“你也别太惯着他。”
“我吗?没有吧。”贺荀澜矢口否认,“对了,大哥,我来是想跟你说这块仙牌的事。”
他把雨师的仙牌递过去,也将从钱夫人那听到的故事转述了一遍。
贺云沧露出思索的神情:“这么看来,似乎有些蹊跷。”
“雨师不曾降雨有些蹊跷,离奇消失也蹊跷,仙牌出现在沿海更是蹊跷。”
“神龙不会轻易出手,皇帝能调动的仙将,其实也就那几位,不出意外,就是贪狼将或者白虎将。”
“若是贪狼将,他不赶尽杀绝,一定有什么特殊的谋划。”
“若是白虎将……那他斩了雨师仙身,却放过神魂,此事就或许有隐情。”
贺荀澜眨眨眼:“有道理,但怎么确定?方凌书会不会知道?”
“难说。”贺云沧摇摇头,“那么多年前的事,他年纪太小,恐怕还没出生。”
“不过,倒是可以问问。”
他露出笑意,“你忘了,我在王都有眼线。”
说着,他直接提笔写信。
贺荀澜趴着看他写字,猛地想起来:“啊,对了,大哥,我现在还不认字。”
贺云沧笔尖一顿,露出了格外严肃的神情:“什么?”
“呃……”贺荀澜看着他严肃的表情,忽然有种大难临头的危机感,连忙往后退了一步,“但其实也不影响生活!”
“我们最近事情这么多,可以再往后稍稍,慢慢学!”
“对了……”他试图转移话题,“大哥,你在王都的眼线,究竟是谁啊?”
贺云沧迟疑片刻,笑着说:“对你,倒是没什么好隐瞒的。”
“只是,你应当不认识这位先生,他是——当今太傅。”
“啊?”贺荀澜一怔,“我倒是在方凌书嘴里听过好几遍,他……听着像是那种会一头在大殿柱子上撞死的忠臣啊,居然会给我们当眼线吗?”
“是。”贺云沧笑了笑,“我没告诉你们,临海侯府遭难之前,除了西鸣将军传来消息,还有一封密信到了我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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