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男友的婚礼(37)
“只是聊聊天,没什么出格的节目,老师可以带小雎一起。”
他真挚地看着我。
我每次都受不了他这样的眼神,好像是什么非常重大的事,他还生怕我不愿意一样。
也是,以前他那些朋友叫他出去,我都是不愿意去的,去了也玩不到一起,何必强颜欢笑,弄得双方都不开心。
毕竟那时我总有一种把自己和他们泾渭分明的莫名的自尊心,总有种寒门子弟的穷酸骨气,这种骨气说到底也不过是自卑而已。
如果我真的决定要和他生活在一起,不应该让他站在中间为难,也不应该让他为了我而放弃他原本的圈子,不是吗?
可我还是有些迟疑。
“我们只是去打个招呼,不会待太久的,老师。”
我们是在家里吃过晚餐去的,很近,就在后几幢的别墅,所以我说别开车了,走路去吧。
小雎一手拉着我,一手拉着傅余野,一路都没有人,只有干净的围墙和重重叠叠的植被,风里传来清淡的花香。
我们不久就走到了那栋亮着灯的小别墅前,门是自己可以推开的,傅余野抱起小雎,打开门。
屋子里那种美式田园风格的装修,看上去空间饱满而温暖,无论是厚重的花纹壁纸,还是地上的咖啡色椭圆形大地毯,吊灯发出暖黄的光线,不刺眼,以至于可以毫无障碍地把每一处角落都收纳到视线里。
屋子里大概有七八个人,应该有傅余野的朋友,也有他朋友的朋友,因为有的人投来熟稔又惊讶的视线,有人则是迷惑和好奇。
小雎大概是害羞了。
小声地叫了声“爸爸”,然后把脸埋在傅余野的肩膀上。
傅余野拍拍他。
这时有一男一女主动上来打招呼。
“噢,好久不见。”
“Adrian,这是你的孩子?和你可真像。”
小雎朝我伸手要抱。
傅余野对他的朋友说:“是,这是我的孩子。”
“嘿,你可,可真是出人意料,以前在读书的时候,多少人对你芳心暗许而你无动于衷,怎么突然,就冒出了个孩子呢?”
那个人一开始还说中文,后来就转变了流利的英语。
我对四六级听力还可以,但是这种voa快速,还是有点难度的。
傅余野跟他们介绍,说我是他的男朋友。
他们只是惊讶了一瞬,就接受了,还特别友好又羡慕地对我说:“你们看起来很合适。”
……
他们似乎有朋友想介绍,但是碍于我,又不好意思把傅余野拉走。
我说:“我就在这里,等你十五分钟,怎么样?”
他听了,稍稍放心,一点也没有因为我苛刻的时间而露出不满意,反而说:“好,十五分钟。”
我把小雎抱到椅子上,正好桌子上有盘国际象棋,他对这个精致的玩意儿很好奇,自己一个个拿来仔细看过,又放回去。
十五分钟,我不但等到了傅余野,还等到了另一个人。
我也明白了他的朋友露出的尴尬神情的原因。
我想我再次见到她,真的很难把她和记忆里模糊但却漂亮张扬的女孩子联系在一起。可是又想到曾经见过的采访稿上,关于她的身世经历,似乎又串联了起来。
她刚成年不久,就父母离异,母亲是家里娇生惯养的大小姐,父亲是一穷二白只会读书的穷小子,简单来说就是一个白富美下嫁,帮助喜欢的人创业,创业成功后,当初那个穷小子却抛弃了她的母亲,也算不上抛弃,不过是‘和平离婚’而已,所以她跟着母亲回了外祖家,并且改姓夏。
她设计珠宝,她要求严苛,她看上去不好接近却唯独会对傅余野露出像个小女孩似的笑容。
我恍惚又听到了她那天,是怎样毫无怯意地说会一直喜欢傅余野,直到他接受自己为止。
她的确在践行她的承诺,并且随着时间看起来越来越坚不可摧和强势。
但是就是这样一个人,在看到我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出现了动摇,在看到我怀里的小雎时,仿佛有了山崩地裂之势。
我好像看到了某种信念从她的脸上瓦解。她细心勾勒的妆容如同一层华丽的幕布掩盖这底下的废墟。
我看得不忍。
在珠宝展上,她没有认出我,是从来没有把我当成一个对手,而我没有认出她,则是因为她变了太多,从外貌到气质,判若两人。
目光转到她身边的傅余野,却看到他,只是关切地看着我。那种视而不见,明显得太过伤人。
可是我却同时生起一种自私又狭隘的欣喜,甚至像把他拉到我身边来。甚至想在别人的伤口上撒盐。
让她好彻底死心。
我被自己恶毒的想法给惊了一惊。
一颗棋子掉到了地上,滚落到了桌脚。
小雎滑下椅子,哒哒地跑去捡。
夏安目光转到了傅余野面无表情的脸上。傅余野蹲下身把棋子捡了起来,顺便把小雎抱了起来。
他跟我说:“老师,我们走吧。”
他把棋子重新放回了棋盘,牵过了我的手。
我听见身后的夏安用一种颤抖却坚定的语气问道:“你决定了?”
