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片刻,她回过神来,又恢复了笑眯眯的模样:“好了, 时间也差不多了, 你们也该走了。”
“啊?”贺观海回过头来,“这么快?我还以为能留下吃顿饭呢,听说黄金国的大厨最会做贵的!”
“呵呵。”钱夫人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是该多吃些。”
“我都多大了?”贺观海哭笑不得, “还长身体呢?”
“不过,今日不行。”钱夫人笑容温和,但不容置喙,“好了,你们快些去梦乡吧,不是要帮我问问梦魂君见到心上人没有吗?我可着急等着呢,去吧, 去快些。”
贺观海觉得奇怪:“啊?之前不还说不着急吗?怎么……”
贺荀澜和贺岁汐一左一右拉了他一把,让他住嘴。
贺荀澜轻轻颔首:“那我们这就离开。”
“但我们之前是蹭花姨的马车来的, 要走还得考虑买马车还是弄条船……”
想到这里,他有些肉疼,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他真的不想在黄金国买船买马车,这里溢价严重,太亏。
“这样。”钱夫人若有所思, 忽然笑了笑,“走水路吧,我这有一艘能乘十人的舢板船,可以……”
贺观海眼睛一亮:“送我们?”
“借你们。”钱夫人笑眯眯地强调,“我可不做亏本生意的。”
“到时候,你们回来,付上租金,再把这艘大船带走。”
贺荀澜忍不住感叹:“那么大一艘船,如果没有龙君,多少人才能开动啊……”
“所以啊,除了贺家,别人造不了这样的船,造出来了也开不了。”钱夫人笑起来,轻声催促,“去吧,早点回来,租金给你们便宜些。”
“好说!”贺观海笑得爽朗,“那走吧!”
钱夫人带着他们推开一扇门,站到了来时的黄金宫殿外。
她抬起头,略有诧异:“下雨了?”
“啊!”贺观海慌忙一拍脑袋,“对啊!下雨了!鸿雁还在外面呢,差点把她跟大虎一样丢了!”
“从来没人指望你能记得。”贺岁汐叹了口气,对着钱夫人扬起笑脸,“嘿嘿,夫人稍等,我们放个记号,叫鸿雁来与我们汇合。”
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笑得乖巧,“这不是刚来时,不清楚您是敌是友吗?稍稍在外面,留了些后手。”
“应该的。”钱夫人哼笑一声,“要是你们真一路指望着借着长辈荫蔽,大摇大摆就能走遍大陆,那我才会替你们担心呢。”
“做了什么样的准备?”
贺岁汐撞了撞贺荀澜,贺荀澜“嘿嘿”笑了一声:“也没什么,就是问了龙君城内从哪引水,然后叫人拿着雨师令牌守在上游。”
“若是入夜我们还没消息,就开始下雨造势,虚张声势一下,说龙君要水淹黄金城。”
他无辜地眨了眨眼——灵感来自东海龙王水淹陈塘关。
“哈哈哈!”钱夫人不怒反笑,“果然像你娘,你娘当初第一次与我做生意,也是带着刀来的。”
贺荀澜壮着胆子问:“那,说都说到了,钱夫人,你知道雨师吗?”
“知道啊。”钱夫人笑了笑,“做生意嘛,最重要的是消息灵通。”
“他的事啊……一句两句也说不完,我倒是想与你们再说两个故事,不过,现在不太方便。”
“下一回吧。”
她温和地说,“下一次你们来取你娘留给你们的东西,我再和你们说。”
“去吧,好孩子,下次再来。”
几人面面相觑,只能颔首:“好。”
贺观海回头:“信号已经放出去了,雨也停了,鸿雁应该看到了,马上就来了。”
“其他人呢?”
他回头,看见芙蓉夫人若有所思地走出了金算盘门。
她看见门外几人,显而易见地松了口气:“你们已经出来了?无事吗?”
她不动声色地瞟了钱夫人一眼,客气地行了礼。
钱夫人也妥帖地回了礼,贺观海倒是好奇地问:“你也跟钱夫人聊了?说什么了呀?”
“说了些生意经。”芙蓉夫人倒没有藏着掖着,“夫人与我说,临海国群龙无首,往年临海国产的珊瑚珍珠海鱼海盐,恐怕都要大大减产,价钱且有的涨。”
“我先前与临海国速来亲密,手头有好一批货,最好是再放放,赚得更多。”
“有道理啊。”贺岁汐摸着下巴点头,“如今时日尚短,暂且不显,越往后,肯定越贵。”
说话间,时少爷、十六、石贯也从仙鹤门中出来,贺观海也问了一声。
时少爷挠了挠下巴:“她说了些怎么提升仙力的方法。”
“她说我既然跟着龙君,也可以趁机宣扬自己的名号,龙君应当不介意……”
“尤其是上回在小猛城施粥,我应该亮出食神名号的。”
他说着,惋惜地一拍大腿,“大意了!”
贺观海安慰他:“下回、下回!”
“还下回呢?”食神神色复杂,“咱们还打算惹多少麻烦嘛。”
贺观海双手环胸:“这就得看,我们一路过去,能见着多少麻烦了。”
时少爷两眼一闭,仿佛看不见未来。
十六左右看了看,忙问:“方凌书呢?他让咱们别丢下他的。”
“也来了。”钱夫人笑呵呵的指了指祥云门,果然看见方凌书心事重重地从门中出来。
“来了,哎!”贺观海喊了他一声,方凌书连忙小步跑过来,显而易见松了口气。
贺观海勾着他的脖子问:“怎么样,聊什么了?”
方凌书迟疑一下:“聊了些父皇的事。”
他偷看一眼钱夫人,见她没有反对,这才接着往下说,“还有钱夫人问了问神龙近况,然后劝我,到了梦乡,也不要急着回王都。”
“她说如今形势不明,我偷跑出来这事可大可小,就看太子殿下是否想借题发挥……”
“这时候回去,不如留在梦乡,跟着外祖和梦魂君,然后上书说我思乡情怯,一时贪玩,还不想回去,求父皇恩准留在梦乡,或许更显无害。”
他扁了扁嘴,“是很有道理,可我娘还在宫里。”
“哎呀,你换个角度想。”贺岁汐安慰他一句,“你在梦乡,你娘可能怀念,但至少放心,在王城可就不一定了,一不小心就死了。”
黄金阶上,一道身影飞速靠近。
鸿雁微微喘息,抬头看向众人:“我回来了,小姐。”
“好,人齐了?”钱夫人笑着颔首,“那就趁现在快走吧,上船。”
“这、这就走了?”芙蓉夫人似乎有些不舍,“那要不要……”
钱夫人轻轻拍了拍她:“都不要,快走吧。”
鸿雁脚步停顿,看向钱夫人:“我在外面,看见……”
钱夫人面上带着一如既往的笑:“我已经知晓。”
“那就好。”鸿雁颔首抱拳,“告辞。”
一行人上了船,贺观海还在觉得奇怪:“怎么走得这么急?”
贺荀澜好奇地打量着这艘临时的新船:“应该是追兵到了。”
虽然和那艘楼船没有可比性,但依然比他们之前那两艘船宽敞多了。
贺荀澜忍不住问:“要是在黄金国,这样一艘船,买下来的话得多少钱?”
赶着马车到了船边,让他们把行李都带上的石贯露出思索的神情,诚恳地说:“应该得用金子买。”
贺荀澜:“……是我冒昧了。”
“嗯。”石贯诚恳地说,“别在黄金国买,太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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