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当初能认出裴延,自己今天都不会是这个下场。
李秘书让周达非在门口的椅子上坐下,“你在这儿等着,我去跟裴老师通报一下。”
周达非在门口晃了晃,这里还摆着不少精致的餐盘,上面有各式点心食物。
还剩不少。
夜已经很深了,周达非一晚上殚精竭虑,写文做题还打架,真的有点饿了。
他远远看着李秘书都还没走到裴延边上,于是放心大胆地背过身去,一口就塞了一个加州卷。
加州卷味道很好,周达非越吃越饿越饿越吃,边吃还边侧过身偷瞟裴延那边的状况。
只见裴延身边坐着个时尚漂亮的男生,撒娇般伸手抱住裴延的脖子,还往他怀里蹭。
裴延没怎么动,但是笑了,而且笑得不怎么阴阳怪气。
周达非认真观察,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原来裴延喜欢这样的。
学到了。
李秘书还没走到,裴延已经远远看见了周达非。
没办法,周达非个子本来就挺高,气质又惹人注意。在这一群衣香鬓影中,他那件破棉袄过于扎眼了,裴延一眼就看到了他。
来得这么晚,居然还好意思站在那里吃个不停。
裴延实在是被气笑了。
李秘书刚走过来还没开口,裴延就招招手示意他低下头,低声道,“让周达非到房间里去等我。”
李秘书迅速反应了过来,“是。”
裴延架子大的名声不是空穴来风。在这种场合,他一个主人能说走就走,连个理由都没有。
旁边陪着的小明星见裴延不打算带自己去,有点失望,大着胆子拽了拽裴延的衣角,又想撒娇了。
裴延没翻脸,不动声色地把他手拎开,“等会儿。”
裴延说完就站了起来,只冲大家欠了个身算作告别,转身就走了。
酒店的十八层全是裴延的。
周达非被领上来后转了一圈,腹诽裴延烧包虚荣铺张浪费。他不喜欢那种软得快要陷下去的沙发,就坐在门口的凳子上发呆。
边发呆边思考待会儿见到裴延该如何行事。
周达非回想了一下裴延身边那个小明星的行为举止,不自觉有点儿反胃。
倒不是歧视,他只是觉得自己横行霸道惯了,短时间内真的是学不来那一套。
但服软是肯定需要的。
并且还不能假得过分。
周达非撑着下巴,认真思索服软的尺度。
没一会儿,室内电梯叮的一声,周达非下意识转过头去,只见私人轿厢内裴延靠着墙,在见到他的瞬间露出了个...难以形容的笑。
周达非立刻站了起来,“裴导,恭喜您再次拿到金翎奖。”
裴延不疾不徐地走出来,松了松扣子,把袖口挽起,“你是该恭喜我。”
“我今天才发现我们公司有你这么有才的人,不仅重新定义了八点,还写通稿写到了派出所,”裴延走到周达非面前站定,玩味地看着他,“你还真是个...英雄啊。”
周达非:“.........”
“我,”周达非被盯得后背发毛,“我一开始是写通稿来着,后来...”
“后来写着写着就跟小姑娘出去逛街了,”裴延掀了掀嘴角,阴阳怪气,“还帮人出头?好感人的爱情故事,拍出来肯定不是烂片。”
“......”
周达非顿了顿,没问裴延怎么知道的。
反正裴延办法多得是。
新仇旧恨麻烦扎堆,周达非想把这个意外突发事件先给解释了,“我跟她什么都没有。只是当时有小混混对她动手动脚的,我总不能袖手旁观吧。”
裴延冷笑一声,“周达非,你很可以啊,大晚上跟一个姑娘在外面闲逛、帮她打架,还说你们俩没事儿——你当我是个傻子吗?”
周达非看着裴延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欠扁嘴脸,真是想抡起拳头再给他一下。
但他忍住了。
“难道只有喜欢的女生才值得被保护吗?”周达非咽了咽,“那是我做家教的学生,平时根本没什么交流的。”
“家教?”裴延显然很少听到这个词,眯了眯眼睛,“你还做家教?”
“对啊,”周达非苦笑了一下,“我总得吃饭吧。”
周达非开始服软,试探着抬眸看了裴延一眼,“那个...裴导,通稿我写好了,您要看看吗?”
酒精和得奖都没有冲昏裴延的理智,他挑了下眉,“你今天对我挺客气啊。吃错药了?”
“.........”
我为什么对你客气你心里没点儿数吗?
周达非勉强挤出一个不那么骇人的笑容,“我...以前不懂事儿,就...”
周达非在脑海里回放了刚才那个小明星柔软的腰肢娇滴滴的深情,挣扎好久还是做不出来。
得另想办法。
头断不过碗口疤,周达非心一横,“要不…您打我一顿?”
“……”
裴延的眼神显然有几分意外,却没什么不悦。他细细打量了周达非片刻,忽然猛的伸出手捏住他的下巴,一字一句道,“在这儿打?我可没兴趣。”
周达非下巴被捏得有点疼,眉头皱了皱。
他觉得自己好像听懂了。
又好像没听懂。
说时迟那时快,周达非下定决心,发出了一声本可以没有的呻吟声,好像是在喊疼。
这个时候的裴延还不知道,周达非从小就非常扛揍。
所以裴延眉间一动,却只是起了点疑心,凑近了几分,在观察周达非。
周达非知道裴延善于观人,压根儿不敢动。
“你该不会...”裴延故意在周达非耳侧喷出气声,散发着轻微的酒气,“是故意这么晚来找我的吧。”
“啊?”周达非故作疑惑,后背隐隐发热。
“不是您让我来的吗?”
裴延微侧过脸,近距离下周达非睫毛的扇动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裴延想,上天的确是格外眷顾周达非的。这张脸哪怕在大荧幕上拿特写镜头怼着拍都看不出瑕疵,眼窝浅一分便无神,鼻峰高一分便过分,下颌线条利落得像是只有周达非这么倔的人才能长出来的,他的骨相皮相没有一处不完美。
门突然被敲响了。
是李秘书。
裴延眼神一暗,“什么事?”
李秘书说那个小明星缠着要过来,说是裴延答应的。
周达非被捏着下巴不好动,眨了眨眼。
裴延看着周达非,手上捏得更紧了,厉声道,“让他等着。”
裴延说完,轻轻拍了拍周达非的脸,“你刚刚说,你没钱吃饭?”
周达非心里紧张,不明所以,也顾不上面子了,“嗯。”
裴延露出了个绝无好意的微笑,手从周达非的腰部逡巡片刻,旋即往下划,“没关系。我一口一口喂给你吃。”
“……”
周达非以前从没做过下面那个。
他觉得疼,很疼,生理心理双重意义上的疼。
他拼命抓着床单,恨不能把床单想象成裴延的脖子——掐死完事儿。
他能感受到裴延对他的欲望几乎全部来自征服,就像打仗一样。
周达非心里恨得牙痒痒,裴延倒是非常满意,像啃下一块硬骨头般觉得痛快。
结束之后周达非趴在床上,浑身都痛,不得动弹。
裴延十分悠哉地靠在一旁,还翻了翻手机。他这会儿才看到周达非给他发的微信,轻笑了一声。
裴延把衣服穿好,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看着周达非,“没钱是吧。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算账,第二陪床。你挑一个吧。”
“......”
周达非觉得裴延不愧是优秀变态。
竟能整出两条背道而驰却都是死路的选项。
“我,”周达非不自觉咳了声,在思考怎么安全水过这道送命题。
然而他的片刻迟疑已经令裴延感到不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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