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男友的婚礼(20)
虽然我从小也是被夸的那种“别人家的孩子”,但是比起傅余野这种16岁大学毕业的天才,也算是庸才了,要是小雎像他,以后的路那简直就是赢在起跑线上。就是不知道小雎像谁……
“老师什么时候有写随笔的习惯?”
我一下子回神,警惕地把日历放到背后,说:“我以前在这里住过,随手写的。”
他深邃的眸子注视着我,像是块干净的琥珀。让我心神晃动。不论过多少年,他的眼睛都还是这么干净。
干净得像世外桃源。
我忽然闻到一丝中药的气味。看见傅余野拉开了抽屉,里面是几包还没有煮过的中药包。
他说:“这是什么药?”
我竟然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学会了翻柜子这个毛病。
我张口就来:“感冒药。”
大概是我说的太过顺遂,傅余野并没有问下去,也是,正常人怎么会想到那是安胎药,反正说出来我都不信的。
我突然有点烦躁,问他怎么还不走。
他关上抽屉,眼底淌着细碎的光华,
“我不放心老师一个人在这里。”
我受不了他这样温软顺遂的目光,觉得后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反射性地想躲开。
“你觉得这里有你睡的地方吗?”
沙发太小,房间虽然有好几个,但是被子都是潮的,连我都有些受不了,何况是他。
他看着我,目光灼灼。
“别想睡我房间,你赶紧回去吧,趁现在还有地铁。”
他听了,眼里滑过一丝深暗。
“老师还要我挤地铁。”
他委委屈屈地说着,我又想到他傍晚蹙着眉站在门口的样子。
“那你叫人来接你。”
我给他出主意。顺便往沙发上坐下,但一坐下就有点后悔了。
傅余野就站在我面前,个子高,挡住了光,弄得我整个人都坐在他的阴影里。
这可不妙。
我刚想挪开,他就弯下身子,两手把我圈在了沙发中。
我往后仰,他就得寸进尺地一只腿跪到了沙发上,我的腿中间。
明明动作那么有侵略性,脸上还带着无辜又不情愿的神色。
“老师在哪,我就在哪。”
他故意沙哑的声线,勾得我耳朵发痒,他离得我实在是近,而灯光又是如此温暖,他身上散发出来暖融融的木质调的气息让我有些无力地咽了咽。
我也不知道脑海里为什么闪过一些许久不曾想起的暧昧画面。就像脊背勾起一根痒痒的线,动得浑身不自在。
但是我手里那拿着那本日历,提醒我现在应该做什么。
我抽出手来,把日历往他头上一敲,趁他吃痛,连忙跳出危险距离。
他眸子眯起来,类似某种猫科动物般注视着我。
“随便你!”
我扔下这句话就跑进了房间。睡前还反锁了门。
要是他趁我睡得神志不清来色诱我,我可没办法保证自己会果断的推开他。
所以还是先隔离吧。
我把日历放在了衣柜里,然后又靠在门上,听了听外面的动静,发现听不到什么声音。
他这是走了吗?
毕竟外面的沙发上连根毯子都没有。
我靠在门上站了会,还是去把床上那根被暖气吹得热热的毛毯抱起来,客厅没人,倒是浴室传来哗哗的水声。
我抱着毯子走到浴室门口,听着那水声,居然觉得安心。
我又走到沙发那儿,拿起他丢在椅子上的外套闻了闻,没什么异味,只有属于他的木质香调。就是他属狗鼻子的,闻不得任何异味。
我又去房间里拿了个枕头,拍得蓬松了放在沙发上。就听见浴室门拉开了。
一回头就看见傅余野头顶着块浴巾浑身赤裸地出来了。
浴巾堪堪垂到了他的腰下。我一眼就看到了他的窄腰下胯间那个简直不是人长的东西。
真是……
我把枕头往面前一挡,忍不住破口大骂:“小混蛋你把衣服穿好再出来!”
