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晋流量偶像艾心更在粉丝直播中公开信仰,为教宗和其他被捕兄弟姐妹的遭遇潸然泪下。一时间,大能天佛会的追随者竟然不降反增,在全久安增加了无数宣讲教坛。连艾心的一般粉丝都因为爱豆而开始反对义海。
然而郑家并没有时间理会这些,举龙头已经占据他们全部精力。无论郑远图还是冯如许,都将在龙头之夜面临一场关乎后半生的死斗,任何情况都有可能发生,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所以当郑远图得知在宝石生物损失了几位管理人的时候,也只能暂时压下火气,打算等龙头过后再好好算账。
“副警监,需要属下去查查吗?”蒋宝芳最近为郑家鞍前马后,俨然已经成了郑仕通的左膀右臂。这几个管理人位置虽然不甚重要,却全部都是义海的人。
显然是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胆在太岁头上动土。
郑仕通还没发话,郑远图反而摆了摆手:“不要分散精力。龙头之后,管他药监局还是曲章琮,这些给脸不要脸的一律清理掉。我们郑家以后连施特劳的面子都不卖!”
宝石生物自成立之日起,唯一的目的就是以新型制剂为武斗博彩增加盈利的砝码,操控了武斗博彩,也就相当于操控了整个久安,所以郑远图绝不会允许它脱离自己的手掌心。
新药许可也好,代理权也罢,文争不行,那就只能动武。
“是,明白了。另外属下已经将总局所有警力安排好,确保龙头之夜万无一失。”
郑仕通点点头:“当晚宾客的安保问题就交给你了,”又意有所指地笑道,“毕竟有大明星到场,我们可是要‘照顾’周全。”
蒋宝芳不解道:“原谅属下无知,这女人——真有那么厉害?”
“她当然厉害!”郑远图突然说,语气中充满不屑与厌恶,“一个戏子!不但能钓着曲文栋,还能诱惑到冯如许那个不近女色的老东西跟我作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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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邀请你跟红姨?”曲文夺提高了声调,看向自己大哥。
义海的举龙头,也关乎着曲家命运。所以今日所有曲家人都聚在曲家大宅,难得地在一起吃了一顿饭,包括曲章璞。曲章瑜也因此而草草吃了一口饭就再也不下楼了。
餐后在起居室饮茶,曲文梁骨折的手臂还被固定带绑着,将喝完的茶杯递到曲章璞手里:“义海知道红小姐与我们曲家的关系,所以是不是想借此给曲家一个下马威啊?”
“那郑家也太小家子气,”红黛不以为然,“既然邀请我与你们大哥一起到场,那不如把我俩一刀一个,我还赞他们硬气些。”说罢似乎对这些话题不感兴趣,叫佣人端了茶点去楼上,曲文夺立即跟在她身后也离席了。
曲文栋看着他们两个的背影消失在二楼,对弟弟与儿子说道:“不用管我们。你们当晚的行踪不要透露给任何人,郑家不管输还是赢,事后都不会放过曲家,我们从此后一分都不能松懈。”
“大哥,真有事你还要分神照顾红小姐,不然我也去吧。”
曲文梁这样一说,曲章琮便也要去,说多一个人多一份照应。曲文栋冷冷地打断:“胡闹!你们也不想想,如果真的被义海关门一窝端,曲家还剩下谁能主事了?!”
两人便讪讪地住了口,曲章璞六神无主地在几个人之间看来看去。
曲文栋语气缓和一些:“别忘了还有文夺和小章鱼。你们不仅要顾着自己,也不能让他们出事。”
楼上的曲文夺径直将红黛拉进自己的书房,开门见山地问道:“红姨,你们不能去!”
红黛笑着看他:“怎么?”
“他们请曲家就已经很不正常了,还要带上你,郑家一定是得到了你们跟冯如许之间有交易的消息,要对你们下手,对曲家杀鸡儆猴!”
“我不怕,你大哥不怕,你怕什么?”红黛好整以暇地指使阿善给自己倒茶,又抢白曲文夺,“嘴巴上说着不在乎这个不在乎那个的,倒是什么人都放在心上。”
曲文夺被她戳中了要害,抿着嘴不讲话了。红黛捧着他的脸,声音放温柔:“放心,你红姨是谁啊,想杀我,哪有那么容易?”
