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自来熟——不,据说是叫陆行的修士满眼热切地接过灵讯符文,小心的收了起来。
在这个世界,修士们传递消息有一种挺高级的法咒,名为灵讯。每个人设计的符文印下烙印后赠与别人,只要有什么事情需要传递,便用灵力写在纸上、空气中、甚至水面上,反正写哪里都行,最后画上对方专属的灵讯符文,灵讯就能传递到对方手中。
一般情况是会化成一只灵鸟,刻有专属符文的灵讯旁人看不见。
也是蛮方便私密的,也就比手机差了一点吧。
不过唯一有个缺点,就是灵讯如果一段时间内没有打开,灵力便会支撑不住进而消散。当然,这个时间也挺长,大概是三天以内打开都行。除非有人闭关,动辄几十上百年的收不到信息,便会提前将自己的信号给屏蔽了,对方灵讯发不出去,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姜糖:想学会这个法术,虽然没什么人可以发灵讯,但好有意思呜呜呜。
在茶楼里待了一下午,一行人总算是告别了那污浊的空气回到了乾坤域的大街上。
相行在那逼仄的茶楼座位上憋屈了半天,整个人都憋坏了,刚刚回到繁华的大街上便用力舒展了一下骨头,随着格拉拉几声,被傅灵均变小一些的身子又变大了一圈,肌肉也更加紧实了。
姜糖:能不能注意点啊喂!这里是大街上!这么多眼睛盯着呢!
谁知姜糖是真多心了。
修仙世界大家早就见怪不怪的,易容、化体之类的手段多如牛毛,毕竟除了正经修仙的,还有些专门靠打家劫舍杀人夺宝发家的,为了避免被那些人追踪,或者是为了让自己的追踪更加顺利,双方做一些改变是很正常的事,于是满大街都没人看他们,十分淡定的经过了。
傅灵均揣着姜糖走在前面,相行迟钝地跟在后面,瞧见什么好玩的东西时,就喜欢杵在别人摊位前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等缓过神来时,傅灵均和姜糖都已经走的有些远了,又巴巴的跟上去。
姜糖还蛮想知道相行在看什么,可傅灵均人高腿长走的太快,又是个不肯停下脚步来的人,于是他只能默默的猜一下。应该是玩具,大块头意外的喜欢那些小玩意,之前在天悲谷的时候就喜欢给他搭窝种花,还用狗尾巴编了粗糙的小动物逗他玩。
他忍不住想,大块头可真是个喜欢小玩意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曾经有弟弟妹妹,所以才那么喜欢养崽。当然,他没有猜相行有老婆的唯一原因就是他太大只并且有时候下手太没轻重,看起来不像是能找到老婆的亚子。
他们来乾坤域转了一圈,又在接近傍晚的时候离开了。
乾坤域位于中土大陆赤水境内,大多数凡人都不知道赤水境内还藏着一个灵域,故而一半为凡人城镇,另一半则是为了隐藏乾坤域施展的障眼法。
当然,凡人若是不小心踏入也不妨事,绕着绕着就会走到无涯外围去——当然也有修士会故意抄近路,从赤水绕去无涯,可比飞过赤水那十万大山来的安逸。
姜糖跟着傅灵均,从新奇的修仙世界走到了充满人间烟火气的凡人城镇。
临近傍晚,家家户户都点了灯。还有些卖吃食的,现在挑着个扁担边走边叫卖着,若是哪家不做晚饭,或是想加个餐什么的,便会连忙出门叫住跳着扁担的货郎。
傅灵均接连去了赤水境内的两家客栈,也是唯二的两家。去第一家时,他只是随便向掌柜的打听了一些事,就给了碎银子离开了。到了第二家,他却住下了。
相行并未和他们住同一间房,只有姜糖跟着傅灵均。
孤男寡狗共处一室,也是蛮不适应的。毕竟以前姜糖还是挨着相行睡的次数比较多,大部分时候傅大佬就一个人卧在侍佛剑上孤立全世界,所以看到房内只有一张床的时候,姜糖还稍微紧张了那么一下子。
