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男友的婚礼(61)
我过去,就看见她默默地在掉眼泪,她皮肤白,瞳仁浅,就像个脆弱又精致的洋娃娃,旁边的佣人看得都不忍心了。
“你知道错在哪里了吗?”
我问她。
她把眼泪擦掉,说:“不能打人,不能打爸爸。”
我看了她一会,说:“鸠鸠,你要做个讲道理的人,不然别人会讨厌你的。”
她摇摇头,想过来到我的怀里,但又不敢动。
“你在幼儿园,老师没教你吗?要有礼貌,不要动不动发脾气。”
她又掉下两颗眼泪。
说:“爸爸,抱。”
我心下已经软了,但是却又不想这样惯着她,便狠了狠心,说:“再站十分钟。”
她大眼睛盯着我,然后转过去,对着墙壁又站了十分钟。
我在她后面看着时间,等时间一到,便说可以了。
她一下子扑进我的怀里,小短腿勾着我的腰。
靠在我怀里问:“爸爸还生气吗?”
我看着她卖乖的模样,她凑上来往我的脸上又亲了亲。
“不生气了,好不好。”
……
我揉了揉她肉乎乎的脸,说到:“你啊,真是个小坏蛋啊!”
她当做夸奖似地,笑得露出一口软糯的小白牙。
傅余野回来时,我和鸠鸠正在睡午觉,她趴在我肚子上睡得都打起了小呼噜。傅余野把她抱走,我就觉得肚子上一轻。就看见他抱着鸠鸠去小房间的背影。我迷迷糊糊地爬起来,正好他合上门,过来一下子把我抱着就亲下来。
我刚睡醒还有点懵懵的,迟钝地回应着他的热情。
“好了……唔……”
有点呼吸不上来。
他不放过我,只是动作变得轻柔缓慢了些。
我渐渐沉迷他的温柔,只觉得腰不自觉地贴上去。
他亲到脸侧,揽着我的手摩挲着我后腰那一块,习惯了被抚摸的身体先于大脑投降,又对着我耳朵吹了口气,问:“想不想我?”
他昨天去外地了一趟,现在才回来。
我抓着他的衣服,说:“……想。”
他听到了回答,满足地低笑了声。手顺着我的衣服下摆,沿着脊椎往下摸。
我有些不自在地往他怀里缩了缩。就听见他问:“我不在,有没有……”
我只觉得羞赧得脖子都红了,低声骂道:“你别耍流氓——”
他的手已经摸了下去,就像是回到领地巡视的主人,我整个人都被这种“归属”意识给激得微微颤抖。
“那我不做点什么,岂不是对不起这个称号了……”
他喉咙里传来的嘲笑,让我整个人面红耳赤,只想蒙起自己的耳朵。
番外(七)喝醉了怎么办
晚上,已经是快十点了。鸠鸠不肯睡,一定要等小野回来,我抱着她在活动室里走了好几圈,一边拍她的背,转了半小时,她就靠在我肩膀上睡着了,手里还惯性地抓着一个毛绒兔子。
我把她抱到自己的卧室里,盖好被子,又看了她一会,才出来。
就看到管家急匆匆地从楼下上来,对我说,少爷回来喝醉了,在温室里呆了小二十分钟了。
我已经很久不曾见过他喝醉的样子,所以看到管家这副提心吊胆的模样,心里反而觉得有种好笑的感觉。但我还得考虑他老人家的心情,年纪越大,越是对一点小事都操心在意地不得了。傅余野喝醉了在他眼里大概和鸠鸠在花园里摔了一跤这么严重。但事实上,哪有人学走路不摔跤的,也哪有成年人没个喝多了的事。只是小野一向冷静清醒惯了,私下也不贪杯,所以偶尔一次,倒成了惊天动地的大事件。
我说,您别担心,谁敢灌他喝酒啊。我去看看。
管家听了我的话,仍旧皱着眉头,说,先生您快去吧,前两天刚送来的几盆花可禁不起砸啊。
我一路过去温室,花园里有灯,温室却是漆黑一片,玻璃房在月色下隐隐泛着光,里面的花草树木都看不出颜色,好像是一一团团的阴影。
我在温室门口站了一小会,等适应了里面的黑暗,在看见盆栽掩映后面的确坐着个人。
管家跟在我身后,提了盏精致的小灯。
我拿了过来,便走了进去。
管家和佣人不敢自作主张地去叫他,都离得远远的。
花房里很安静,不是空无一人那种封闭的安静,而是一种静谧到极致,连脚步声也变成了突兀地打扰的安静。
我听见了一朵花掉在地上,鲜嫩厚重的花瓣撞到泥土的啪嗒的声音。
小灯的灯光很暗,只能照亮手掌大的地方。
我在昏暗里看到了坐在月季旁边的小野。
他的白衬衫和哈尔的毛色一样,在深色的背景下,格外明显。
