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甘拭尘不但真实存在,还是如假包换的雇佣兵神话,久安传说——净火。
亦是福友会一党,毁灭乐园的罪魁祸首。
什么“咱们都被那女人骗了”“我们只同曲老板您合作”,白星漠从找上自己的那一刻就是福友会骗局的开端!所有一切都是针对施特劳和他曲章琮设下的圈套!
就在他还未从错愕中缓解,曲家娱乐场里本应该播放武斗信息的屏幕上,出现了被绑架后的曲文梁的脸。绑匪不要一分钱,而是要他配合福友会与赵享载,清剿施特劳所有违禁药物制作厂,并声明从此退出与施特劳的合作,不再使用任何违禁药品,否则曲文梁会同他父亲一样下场。
石九立刻冲到控制室,查找是谁上传了这段影像。但为时已晚,它已经成为一把火种,点燃了曲章琮的理智。
“福友会,又是福友会。”
已经没有什么辞藻可以形容曲章琮此刻的恨意与愤怒。
不但被利用,被轻视,被蒙骗,还被羞辱,被践踏,用亲人威胁他。他曲章琮自认从未主动对福友会刀兵相见,甚至念在往日情分上一退再退,可换来了什么呢?
“你不仁,我不义,红黛——”他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来,而没说出后半句已经昭然若揭。
于是在针对他与施特劳的清剿行动之前,曲章琮抢先一步对福友会展开复仇。当杀手与雇佣兵接到命令出发前往明珠酒楼之时,曲文夺的车刚好到达曲家娱乐场。
今时今日,两叔侄见面已经再无往日半分亲情,互相能对方眼中看到的,除了冷酷,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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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火,甘拭尘。
前者的名字让北千里至今都连连梦魇。
那只毫无情感的眼睛一直在凝视着他,仿佛下一刻就要用镰刀切下他的头颅,让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被劈成几块,然后像处理完垃圾一样拂袖而去。
净火的不屑一顾,令他恐惧又令他恼恨:在对方眼中,无论“雄鹰”还是自己都犹如虫豸。
而后者,一个附着在白星漠身上如影子一般若隐若现的身份,却贯穿起红黛、曲章琮、乐园等种种人与事。安全货运这一步,直接将宝石针剂在久安内外最主要的运输线路截断。若不是八字刀足够谨慎,恐怕连制造工厂都泄露了。
那个出现在宣讲会的小粉丝知心,便更不可能是巧合。
“怪不得安全货运很难渗透,才从粉丝里特意挑中她……原来他们一早就在提防天佛会。”艾心得知后几乎要捏碎了手里的电话,仿佛要捏碎曾出现在屏幕里的知心的脸,“千里先生,这是我的错!”
“不止你和我,连先生都被摆了一道。”北千里冷冷地说,“天佛会已经暴露了,你要尽快以绝后患,不要让我们损失更多。”
艾心铁青着脸急匆匆走出门去,北千里的手机上出现了来自曲章琮的通讯。也许是知晓对方目前的困境,连固有铃声都显得急切起来。
在安全货运这条阴沟里翻了船,曲章琮只有施特劳这一个选项能求助了。
但北千里丝毫不急,任凭它坚持不懈地响了很久才将手指滑向通话,听曲章琮鲜见地、急躁且混乱的开场白之后,慢慢地回答:“曲老板这一次害得我们好苦,我只能再帮你最后一回了,千万不要让我失望。”说完便干脆地挂断电话。
“享受过短暂的风光,你这个替死鬼也该退场了,曲章琮。”
随着这声低语,他的名字被北千里从通讯录中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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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白猫咖啡店提前打烊了。
只留下两个人的店里,甘拭尘在操作台前磨好豆子,熟练地为黄忠宇制作一杯浓缩咖啡。黄忠宇出神地盯着他看:“这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
“就那样呗,换个名字继续生活。你呢?”
