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身五官就如母亲一样漂亮,加上不典型白化症带来的肤色和瞳色,从小就被外人非议“妖里妖气”。虽然身材不如少年般纤细,但比起其他男性来说算是瘦削的,套上裙子猛一看真的有点分不出性别。
曲章瑜在他附近坐下,忍不住又凑近了一些。伸出手拈起了她小叔的一缕头发,“小叔……是不想让我害怕吗?”大约也只有她小叔的脑回路会想到这种办法吧。
“我可不会为了你变性的。”既是否认也是承认,曲文夺漫不经心地说道。
曲章瑜想笑,又很想哭,最后还是决定笑,“那你都不做一下发型的?香水也选得好随便。”曲文夺翻白眼,“我连没几根的腿毛都刮掉了,你还要怎样。”
曲章瑜真的笑出来,把脸轻轻靠在在他肩膀上:“小叔,我超爱你哦~”
曲文夺没有动,只是用指尖摸一下她的头。
“嗯,我也超爱你。”
两人默默地坐了很久,直到无声铃踏进客厅,曲章瑜愉快地跳起来跑到身边抱住她的胳膊。
看到曲文夺一时没敢认,无声铃露出满脸的一言难尽。她微微侧身让步,曲文栋和曲章琮从她身后走进来,看着曲文夺双双愣在当场。
曲章琮掏出手机来想要拍照,被父亲一巴掌拍掉。
在他大哥想怒吼又要顾及女儿情绪的犹豫中,曲文夺提着裙角飞速地躲上楼换衣服,高跟鞋差点踩空。阿善拿出睡袍放在床边,又把他脱掉的衣服捡起来收好,听他骂骂咧咧抱怨“女人的装扮简直是刑具”。
就这么一小会儿,他的脚趾居然磨破皮了。
阿善蹲下去捉住他的脚丫子放在自己膝盖上,仔细地消毒贴上创可贴:“如果你要做的事会波及到小章鱼,你也还要做下去吗?”
“……”
“我不会阻止你,只是提醒。”阿善握住那只脚腕微微用力,“她就像你妹妹,所以我能懂,你如论如何都想保护小章鱼。”如同尤小稍对尤善的意义。
曲文夺脚腕挣了一下没挣开,也就不挣了,往后仰躺在床上嘟囔着说:“你懂什么呀,你才不懂呢。”
阿善把睡袍盖在他只穿了一条内裤的身上,单膝跪在他身边,床铺因此而向下塌陷了几公分。
“人一旦有了软肋就会被人抓住把柄,你要做好准备——”
“就像你一样?你在拐着弯骂我。”
阿善摇摇头,“我的意思是,你要做好‘你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残酷狠毒’的准备。”
曲文夺转头看了他一会儿,扯开他衣领露出牙痕,“啧”了一声:“不要仗着自己年长几岁就随便给别人人生警告。”
阿善笑笑:“你撒娇的方式真可爱。”被曲文夺抬起膝盖踹翻。
门外适时地响起敲门声,无声铃看了一眼开门的阿善和衣冠不整的曲文夺,问道:“我打扰你们了?”没等到回答,她又皱眉说道:“今天之后,有些情报我们恐怕必须要共享,二位不如克制一下情绪,把做爱的时间延后一点?”
“好。”阿善痛快地答应。
曲文夺一个枕头扔过来,门口的两人齐齐躲过:“做爱的事情先否认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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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雨过后,红黛套上自己的睡衣打算回客房,一开门吓了一跳:“不是吧,你一直等在这儿?”甘拭尘闻声走过来,探头一看,又是叹气。
黑狗坐在离门边有点距离的墙角,抱着膝盖。
“小黑,我说了不能睡在这儿。”
黑狗望着甘拭尘,又看了红黛一眼,“她在。”
红黛听出话里的意思:“小狗狗不相信我,觉得我会害你。”说罢咯咯笑着进了自己的房间,留个门缝偷听。
甘拭尘在他面前蹲下去:“小黑,再这样我要生气了。你有自己的房间,要回自己的床上去睡,在这个家里面,你不需要担心我的安全,明白吗?”
