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男友的婚礼(36)
我坐到了旁边,手伸进小雎的衣服里,顺着他的背摸了几圈,一边叫他的名字。
“起床了,太阳晒屁股了。”
小雎动了动,然后发出一声细细地哼声。
我把他放在床上,他模糊地叫爸爸,又叫小野爸爸。
我对傅余野说:“你先去洗漱,我给他穿衣服。”
给小雎穿好衣服,抱他去洗脸刷牙。
他自己会刷牙,给他拧好毛巾放在一边,我就去了厨房做早饭。
傅余野上班时间比我晚,他看我在煎鸡蛋,便给我递了个盘子,说:“老师,待会我送小雎?”
我当然没意见,开玩笑地问道:“你这是想体会一下奶爸的日常了?”
他对我的打趣一点都不在乎,只是看着我说:“我没办法回到过去的四年,但是以后的四十年,五十年,我都会在老师身边。”
……
我发现他最近特别喜欢说肉麻的话,都让我没法接,但说不高兴又是假的,但我也演不出来像电视剧里那样大早上在厨房里来个粘糊糊的法式热吻……
我不回他,只管在面包片涂果酱。
一边涂一边想他是不是受到了什么高人指点,怎么现在说情话的手段这么入木三分。
他以前对我好,是那种霸道自我地好,就是无论什么,只要他觉得正确,就会以为我也会乐于接受,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会用一种询问商量的语气来跟我沟通。
这大概是我们四年的分别,带来最大的侥幸。
伦敦的时装周,主编想叫我一起去,最近杂志社的事情有点多,可能排不开人手,她问我方不方便,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她去海格借两个人过来。但毕竟我是她老助手了,一切都熟悉,比较好办事。
以前我是因为要照顾小雎,所以没办法,而且他那时候太小了,我不放心,但是现在有傅余野在,或许我可以试着让傅余野带着他……
我跟谭疏说了我和傅余野坦白的事,她骂我立场不坚定,三言两语就又被哄骗走了,还赔了个儿子。
我说,那要是没有他,儿子我也生不出来。
谭疏听了,简直要被气死,她说我是不是忘了当初一个人多辛苦多悲惨了,现在就这么一头热地和他在一起,难道就不怕他家里人又来横掺一脚,而且要是把小雎卷入进去,挣抚养权的话我一定是败诉的那个,我现在就是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痛……
我总感觉她在脑补一场豪门大戏。我说,现在傅家都是他的,没人会来管他。
然后谭疏沉默了会,冷笑着说:“你没听说那些个老板都是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吗?而且说不定你还不是人家家里的,你有想过他这四年没有遇到别人吗?还是他说他一直等你你就信了,先不说他比你小,又是个比一般人都聪明的,你以前就没压得住他,更不用说现在了,你什么都没有,你拿什么捏住人家?我觉得啊,你应该这样……”
星期六,到温泉别墅的时候刚好是中午,别墅的冰箱里都有新鲜的食材,应该是早上送过来的。
很遗憾他中午要去和客户吃饭,中国人都喜欢在餐桌上谈生意,再来二两白酒就更好了,酒品看人品,也是可见一斑。
我做了份海鲜炒饭,和小雎两个人分着吃完了。吃完了他就迫不及待地要去外面,别墅的后面种着好几颗樱花树,樱花开得茂盛,风一吹来,又簌簌地落了一地花瓣,他没泡过温泉,所以对着冒着热气的水很好奇。
我拉着他走到边上,蹲下去,试了试水温,他也学着我的样子,去碰了碰水,又一下子缩了上来,说:“烫!”
我说:“里面很舒服的,还可以游泳。”
他板着脸,说:“小雎不会游泳。”
“爸爸教你。不过我们现在先去摘点花瓣,做樱花饼干。”
他蹲着,仰头看樱花树,问我:“花瓣可以吃吗?”
我随手摘了一片,问:“你要不要尝一下?”
我递到他嘴边,他吃了进去,嚼了两口就吐了出来。
“不好吃!”
我哈哈哈笑起来,他知道自己是被我骗了,又气又恼地叫道:“爸爸坏!”
“爸爸没骗你啊,等饼干做好你就会发现很好吃了。”
我抱着他折了两小枝,然后回屋摘下花瓣,洗干净,泡在盐水里。
别墅里有电视,我播了个动画电影给他,他看完了电影,我的饼干也烤好了。
掰碎一小块给他吃。
“爸爸没骗你吧。”
他点点头,说:“好吃!”
我倒了杯牛奶,然后叫他去客厅吃。
他吃了一块,问我:“爸爸,小野爸爸呢?”