傅余野顿了顿,说:“一直都是,从来没变过。”
门关上的瞬间,我好像听到了一丝压抑的哭声。但是门一关上,却什么都没了。
外面已经完全黑了,只有路灯在地上投下一块一块的明亮又边缘晕染的光斑。我们总是从明亮和黑暗的交替里走过。
无意中看到天空繁星点点,就像是无数碎宝石落在蓝得发黑的幕布上。
我说:“小雎,抬头。”
小雎听话地抬头,指着夜空,惊喜地叫道:“星星!”
他仰着头沉迷在这美妙的景色里。
而傅余野,却看向了我。
他深邃的眸子此刻却比千万颗星星还要闪亮,
我心中有种欲望被无限勾起,放大,在他温柔而惊讶的神情里,我踮起脚,吻住了我的星星,只属于我的星星。
等小雎放下脖子时,我们俩又分开了。
只是我觉得呼吸声稍微重了些。
傅余野牵我的手用了用力,低笑着问:“老师又吃醋了?”
他大概以为我又是因为夏安而冲动的,毕竟第一次亲他,也是因为看到夏安给他的告白。
但是我知道是不同的,第一次我是怕失去,而这次,只是因为,我想珍惜。
我问小雎:“星星多吗?”
“好多,我数都数不清。”
“数得清。”
我骗他,把他抱到怀里:“爸爸陪你一起数,一定能数得清……”
他很好哄,数到50几就重来一遍,翻来覆去数了几次,就趴在我肩膀上睡着了。
回去后,我把小雎在卧室的床上安置好,傅余野去洗澡了。
我拿着浴巾,站在浴室门口听着水声,那水声仿佛从我心上流过,每一下都加重了我的心跳,我听见自己大声地说:“浴室里的浴巾我用过了,我拿了块新的。”
水声变小了些。门骤然拉开了30度,热而潮湿的水汽中,一只修长有力的手臂伸了出来,我把浴巾递给他,他拿了进去。
我听到里面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然后静默了几秒,门突然又打了开来,傅余野把我凶狠地抓了进去。
浴室里潮湿得令人呼吸困难。背撞得有点疼,他抓得我也疼,可是我却安心极了此刻能闻到他的气味。
他的头发湿哒哒地滴着水,眸子如同一张网,紧紧地捕捉住我,收紧。他的手里抓着一个包装鲜艳的套,正是我从外套里拿出来的。
我被他看得几乎要喘不上气来。
他明明什么都没说,光是那近在咫尺的呼吸声,还有那温热的,白皙的脖子,却让我觉得胜过千言万语,千军万马。
“老师是什么意思?”
他的声音低沉而含着一丝颤动。
我抵着门,咽了咽,发现喉咙干得很。
“嗯?”
他性感的鼻音让我按在门上的手指猝然刮到玻璃,发出滑腻的声音。
我只感觉有人在四周点了一把火,而他,就是那个即将引发警报的中心。
(和谐见微博)
第五十七章
我只觉得手臂越来越酸,腿越来越软。还好到后面他良心发现,将我抱起来,说:“老师,你的体力太差了。”
我只剩下翻白眼的力气了,还被他笑了。
他抱着我去了床上,我以为他终于结束了,没想到他又从抽屉里拿出个安全套,我看着他慢条斯理的动作,脑子快于身体作出反应,还没爬几步,又被他拖住了脚踝。
“老师喜欢这个姿势?”
“不……不喜欢……”
我沙哑着声音拒绝。
“没关系,我喜欢。”
……
所以第二天,当小雎来房间找我时,我还在床上逃避人生。
他扯扯我的被子,叫到:“爸爸爸爸爸爸……”
我嗓子疼,头疼,手疼腿疼屁股疼,根本不想理他。
于是他扯被子的力道更大了,甚至还跃跃欲试地腰爬上来。
我怕他往我身上一蹦腰就断了。
伸出头,清了清嗓子,刚想说话,傅余野就走了进来。
他把还在尝试的小雎抱起来,远离我。
说:“爸爸还在睡觉,我们去外面。”
“爸爸是个懒猪。”
小雎斥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