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的下地朝着床头柜狠狠地踹了一脚。
巨大的一声响,吓得我心一颤。
还好这是别墅,不然上下楼的邻居要过来骂人的吧。
目眦欲裂四个字我今天算是看到了真实模样。
他红着眼睛瞪着我,我居然有股他委屈得想哭的错觉。这一定是我的错觉吧,我刚刚的语气明明都很客气很温柔,我以前都很少这么温柔客气的。
但我决定以后都这么温柔客气贤惠地和他在一起。我是来报恩的,不是来报仇。
“刚才不是都好好的吗!我又哪句话说错了?!”他质问我。
我平和地反问他:“现在不是很好吗,我哪句话说错了?”
“我说了我没和他们上床!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你是不是不信?”他问我。
我不知道我该不该信,但是这都无所谓吧。
“随便吧。我不是很在乎这个了。”我看着他说,“你不是一直很烦我跟你闹,觉得我不体谅你吗。从现在开始我会很体谅你,再也不跟你闹了,你应该很高兴啊。”
第70章 这世上缺德的人可真多啊。
杨复实在是太贪心了, 但我不能直接出言这么指责,一是给他面子,他爱面子, 二是因为我以前也很贪心, 我不能只准自己放火不准杨复点灯,说出来是连自己的脸一起打了。
他看起来很生气。
但是我认为我现在的做法十分符合他的利益,所以他理应高兴。如果他不高兴,要么是他自己的问题,要么是他装的,其实他现在很高兴, 但出于人性的虚伪(我是称之为人性的虚伪, 但在他看来大抵是人情世故),所以他高兴也要装一装不高兴。
无论是哪种情况, 都不是我的问题。
所以,我没说什么了, 倒回去睡觉。他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吧,我都受着。
杨复没怎么着。我闭着眼睛所以并不清楚他具体是什么情况,只知道屋子里安静了很久。
很久之后, 他坐到了床上, 低声说:“我真没和他们那什么过。川儿, 你在气头上,我知道。今儿不说了, 先睡吧。我以后真的会注意。”
不是生意不这么谈、关系不这么攀就都成不了事儿么, 怎么现在又能注意了?
但我没问,懒得问。反正他此刻的承诺是真是假都是两说呢。
他等了几分钟, 长叹一声气, 关了灯, 躺下来,挪过来从我背后搂住我。
我没给他任何反应,专心睡觉,很快就睡着了,做了梦,做了很多梦,一个接一个的梦。
既是梦,也是回忆。
……
人生只要能够换个角度来看待,积极转变自己的态度,就能好过很多。
自从我重新确立了自己的身份之后,我的心态和精神都焕然一新好了很多,别人能明显感受得到。
燕姐过来我办公室说事,说完公事她开始说私事:“你看起来挺好的啊。”
我对她笑笑,表示我确实很好。
她话锋一转:“但杨复很不好。我就搞不明白了,怎么回事儿?”