我看了眼时间,说:“他在工作呀。”
“那我们吃完了他就不能吃了。”
他皱着眉头,很认真地担心着。
“那怎么办?爸爸就做了这么一点,小雎吃了就没了。”
他听了,更加难过了,然后从盘子里拿了两块,把剩下的都推给我:“这些给小野爸爸。”
“小雎不要了?”
他坚定地点点头,说:“小野爸爸给我买了好多玩具。”
他的意思是,小野对他很好。
我告诉他:“烤箱里还有呢,等小野爸爸回来了,就可以吃了。这些都是小雎的。”
他听了,不放心,跑到烤箱前去看了看,才回来,确定地说:“我看到了,还有很多。”
他吃完饼干,把剩下一半的动画片看完,我去把烤箱里的饼干取出来的功夫,再回来,就看到他趴在沙发上睡着了。
动画片在播放片尾曲。
我把他抱到了卧室里,陪着他躺了会,没想到困意也上来了,便陪着他一块睡了。
总感觉是才眯过去,就感觉到有人在摸我的脸,躲了下没躲开,我以为是小雎在调皮,便说:“小雎,别吵。”
就听见那人短暂地低笑了下,在我眼皮上亲了亲。
我困倦地睁开眼,就看见一个长大了的小雎坐在我旁边,我心一惊:“小雎?”
他看我惊慌失措,手贴在我的脸侧,说到:“老师睡糊涂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眼前的是大混蛋,看了眼旁边,小混蛋睡得都在打呼了。
我看着他一身正装都没换,坐起来,低声问:“你事儿谈好了?”
他“嗯”了声,问我怎么没去泡温泉。
午觉醒来,总有些睡不够的疲乏,所以我神情也大概是恹恹的,不像他神采奕奕。
我抓过他的手,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
怪不得我会觉得睡不够,因为我才睡了没多久。
他的目光落在了小雎身上,轻声问我:“他会睡很久吗?”
我想他是不了解小孩子,小雎以前一两岁的时候,可以说是整天吃了睡,睡了吃。
“大概会睡到晚上。”
我说。
他倾斜过身,挺直的鼻梁几乎要碰到我的鼻子。
眼里带着点促狭的笑意,说道:“我觉得,现在是个泡温泉的好时候。”
他说着,不待我下床,就把我抱了起来。
我陡然一惊,手抓着他质地光滑的外套,焦急地想下来。
他经过厨房时,我说:“我做了饼干,你要不要尝一尝?”
他脚步一顿。
“好啊。”
我心头一喜,就要下来,可是他根本没有放我下来。
“你不是要吃饼干嘛?”
“可是老师看起来,比饼干好吃多了。”
眼见着要看到雾气徐徐环绕的温泉了,我觉得自己今天可能真的逃不过了。我觉得他说得好听,什么为了完成我的梦想,到头来还不是他的私心得逞。
我又想到谭疏说的话,便有些认命地不挣扎了,也不反抗了。
他低头瞟了我一眼视死如归的表情,把我放在了温泉旁的一块石头上,石头都是热的。旁边高一点的地方放着一个木制托盘,上面放着浴衣,毛巾,茶和点心。
第五十六章
他英俊的眉眼被雾气渐染,温和又迷人。
“老师在想什么?”
我垂下眼,说:“在想怎么把这罪恶的源头给填平。”
“老师总是有这么奇怪的念头。”
……
那总比你满脑子不健康的思想要好吧。
我腹诽。
“现在温度正好,夜里凉,容易感冒,老师可以好好放松,我就在里面,老师有事就叫我。”
他说完,便真的就回别墅里面了。
……
他就这么走了?
假山堆砌,植被环绕,开辟出一个独立的空间,不用担心会被外面看到。热水浸透肩膀,让人的精神和感官逐渐放松下来。
我泡得整个人都热烘烘的,才上来。
在行李箱拿衣服时,突然看到行李箱里有个彩色包装的东西,是那天在公司楼下拿的,我记得我没放进来,可能是小雎放进来的,他也许以为是什么糖或巧克力,我穿着浴袍坐了下来,拆开丝带,又打开盒子,手指捏了两下,才发现那根本不是糖,而是计生用品。
真是绝了……
还好是我发现了,要是小雎自己拆开了,来问我是什么就尴尬了。
我随手把它塞在了某件外套的口袋里。换好衣服,把小雎叫醒,他再睡下去,晚上就会太兴奋不肯睡了。
小雎抱着奶瓶,坐在床上,傅余野跟我说晚上有几个朋友从国外回来,刚好在这附近办小型的派对,他问我愿不愿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