我躲在枕头后面,可眼前就跟照相机似地闪现刚才看到的那一幕。
隐隐约约地被浴巾挡住的腹肌,还有修长笔直的两条腿,肤质白皙健康,上面还滚落着水珠,简直就是犯罪现场。
“衣服脏了。”
小混蛋浑然不觉得罪恶地说道。
“老师看过那么多遍,也不差这一眼了。”
我在枕头后面的脸热得简直要烧坏了。
偷偷探出一眼,就看见他双手抓着浴巾在搓头发,一不小心又看见了他身下微微晃动的巨物。一想到曾经在自己……
我倒吸了口冷气。
算了我管不了他了,爱暴露就暴露去吧……
我抱着枕头闷头往房间的方向走。结果走得太急一脚撞到了矮桌,桌子拖过木板发出刺啦一声。
我蹲在原地抱脚的时候,小混蛋晃着过来了。我一边喊“我没事,你别过来。”
一边往旁边蹦,但是他根本不听,腿一迈就要把我抓住,在这瞬间我把枕头摁到了他的脸上。
他像被我施了定身术,抓着我的手还带着潮湿,温度很高,仿佛从手腕开始沿着经脉送到了我的心脏。
我才不要他看见我现在爆红的脸。
傅余野闷闷的声音从枕头下面传来。
我说:“你别动。”
“我去给你找衣服。”
他“恩”了声。
又说:“我看看你的脚。”
他一声说得我早已被温开水泡软的心口又酸了几分。
我抓过他的手,让他自己摁在枕头上。
“不准动!”
我又嘱咐一遍。
然后飞快地去房间里找到了我当初怀孕时候穿的宽松睡衣和吹风机。
放在了沙发上。说道:“我数到三你再拿开。”
我跑到房间里关上门,喊了个“三”。
然后就软了腿滑到了地上。
心脏重得像是击鼓,快要把我的理智都击碎。
外面徐徐响起吹风机的声音,然后又有几声轻微的脚步声。最后没了动静。
我在床上躺了半夜,但仍旧毫无睡意。异常清醒地从一数到了一百,又从一百数到一。
不知道他睡着了没有,沙发那么窄会不会很挤,毯子会不会太薄了,又或者他会不会一翻身就翻到了地上。
想来想去,烦躁地一把坐起来。
想这么多有什么用。
不如去看一眼好了,看他有没有好好穿了睡衣。
如果他没睡的话,就说自己是口渴来到水的。
我这么想着,悄悄打开了门。
客厅的帘子拉了一半,依稀可以看清客厅里的摆设。
我蹑手蹑脚地走到沙发背后,探过身去。看到傅余野果然蜷着身子睡在沙发上,毛毯只盖到了小腿,露出来赤裸的脚,还好他听话穿了睡衣。
他的脚踝挂在外面,毯子一半落到了地上。
我看着他乖巧的睡脸,忍不住想起了小雎,他的头发大概没吹干,带着些自然卷,眼窝又深,这个角度看过去,混血的特征格外明显。
我轻轻走了过去,跪在地上,想把毯子换个方向,可以让他盖得更舒服些。
但是我没想到他睡得这样浅,我刚调整好。
就见他眯着眼睛,困倦地看着我。
这个样子看起来实在是太像小雎睡不饱的时候了。我忍不住轻声拍他的胸膛,说:“乖,睡吧。”
他似乎分辨不清到底是在做梦还是现实,愣愣地看了我一会,尾音模糊地说了什么。
我说:“我不走。”
他才放心地在毛毯上蹭了蹭,闭上眼。
我看了他很久,直到他的呼吸变得绵长,才站起来,跪的太久膝盖都有些麻了。
窗外的月光异常亮,我将帘子拉上,直到客厅暗得看不见五指,才慢慢回房。
第三十七章
第二天,我起床时,看到已经换好衣服的傅余野在餐桌边看文件,旁边站着虞助也拿着份文件看,桌上放着像是从酒店带来的西式早餐。西点精致可人。
我坐在餐桌旁吃早餐,但是面对两个兢兢业业办公事的人,总有点自己四体不勤的错觉。我咬着面包干,问:“你什么时候起的?”
他今天穿了灰色系的毛衣和呢大衣,领子是竖领的,毛衣里面是黑色的天鹅绒领子,肩膀上有白色的云纹,不知是哪个牌子的新款。
“大概7点。”
“哦。”
我又问站在一旁兢兢业业的虞助理吃了吗?
话一落,就感觉一道冷冷的目光看过来。
虞助公事公办的回答:“吃过了。”
她看我的神情一点不尴尬,只不过像第一次见面那样疏离而已。
所以一大桌的早餐都是给我一个人准备的?
我可没打算一大早就把自己撑死。
吃完早饭,我去房间收拾东西,等出来时,就只有傅余野在了。
我把沙发上的毯子好枕头抱回房间去,突然想起了我借他的睡衣,便问睡衣在哪里。
“扔了。”
我刚才在卫生间也没看到他换下来的衣服,估计是一起扔了。
我脚步顿了顿,心里骂了句败家玩意儿。
回程很顺利,傅余野的司机就等机场外面。
晚上没睡好,刚才在飞机上又朦朦胧胧睡了一觉。我也懒得折腾打车回去。车子是大型车,座位很舒服,我坐着坐着,就忍不住歪向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