我说:“我也不知道。复哥没跟我说。”
她的表情有点微妙,看了我一会儿,叹着气说:“我听他说了……我替你踹了他一脚,骂了他一通,他自个儿都认。他跟我说,他真知道错了。”
我替杨复说话:“复哥没有错,社交场上难免,他辛苦了。”
“……”燕姐的表情越发微妙,“黎川,你……哎呀,你……”
“燕姐,我知道你的意思。”我说,“我和复哥挺好的,没跟他闹脾气。以前是我不懂事,现在我都快三十了,该懂事了。”
她沉默了一阵,说有事先走不用送,然后走了。
快到中午的时候,一个财务分析师来我办公室。我趁他不注意,不动声色地多打量了几眼。
这人是公司一个副总包养的小情,这事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知道,但很多人只是捕风捉影地猜测,而我是明确知道,因为人是那副总亲自领到我面前的,让我多照顾。他先跟杨复说了,杨复跟我说了,然后我们四个人在外面吃了顿饭。
一开始杨复跟我说的时候,我没答应,让他这种事找别的部门负责人去吧,别找我。
杨复说可这人是这专业的啊。
他把这人的简历给我看了下,确实不是个草包,大学常春藤,本来是个挺乖的好学生富二代,读到一半家里破产欠巨债,爹妈自杀,哥哥把他叫回来,说是一起搞破产重组,其实是叫他去卖身。
一开始他不肯,他哥就卖惨,说他嫂子就快生了,他忍心让侄子出生在一个破落家庭吗,而且再这么下去嫂子很可能就挺着肚子离婚回娘家再嫁了,这个家就彻底垮了。
小孩儿心肠软,被忽悠着答应了。
一开始他们的目标是杨复,毕竟是亲兄弟,就算卖弟弟也还是有那么千分之一的为弟弟着想,想找个长得帅的、对情人不错的。
杨总帅这是有目共睹的,而且还又大方又疼人,比如你看那个黎川,上回打杨总还砸他车,半点事儿没有,还得了一堆股份作安抚。
当然,杨复拿他坚贞拒绝对方这个事向我邀功的时候没说到这里来,后面是我自己脑补的。
后来绕了一圈,攀上了那个副总。
副总姓傅,跟杨复这泥腿子不同,他是富二代,家里很有钱,和杨复投契,被杨复拉入伙了。
人挺年轻,也挺帅的,也大方,也疼人,但风流得人尽皆知。
他跟那倒霉孩子的哥哥是老同学兼发小,听说老同学兼发小在到处给弟弟找金主,就主动联系说你看你把我当外人了不是?
当天晚上这事就成了。
倒霉孩子喻兼而很乖,老老实实地待在笼子里当金丝雀给姓傅的玩。姓傅的玩高兴了,略发善心,说给他安排个工作,找点事做,别整天待在家里闷着,闷坏了多心疼啊。
杨复跟我八卦说这其实是因为那段时间傅椎祁有了新人,热乎着,没空去找喻兼而,但又舍不得喻兼而,想来想去,给人安排点事儿,转移下注意力。
这世上缺德的人可真多啊。
喻兼而入职以来,为人低调,和同事相处和谐,只要傅大少不突然打电话叫他去作陪,他就能按时按量按质把工作完成,甚至还提前上班延后下班,有点卷。我可能提前上班,但没什么特殊情况基本是到点就走。
问题是傅大少隔三差五就作妖。
一次两次我忍了,可有次部门会中间休息时,喻兼而过来跟我说有事要走,我看着他,问他跟傅椎祁说我们在开会没,他说说了。
我没为难他,让他去了。
晚上我跟杨复说:“你跟傅椎祁说,再这样,他就给喻兼而换个部门,别逼我直接开除,他面子不好看。”
那之后就再没这情况了。
现在想想,可能在傅椎祁那些人的眼里,我和喻兼而没有本质上的差别。
作为这方面的同行,显然喻兼而比我干得好,傅椎祁被他哄得开开心心,而杨复到处跟人说他因为我不开心。今天燕姐找我,昨天常哥在微信上问我怎么了,前天周兆跟我说杨总不容易。再这么下去我怕杨复他妈都要来找我说这事了。
可能我需要向喻兼而学习一下。
说起来,杨复给我的可远比傅椎祁给喻兼而的多,这我不得大大的感恩?
中午,我走出办公室,准备去食堂吃饭,见喻兼而提着个便当包起身出去。我想了下,跟了上去。
别人都往楼下走,食堂在楼下,就我和喻兼而往楼上去,傅大少的办公室在楼上。杨复的也在楼上,不过这个人在哪里暂时不重要。
喻兼而看我进电梯,礼貌地对我点了点头,并不奇怪我也上去。可能他以为我是去找杨复的。
但当我们出了电梯,我跟着他往跟杨复办公室方向相反的傅大少办公室走的时候,他渐渐地产生了怀疑,看了我好几眼,到底没问。
我跟着喻兼而进了傅大少的办公室。
好家伙,傅大少的腿上坐着一个。
这公司看来不能久留,我要和我的学弟唐骏铭保持着长久而友好的联系,方便我再就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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