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瑭木楞地爬上去,双腿直哆嗦。站都站不稳,更别提还要配合步伐动起来了。
“哎哟!”第一次摔下来的时候,姜瑭还幻想了一下英雄救美的场景。
奈何,他就是摔了个狗啃泥,傅灵均都不带来扶他一把的。
“再来。”傅灵均背着手站着,看起来温温润润的,同月光般皎洁,说出来的话却让姜瑭气的牙痒痒。
姜瑭愤愤地从地上爬起来,咬着牙再一次站上去。
然后走了两步又摔了下来。
“再来。”
“再来。”
“再来。”
“……”
一开始他还觉得委屈,摔多了几次就只剩下倔强了。在现实中被傅灵均一直护着,他身为废柴挂件的感受还没那么深刻。可是一旦傅灵均不记得他,不惯着他了,他就什么也不是,什么也不会。
姜瑭憋着一股子气硬是和梅花桩纠缠了一个时辰,到最后整个人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最后气喘吁吁地站在傅灵均面前,整个人都快站不住了。
傅灵均可算是折腾够人了,语气柔和地说:“好,今日先到这里吧。”
姜瑭:@#$^&%!$#
啊啊啊什么温和有礼的仙道大佬,都是假的!这人心切开肯定是黑色的!
心里骂骂咧咧,嘴上还得恭恭敬敬地表示感谢:“多谢,予安君,教导。”
一边站着腿还在哆嗦,看上去可怜极了。
傅灵均也觉得自己折腾人折腾够了,大发慈悲道:“昨日默写了符文三千,今日便默写两千吧。”
姜瑭:“……”男人,你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怎么,不愿?”
姜瑭一下子蔫儿了:“是,予安君。”
然后拖着直打哆嗦的腿跟着傅灵均一起又回到了水云台。
他发誓,自己已经把这地方看吐了,以后再也不想来了!
傅灵均在一旁品茗看书,姜瑭就在一旁写作业。写着写着火气越来越大,见傅灵均并没有看向自己,便在宣纸上快速勾勒出一张傅灵均恶狠狠的肖像画来。光画这个还不够,他又在宣纸上画了一只凶狠的毛团子,锋锐的牙齿死死咬住傅灵均的手指,甩都甩不掉的那种。
画着画着,他的表情就忍不住带着笑,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把傅灵均咬得嗷嗷叫的场景。
“予安君,小公子来了。”傅星在门口通报。
姜瑭连忙将那张肖像画揉成了一团,在宣纸上故作认真地抄起符文来。
傅灵均长长的睫羽未抬,翻了页书,“让他进来。”
然后门口一阵脚步声。
“哥,哥!”胖乎乎的小豆丁扒着水云台的殿门往里面喊,“阿娘和爹爹说,让你回家一趟……说是,你明日要去……要去……”
傅辰传话传到一半卡壳了。
“嗯。”傅灵均的视线不着痕迹在少年方才藏起来的那只手上扫了一眼,而后阖书起身。经过姜瑭身边时,停顿了一下,“莫要偷懒。”
姜瑭:“……是。”
嘴上是这么答应着,心里却欢欣鼓舞的。傅灵均说不让偷懒,他就不偷了?笑话!莫说是两千个符文,更多的他也能默写出来,傅灵均牌填鸭式教学可是出了名的牛,之前让他背的那一桌符文书他都背下来了,只是不太能活学活用罢了。
傅辰一边扯着傅灵均的袖子,一边往寝殿的方向看了好几眼:“哥,糖糕呢?”
“出去玩了。”
“啊?”傅辰有些慌了,“糖糕那么小,跑出去要是被人踩伤了怎么办啊?”
“不会。”无论是小兽还是少年都十分机灵。
傅灵均忍不住想起此刻正坐在水云台内的少年,现在他大概是什么样子呢?是苦着一张脸看书,还是趴在桌上偷懒?
这么想着,傅灵均沉下心神去看水云台内的场景。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样,少年此刻正坐在桌前画画。方才他好像就在画画,但隔着远看不太清。
一开始好像是心情烦躁时随意涂鸦的几笔,后来少年把宣纸上的墨点补成了绚烂的烟花,又在下方粗略画了一个屋顶,极高,正对着盛放的烟花。
屋顶上有两个背影,正靠在一起看着漫天烟火。
不知为何,傅灵均在看到那张画时,忽然觉得画中的人应该是在许愿。
“阿辰。”傅灵均问,“烟花盛放之时,你会做什么?”
傅辰不知道自家哥哥为何话题那般跳脱,刚刚还在说糖糕,现在又开始说起了烟花。但他还是很认真的回答了:“放烟花,肯定是有很开心的事情发生啊。我可以让胖哥哥买好多吃的玩的给我,还可以去看荷灯!不对,一般有开心的事,阿娘都会在家里做一桌好吃的,我不出去玩了,我要留在家里陪着阿娘!”
傅灵均长长的睫羽遮下:“不会许愿吗?”
“啊?放烟花为何要许愿?”傅辰回答地十分有理有据,“许愿,不都是许给帮自己完成心愿的人听的吗?烟花又听不懂我的愿望。”
是了,在傅灵均的认知中,他也不认为放烟花时许愿有什么用。
可好像有谁曾经在烟花下虔诚地许愿,还一本正经告诉他,一定会实现一样。听上去十分荒谬,他却信了,甚至还想从别人那里也得到类似的回应。
可是傅辰不明白。
傅灵均心头有些堵得慌,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感受。他就像是被放到了一个逼仄的、透明的瓶子里,看着四处都是广袤的天地,伸手却会触碰到难以逾越的壁垒。
正在努力画画的少年一边画一边嘴里嘀嘀咕咕。因为念叨的声音太小,傅灵均一开始并没有听清,等那张图画完了,他才听到了一句清晰的:“傅灵均臭傻逼!”
是一种陌生的,他却能听懂的语言。
第114章 第 114 章
傅灵均, 臭傻逼?
他忍不住皱了皱眉。
傅灵均三字他倒是听得懂,少年在说他的名字。单纯臭和傻两个字他也能理解,可臭傻逼三字是何意?
听着倒不像是什么好词。
还有那种奇怪的语言, 他不记得自己学过, 为何入耳之时并不觉得陌生?
突然闯入他世界的少年身上布满了一个又一个谜团。它们纠缠在一起,想要解开其中一个,却又连带起更多的丝线纠缠。
淡金色的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叶落在了他的脸上,傅灵均抬起头,微微眯了眯眼睛。
那束透过叶片的光在某一个瞬间好似成了整个世界唯一的光亮, 周围一片漆黑,好似永夜之地。
他近来不知为何,总是这般胡思乱想。
“哥,哥!”傅辰见他表情有些古怪, 连喊了他好几声。
傅灵均回过神来, 顺手揉了揉傅辰的脑袋。
小孩子长得快, 前些年傅辰才只有他的小腿高,现在都蹿出好大一截来了。
傅月白和傅夫人近年不再管事,退居于极其僻静的小院中。道旁盛放着春日里敞开的鲜花, 腹上沾满了花蜜的蜜蜂瞧上去毛绒绒的,趴在花蕊上忙碌着,不一会儿又飞到了另一丛花中去了。
听到了孩子们回来了, 院内走出一位温婉的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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