我悄悄走近了一步,看到他姿势不拘地坐在玻璃台上。像个在马路边捡了竹叶要吹笛的少年。只是春雨初歇,行人匆匆,没人来注意他。
他身上的酒气不浓,我便放下心来。
他不再是那个茕茕孑立的少年,他懂得分寸,就算是放纵,也不会是在外人面前。
我恍然想起了记忆里他曾坐在我们住过的那间房子的门口,也是这么,带着桀骜地孤独,却又疏离。
我把灯放在地上,就听见他说,哈尔,看这里。
他抬起手,手指指向了左边。
可是对面的哈尔却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微笑。
他的手指在空中呆了半晌,放下。然后语气淡淡地说,傻狗。教了那么多遍也不会。
我心下突然被什么猝不及防地撞了下,有点疼。
他像是突然发现我似地,侧眸,眼神如月色沁了一地。说:
老师,我喝醉了。
我分不清他到底是真的醉了没有。
伸手摸了摸他的脸,触手滚烫的一片。
再看他湿润的眼神,和略有迟钝的动作。心下一惊,怕是真的醉了。
他抓住我的手,贴在脸上。
我说,难受吗?
他握着我的手。动了动,问我,他怎么不听我话了?
他朝我抱怨。嘟嘟囔囔站起来,要去摸哈尔。
我连忙一闪身,站在他身前,抱住了他,挡住了他的路。
在他下巴领口闻到浓浓的酒气。
怕是喝得真有点多。也不知是和谁在喝酒,想来肯定是关系极好的那帮朋友,估计林问道也在。
我抱住他手感极好的腰,说,你看我是谁?
他听了话,皱眉,说到:老师。
我说,那这是几?
我举了个三。
他也回答了出来。
我说:那你看那里。
我让他看哈尔。
他果然不动了,看了一会,神色渐渐严肃,然后又变得平静无波起来。只有在面对公事时才会露出的表情。
他有些抱歉地扶了扶额头,说,我喝多了。
他看着我,目光平静而缱绻。
我说:你难受吗?
他的视线从哈尔身上移过,落到了旁边的花卉上。
“没有。”他叹了口气,说:“我只是想坐着醒醒酒,没想到管家还是去和你说了。”
“他怕你把那两盆花给撞了。”
我说,“我不怕你喝酒,我只是怕你难受却不告诉我。”
我看着他时,好像嗓子里卡了个酸柠檬,酸地血液里都散开酸涩。
他怀念哈尔,不但是哈尔陪伴了他那么多年,也是因为,这条狗,是他母亲留给他的唯一的长久的陪伴。
看起来冰冷的人往往更长情。
就像我说,人总有先死后死之分。如果我去的早,我一点都不担心他照顾不好鸠鸠和小雎,可是最需要我的担心的,恐怕不是他们,而是我面前的这个,我的爱人。
他那样年轻英俊,强大自持。
可是却还是会在一个夜晚里,以喝醉的名义坐在花房里怀念过去,思念是每个人都逃不过的劫,尤其是对冷静的人更苛刻。
他轻微地摇了摇头,说: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
他将鼻子抵住我的鼻子,轻声又沉重地宣告道:你也知道我在想什么。
我看着他黑暗里幽深的瞳孔,却看不清他的表情。
“所以,你一定不要离开我,也不可以,因为活得累了就先走。”
我想挤出个微笑,骂他说话随意。
却又觉得那话背后是极度地缺乏安全感。
“我可以理解她,但是,你不可以。”
他眼眸中燃烧着些许的疯狂。
“多喜欢我一点,好不好。”
他眼里带着一簇簇的希冀。
“多看着我,十年,二十年都不够,是一辈子,是我到呼吸停止的那刻,在此之前,都让我看到你。”
我受不了他破碎的声音,回答道:
“好,我会一直看着你,我不会离开你,我会一直陪着你。”
“死亡也不可以。”
“好。”
他得了我的保证,终于松了口气,把我揽进了怀里。就像是出海的船回港,放了一天的风筝重新回到掌心。
我想告诉他,他有家人,有爱人。他不是孤独地一个人了。不用偷偷去壁炉里捡照片,不用担心面对空无一人的房子,不用一个人承受回忆。
命运欠他的,我都想加倍还给他。
番外(完)他穿了哥哥的睡衣!
小雎的初中是寄宿制的,每个星期每回来一次。星期五晚上,会有司机去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