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很大, 要慌一下。
姜糖满脸戒备的从地上爬起来, 也不敢跑,只敢拿眼珠子看那个抓自己过来的人。
竟然有了实体,难道真让江长远夺舍成功了?
可是只看一眼, 他又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已经过了立夏,天气渐渐热起来了。江长远夺舍的这具身体竟然浑身都罩在厚厚的黑色斗篷下,只露出了一小部分脸,像是畏光。
露出的皮肤不是健康的粉白色,也不是淡泊的苍白,而是趋于一种带青灰的死白。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姜糖甚至在那双藏在斗篷内的手背上,看到了一小块类似尸斑的东西……
姜糖忐忑的对上那人的眼睛。
无神,涣散,聚不上焦。
这果然是个死人!
江长远才多久没见,混的这么拉了吗,竟然还捡个死人身体回来用!
不对,乾坤域被封,这次傅灵均要利用众修士的心火,刻意保留了他们的性命,按理说乾坤域内不会有尸体才对,况且还是这种明显有尸斑的……除非,这具尸体江长远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早就准备好了,一直藏在某处,现在失去了身体以后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一个合适的载体。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能解释为何一开始被困在巨茧内的江长远无比狂躁,后面竟然诡异的安静下来。
他不是坦然的面对死亡,而是想到了什么反杀的办法,所以无惧失去那一具躯体。
想到这里,姜糖忍不住吞了口口水,有点害怕。
江长远的这具身体上还带着血迹,鲜红,湿润,靠近时带着令人作呕的腥臭味。他一把拽起姜糖的衣领,将人从地上提了起来:“怎么不跑?”
他的声音干哑难听,落入姜糖耳朵里和午夜噩梦里的鬼一样难听。
姜废柴原本还以为自己要被掐死,后来发现只是衣领有点勒脖子,其他的感觉还好,就没必要挣扎,像一只被拎起的鹌鹑一般,十分实诚的回答:“反正,也跑,不了。”
这话可是他的真心话。
讲道理,江长远就算混的再差,他也是能秒杀贺夫人两位侍从的。姜糖自知自己点不上什么技能,跑的话只会增加自己死亡的几率,还不如就老老实实苟着等大佬来救他。
结果,就他这么乖巧懂事又老实的人质,江长远还不满意。不知姜糖是哪一句话惹到了江长远,原本拎住姜糖衣领的手残忍地换到了那截纤弱的脖颈上。
“额……”姜糖整个人被提起,脖子生疼,眼前一阵阵眩晕。
窒息的恐惧和铺天盖地的疼痛终于让他挣扎起来。
可是浑身的力气随着那只手越来越紧的力道而越来越少,到了最后,姜糖甚至觉得自己就会被活生生掐死在这里。
就在这时,一缕金红色的火光从挂在姜糖脖子里的那颗透明珠子内钻了出来,缠绕上了那只因死亡而僵硬的手。
滋啦啦,火舌顺势朝着那截袖子烧上了整条手臂。纵然这具躯体已经死亡,江长远感受不到任何痛苦,却诡异的感受到了来自灵魂的灼痛和恐惧!
“本源灵火?!”他那双涣散的眼睛因惊愕而圆睁,猛地松开了手,像是手中捏着一个烫手的山芋,将手里的姜糖狠狠甩了出去。
那只燃烧起来的手掌,灼烫着让神魂消融的痛。那种痛如海啸一般席卷而来。这具身体内的原本就是江长远的一缕残魄,根本无法再承受一次本源灵火的灼烧,若是放任它烧下去,这具身体连带着他的神魂也会被燃烧殆尽!
那双无神的眼神里竟然透出一丝狠厉和决绝,而后不再犹豫,直接抽出一柄灵剑朝着燃烧的小臂砍去!
只听得灵剑入肉砍到骨头,又锋锐地斩断了骨头整条小臂落在地上,滋啦啦的燃烧快速将那一截小臂烧成焦炭,而后又化成了灰烬消散在了空气中。
断裂的切口没有血,只有一股闷臭味夹杂着腐烂的味道向外逸出。
“该死的傅声,他竟然连本源灵火都愿意分给你!”江长远眼神怨毒,整个人因为方才那一场突如其来的焚烧而狂躁不安。
姜糖在地上滚了几圈,身体撞上了一棵树才停下。他浑身的骨头都快要散架,脖颈处的疼痛更甚,火辣辣的让他说不出话,只能发出类似悲鸣的呜咽声。
原本姜糖脑海中还狂妄的刷着类似‘老子男朋友可是傅灵均!你路走窄了!’、‘凸(艹皿艹 )这个人怎么那么变态死都死不利索’之类的弹幕,现在已经全部换成了‘呜呜呜大佬什么时候找到我’、‘完犊子,我人要无了’、‘好痛好痛,脖子不会断了吧’之类,还卑微的想昏厥过去算了,实在受不起这种委屈。
他可怜巴巴蜷成一团捂着脖子,缓了好久才勉强缓过来。
等再次有心情去看江长远的时候,他看到江长远正用那双死人眼恶狠狠地瞪着他。
姜糖:“……”好家伙,掐脖子的也是他,拿眼睛瞪人的也是他,这人怎么那么难伺候啊!
江长远面目可憎,声音带着嘶吼:“你到底是谁!”
姜糖着实不知道怎么回这个问题。毕竟他马甲可多了,他是瑞兽,还是个穿书的,现在又能加一个傅灵均男朋友的身份,不知道江长远到底要问哪一个。
而且,他无论说啥江长远都要发疯,还是闭嘴苟命吧。
大概是姜糖这一次的眼神太痛苦太可怜了,江长远竟然没有再一次冲上来伤害他。姜糖窝在地上休养生息好半天,期间他们两个人就互相干瞪眼。
他不逃,江长远不发疯,气氛尴尬诡异了好久,姜糖才能从地上爬起来了。
然后他后知后觉发现,江长远失去了一条小臂。
嗯?这什么时候的事情?
他方才被掐的快死了,又被狠狠扔出好远,眼前全是五颜六色的星星,压根没多余的精力去看江长远在干嘛。此刻他懵了,是真的懵了,为什么江长远会突然失去手臂,又恨他又忌惮他,是不是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
难道说自己濒死开启了什么超能力,就像是戈薇对百足妖那样?
姜糖越想越离谱,赶紧晃了晃脑袋。不可能,他的废柴已经无可救药,江长远显然也不是在忌惮他,而是在忌惮他……脖子的位置。
低头,流转着金红色火光的透明珠子熠熠生辉,火焰燃烧着,就像是傅灵均在他的身边一样。
“好,很好。”江长远单手将灵剑收回剑鞘,可怖的死人眼一眯,一道黑色的残影于他手中一抖,长鞭便像是长了眼睛一般朝着姜糖飞射而来,没有伤及他性命,却紧紧勒住了他的腰,将人整个往前一拽,姜糖只能被迫在地上摩擦,膝盖擦着粗糙的青石地面向前挪。
方才本源灵火出现,是因为他险些失手杀了少年。在那之前,无论是抓他过来,还是拎起他的衣领,都没有任何问题。
姜糖被这样的疼痛折腾的连滚带爬站起来,江长远要拖着他走,他也就忍痛乖乖跟上去。他们一路穿过了大半个十方居,走的姜糖膝盖上的伤疼痛难忍,才到了一间黑漆漆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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