世人对红黛这样的女人,有着奇怪而矛盾的态度。
羡慕她的美貌与风光,却又对她游走于名利场而嗤之以鼻,看她年过四十依然尚未婚配没有子女,又可怜起她常年出入豪门而落不到一个名分,怕是要孤独终身。
他们皆以为红黛作为一个以色上位的女明星,要加入福友会这等阔太名媛闲来无事吃茶斗艳的小团体,便是要拼命挤进这个社交圈是为自己铺好后路——不然,还能有什么其他符合想象的理由吗?
人们通常不愿意为这样的女人赋予过多的能量,好为自己对她的轻视找到合理的原因。
“我担心的不只是这一点,或许危险就在我们身边。”曲文夺压低了声音说。
他不愿意这样想,但不得不这么想。
除了自己与曲文栋,曲文夺敢说:红黛不相信曲家的任何一个人。哪怕在曲文梁面前,也只不过是扮演着曲文夺的红姨。
像义海郑家这样在雄性厮杀中崛起的帮派,从来不会觉得如红黛这个戏子能起多大的作用,而这样的自大也的确给了福友会机会,让红黛能在女明星这一身份的掩盖下,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为冯如许与曲文栋牵线搭桥。
所以当他们意识问题的时候,就会首先拿红黛开刀泄愤。
红黛察觉到他想说什么,却依旧是笑。
只是这笑既不温柔又不温暖。
她走到书架前,拿起姐姐阮清清与曲文夺幼时的那张合照看了片刻,将它重新放在书格上,清脆作响,仿佛一声行动的信号。
“文夺,我跟你妈妈是不一样的。她只做你的妈妈,而我,不仅是你的红姨——也是福友会的下任会长。”
她的言语中又带出一种预兆。
“很快,全久安都会知道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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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大帮派举龙头,笼罩在义海辐射之下的各色人等怀抱着各种各样的心情,关注着这一天的到来。
除了甘拭尘。
他带着黑狗去大猛的诊所,看牙,洗牙。
黑狗死都不怕,也超级耐痛,却在洁牙器碰到牙齿的时候瞬间从椅子上弹起来。甘拭尘一个没按住差点儿让他跳窗跑了。
饶是黑狗如此听他甜哥的话,也不肯再坐回那个诊疗椅上去。
甘拭尘不得不板起脸来:“小黑!我要生气了。”
黑狗胸脯剧烈地起伏,保持着翻窗的姿势抠着窗棂,听甘拭尘这样说,瞪着眼睛看看他最重要的甜哥,看看那个可怕的机器,再看看甜哥。
眼神里第一次充满恐惧和“不愿意”。
“甜哥,”他缓缓地从窗台上下来,脊背贴在墙角,让自己尽量远离那个可怕的机器。每一寸肌肉紧绷,双手紧紧攥着裤子,仿佛如果不如此就控制不住要把诊所拆了,一个劲跟甘拭尘晃头,“回家!要回家!”
“不洗牙就永远都不用回了。”甘拭尘无情地回答,指一指诊疗床,“过来,听话。”
黑狗头一次面对甜哥的命令犹豫,还是如此长的犹豫。
盯着甘拭尘满眼祈求:“甜哥……!”得到的依然是拒绝,他只好硬着头皮躺回去,好像即将面对的不是洗牙,而是要被肢解。
咬紧牙关,呼吸粗重,黑狗像一块扭曲的木头般僵硬。甘拭尘叹了口气,坐着医师凳滑到床头,低头脸对脸地看着他:“不可怕的,我洗过,对牙齿好。”
黑狗听不进去,只是拿眼睛看着他,不肯张嘴。
“忍一忍,忍过去了送你礼物。”他伸手摸摸青筋都弹起来的脸颊和脖颈,直到它们有一点点放松。大猛和牙医于是再次举着洁牙器出现在视线中,简直令黑狗绝望。
二十分钟下来,身上T恤衫都湿透了,黑狗泪眼朦胧,鼻水都流出来。还把唯一的一张诊疗床床面上抠出来个洞,害甘拭尘赔了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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