“也就那样啊。找你,在很多地方找你的影子。”
两个人都说得模棱两可,不知道是不愿说还是不能说,也都识趣地没有追问。甘拭尘将做好的咖啡放到他面前,热气模糊了黄忠宇的视线:“跟你上一次你帮我泡咖啡的样子一点都没有变化。你知道吗,我是看了店名才来这里的,没想到——”
上一次,已经是十年前了。
“你到底喝不喝。”甘拭尘可不想从他嘴里把自己开店的理由再说一遍。
黄忠宇赶忙说“喝喝喝”,在他注视下将咖啡杯放在唇边仔细品尝:“嗯……还行?”甘拭尘作势要从他手里把杯子抽走,被黄忠宇笑着抓住了手。
“感觉像做梦,还能被你这样记在心里。”
甘拭尘把手抽出来甩一甩:“别学得跟赵享载一样,恶心。”
黄忠宇又执拗地抓住他的手腕,脸色变得冰冷:“阿火,我是一定要杀赵享载的!”
“随便你。我唯一的目的就是这个‘K’,他把我折腾得很烦。”
黄忠宇的表情有些微妙,又像高兴又像嫉妒:“能让你露出这样表情的人,这世界上没有几个。”他把咖啡珍惜地喝掉,“好吧,就让我们两位队长,再次掀翻这个战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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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来临,一道人影无声地降落在明珠酒楼。安保无人机尚未来得及扫描到他的身形,便于半空中被击落。他仰身跃下,长刀一斩破开双层玻璃窗,穿过已经无人的办公区,从挑空大堂一跃而下。
无声铃从暗处走出来,手里同样握着黑色长刀:“又见面了,冒牌货。”杀手来得这么快,看来曲章琮是不给自己留回头路了。
但“冒牌货”只顾着用电子眼透过墙体搜索着目标红黛的身影,似乎并不想理会她。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净火的第一位学生,无声铃。”那位老师的身份已然暴露,无声铃也不再遮掩。她耳机里传来安保控制中心的报告,酒楼周围的安保措施正在遭遇攻击,看来对方果真是要决一死战了。
不知哪个字眼触碰到他的神经,“冒牌货”转过来脸来微微侧头,重复道:“学生……?”
无声铃察觉到他与第一次相见时截然不同,无法交流,没有正常的反应,甚至连杀意也没有。但似乎更加危险。她于是将长刀提起,准备迎战。
“第一个……?”
像个程序出错的机械,对方转身迎面向她而来。
好快——!无声铃心中大惊。
几乎瞬发而至的速度,对外骨骼的操控力恐怕在自己之上,甚至可以与老师一拼!他到底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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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把阿虎怎么了,为什么会去冒充我?”
把咖啡喝完,两个前净火小队队长开始整合双方的信息,制定初步计划。
黄忠宇指指头:“我只在回久安之初见过他一次,据说是子弹从脑中穿过,侥幸活下来但伴随着严重记忆缺失和剧烈头痛。后遗症不断加重后,现在几乎不认识任何人,只会听命行事,所以施特劳才会以此要挟我。”
“完全不认得你?”
“完全不认得,像个人偶一样对我毫无反应——不过如果是你的话,或许还可以试试。”
“知道他在哪儿吗?”
黄忠宇摇摇头,“每次都是北千里联络我,或者借中间人传递消息。这次我的任务是逼迫曲章琮对市政厅反击,所以会在今天晚一点把曲文梁送到施特劳指定地点,我们可以借此机会探路。”
“曲家两兄弟的事是你做的?”这起绑架案让曲章琮失去所有助力,彻底成了孤家寡人。
“嗯,”黄忠宇爽快地承认,“我可不在乎他们如何狗咬狗,我想你更不会在乎。”
甘拭尘不置可否,微皱眉头问道:“如果当年血花的事真是施特劳所做,那他们如此大费周章地筹谋十余年到底是为了什么?”
黄忠宇半天没有说话,沉吟许久才说:“是啊,为什么呢?”他抬起头来问甘拭尘,“阿火,你喜欢久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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