黑狗“哦”一声,乖乖地站起来下楼,转头又说:“甜哥亲热好久,射太多次会伤身体的,”自己把手圈起来做了个上下的动作,“我会,下次我帮你,很快。”说完走了。
甘拭尘听见红黛隔着门板爆发出丝毫不优雅的大笑,自言自语里带着咬牙切齿:“这小孩——该懂的不懂,不该懂的懂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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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金石在ICU住了四天后转入普通病房,再醒来已经是一个星期以后的事了。
施特劳集团与义海合资的宝石制药正式开始运营,并且向久安医药管理局申请某项精神疾病类药物——暂定名为宝石针剂的生产许可。
医药管理局直属于国家医药管理司,独立于市政厅,现任局长名叫烈如康,在违禁药泛滥的久安实在不能算得上有存在感的人物。义海集团派人同他接触,摆着架子吃了一顿饭,对送上来的“小礼物”装模作样推辞一番,还是高兴得肿眼泡眯成一条缝,一边挠着剃得光光的头皮一边收下了。
这个“小礼物”当天晚上就跟烈如康一起出现在另一个人的客厅里,他眯着眼睛挠着头皮说:“有人那里挨刀子,我在这里收金子,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嘿嘿嘿!”
“你可千万别去看老钱,他刚醒,你再把他气晕过去。”赵享载摇着扇子说道。
第31章 (修)钢铁浇铸之花:20
钱金石躺在病床上,看赵享载坐在自己床边吃橘子,一边吃一边告诉他:“烈如康给你买的,反正你也吃不了,我就帮你吃了。”吃完又让风云过再剥一个,用手比了个数字:“义海给他送了一张这个数儿的支票,他就托我给你买了三斤橘子,你说气不气人?”
钱金石用干涩的声音说:“滚蛋!”
“我也是这么跟他说的。”
“我说让你滚蛋!”钱金石气得咳嗽,咳得伤口疼,小舟赶紧用吸管杯给他喝点水润喉咙。
赵享载没脸没皮笑嘻嘻地,“受伤了火气就别那么大。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省着点用不好吗?”
钱金石瞪着他:“我被追杀……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不要都怪在我头上,谁叫你不老实。这下好了,躺着动不了,光着屁股叫人给你伺候大小便。”床底下挂着尿袋,赵享载还顺着导尿管去掀他被子。风云过赶紧把头偏到一边去,小舟一下子用手捂住薄被:“区区区区长别这样!”
钱金石抻着脖子骂出一串脏话。
赵享载顺势凑在他耳边说:“‘净火’留着我而去杀你,这应该再明显不过了——你做了不该做的事,并且被认为是我的授意。”净火当初对他的袭击是装装样子,对钱金石却是痛下杀手。“所以,现在你的结论是什么?”
少女虐杀案牵扯到曲家;
“净火”杀延大安灭大安联合,获渔翁之利的人是曲家;
钱金石追查虐杀案,赵享载与现任治安总局局长争夺下一任市长职位,钱金石被认为是亲赵派;
治安总局是市政厅门下之臣,为后者与义海抗衡而拉拢曲家;
“净火”要杀钱金石,亲曲家的红黛却派人救了他——“有人在扶植曲家。”钱金石说道。
赵享载“嗯哼”一声:“你觉得是谁?”
“你。”
两个人沉默对视,小舟在一旁目瞪口呆,大气不敢出。
赵享载突然哈哈哈笑了,十分开心地抓过风云过的手:“怎么样,我说什么来着?宝贝儿你输了,要用‘那个’哦。”看来是用钱金石的回答打了赌,风云过满脸通红地垂下头。
钱金石侧过头“啧”:“妈的,猜错了。”
“你能想到我身上已经是很大进步了,老钱。”赵享载说道,“或者你希望是我?爱我爱到可以为我牺牲的地步?”
钱金石在身边摸东西拼死要给他一下子,随便什么都行。小舟哀求道:“区长您可行行好吧!”把他师父给按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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