不过很快,他的紧张就消失了。
大佬果然是来搞事情的。
他知晓乾坤域是中土大陆最繁华的灵域,那里的修士们消息也最灵通,故而闭塞了数千年的老古董去茶楼走了一圈,听了一堆近些年有的没的八卦,顺带打探了宋言和宋晋遥的消息回来。
血洗泽阳府那一日的漏网之鱼宋言,就住在这间客栈里。
当晚上傅灵均揣着姜糖出去搞事的时候,姜糖其实听想说,丢下他自己去也无妨,不是很想看现场直播。可惜他们语言不通,大佬又一意孤行。
夜色沉沉,月色如水。
傅灵均堂而皇之的撬开了宋言房门的锁,悄无声息地走了进去,隔绝了周遭的一切声音。
而那日血洗天问海的漏网之鱼,此刻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宋言向来机敏,能在第一时间发现危险并且逃离,此刻也是如此。他睡着睡着便觉得周遭的空气冷凝又压迫,强迫自己醒来时,便发现了一个面容陌生的青年人揣着一只小白狗,莫名其妙地出现在自己的房内。
“你是什么人!”宋言转瞬召出灵剑握在手中,对准眼前的傅灵均,“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房间?”
月色从窗外透了进来,将那面目普通的青年人衬得更加温润。
“宋言,我只是来问你几个问题。”傅灵均声音温和,措辞也十分礼貌。他坐在床对面的椅子上撸着手里的小白狗,好似只是和朋友唠嗑闲聊。
姜-被撸的小白狗本狗-糖:大佬越温和越吓人,他已经有经验了。
宋言简直被这莫名其妙的人吓疯了!他虽然天资不如何,但好歹是修仙者,在这凡人城镇横着走是没问题的。并且赤水靠近乾坤域,向来不会有修士那么大胆在道修圣尊的地盘搞事,现如今碰到这件事他有些慌,声音都止不住的抖:“你、你要问什么问题?”
“泽阳府宋家,是什么时候丢了瑞兽和命骨的?”他咬字清晰,却并不重,语气十分和善。
瑞兽和命骨这事儿除了泽阳府部分高层知晓,旁人根本不知道。就算是泽阳府被血洗,宋言跑到乾坤域躲着也见过不少修士朋友,但他从未提及瑞兽一事。毕竟瑞兽近万年销声匿迹,若是让他们知道泽阳府曾经抓了一只,怕是要追问不休。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宋言没什么底气,却还是硬着头皮答道。
傅灵均停止了抚摸姜糖的动作,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宋言。
“可惜,如果你把我要的答案都告诉我,我会考虑留你一命的。”
褪去了伪装的眉眼精致如画,皮肤苍白如雪。
宋言一看到这张妖孽的脸登时腿吓软了,当即跪了下来:“我……我说!您想知道什么我都说,瑞、瑞兽和命骨……是,是我家小公子中蛊兽之毒后没多久丢的。当时……小公子命悬一线,恰好家主机缘之下得到瑞兽,便用瑞兽血为公子解毒。可瑞兽血洗去了毒性,也毁了小公子的灵根……家主便命人剖出命骨,等浣云宗的林药仙为公子脱胎换骨。”
“就在林药仙来的前一日,家主转移了命骨,想要亲自收着,谁料那日下午瑞兽忽然失踪,天问海上下乱作一团……后、后来,瑞兽逃往广陵府,弟子们前去追踪,就、就碰到了您……”
他当然不敢说“瑞兽和命骨你不是都得到了吗”这种话,满头冷汗都不敢擦一下,只能垂着脑袋让汗水滴答滴答砸在地上。
而后他听见了傅灵均凉如飞雪的声音:“宋小公子没有用上命骨么?”
宋言摇头摇得和拨浪鼓一般:“没有没有!命骨丢的那日林药仙还没来,宋家没有出色的药修,不会冒险毁了命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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