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萧景不知何时折回身,沉声提醒:“该走了。”
苏清和轻轻推开容悸,却推不开,失笑道:“多大人了,如何这样孩子气?”
“你是我的,”容悸忽顿了一下,补充:“你是我的小夫子。永远都是,你别忘了。”
不等苏清和回答,萧景已经将黏在他身上的容悸扯了下来,“可以走了。”
苏清和道:“去吧。”
然后,这个孩子气的七殿下看都不看他的侍卫一眼,甩袖子往前走了,倒把福安弄得为难,好在他两人遛烟没了影。
“地滑,走慢些。”萧景却没抓住人,只得跑上去,刚握住又叫脾气上来的人狠狠甩开。萧景更蛮横地拽着容悸,一齐撞进一间厢房,里边没人。
容悸奋力甩开他的手,脸瞬间沉下来,怫然道:“萧景,你什么意思?”
萧景目光闪动,面上维持着平静,语气寒了,“我什么意思?你不知道?”他抄着容悸的腰,放在靠墙,腰高的柜子上,花瓶扫地稀碎。
萧景像没看到,也听不到。他眼里只装着显然惊恐失措的容悸,他抵上去,再问:“你今日故意的?”
“我如何不要你管,萧景,你当真要这样?鱼死网破,要我恨你,厌恶你?”
萧景淡淡笑,摇头,指腹摩挲他的唇,轻轻柔柔的,他说:“我会杀了他。”
容悸闻言怔一下使劲推开他,越是这样对方只会逼得更紧。他张口咬在萧景裸露的脖颈上,陷进去,半点不留情。直到血腥味自口腔扩散,容悸松了口。
“你放开,放开我!”容悸歇斯底里对他吼,脖颈青筋突现,眸低氤氲着润泽。
萧景依旧抵着他,低声似在责怪,“为何要抱他,当着我的面。彦今,你在逼我。”他深深吐了一口气,无表情道:“他死了你就消停了。”
容悸骤然毛骨悚然,他咬牙盯着萧景,从那等沉静里意识到什么。他惊慌一瞬,随即恶狠狠警告道:“你若敢,我会恨死你。你要么现在就杀了我,不然,死的就是你!”
萧景眼里布了血丝,如释重负,“也好,死了总好过彼此折磨,你现在就可以动手。”萧景从拔出自己的短佩刀,递给容悸。
一个响亮的巴掌,伴随着刀落地的清脆。
萧景偏了头,嘴角挂着血,他一点也不在乎,转回来时,望着容悸的目光依旧温柔。
“萧景你疯了。”容悸又开始徒劳的挣扎,又踹又咬,不管不顾。他到底是招惹了个怎样的人,开始就错了。
萧景则将他整个人拢进怀里,平静告诉他:“我不喜欢你见他,不想你和他说话,可今日你抱着他不放,你要我怎么办。彦今,我不喜欢他。他若不在了我们会很好的。”
容悸摇摇头,似乎累了。
他的额头无力的抵着被他咬出血的肩,半响才祈求道:“别,萧景我求你…阿景….你不能…”带着压抑的哭腔。
“你为他求我,”萧景轻柔抚摸着他的头,侧脸怜惜的亲了亲,“你这样,只会适得其反。”
“阿景…”容悸再次抬起头,泪痕满面。他抓着对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涩声说:“我…我错了。”他说了好几遍,每一遍都望着眼前的人。
萧景眼里存了心疼,却什么动作都没有,甚至温和的笑着,“你不能为别人哭。”
容悸仍旧看着他,“萧景,是我的错,别伤及无辜,我以后都听你的…”
“彦今,那跟我回大周,我们回去。”萧景凑近着他的唇,一句一句贴着讲,柔柔的。
半响,容悸望进对方眼里,里边有他的倒影,模糊着。他看见自己点头,便不愿再看了,阖上眼将自己送上去。萧景需要哄着,容悸知道。
“阿景……”他亲昵唤着,拥着吻上去。他在满地碎片之上解开了衣袍,在萧景口里,容悸尝到了那股咸,从他面上滑下来,闯进去。
好苦。
这边厢房里的歌姬约莫又演奏了半柱香,眼下累的厉害,苏清和看她二人一眼才唤停。
他兀自拿起酒壶,仰头直接喝灌下去,咕噜咕噜半壶下肚后,酒劲未上头,微醺。
“你二人过来。”
悠竹,罗衣停下动作,起身过来,“公子有何吩咐?”
外面堂春足足站了两个时辰,腿疼得厉害,奈何人老实得出奇,认死理,累昏了也未敢挪动半步。
不知道多少次转头看时,紧闭的厢房终于从里打开,歌姬面含娇笑,看得堂春羞红脸。
罗衣盈盈开口:“你家主子醉了,是要歇在十五楼还是...”
堂春一听,不得了!不等人说完,夺门跑进去。就见苏清和面上微红,懒懒靠在另一名歌姬怀里,醉眼惺忪。
完了!
大病初愈喝花酒,还醉了!别的且不提,这个月的月银怕是又保不住了!
苏清和素来不喝酒,量差得离谱。未上头时勉强能自己走路,只是走得不稳。他指着堂春含糊不清道:“今日…我喝花酒的事不许告诉霍池渊,他知道了不会罚我,但会罚你!”
堂春想了想摇头:“不行常公子,要是瞒着不报罚得更重!”
苏清和就知道堂春是个老实的,当下目的达到,他巴不得堂春只说他喝花酒,还是装模作样好说话的讨价还价道:“那你不许告诉他我叫了两个歌姬,只能说一个!”
堂春这才点头:“奴明白,就说一个。你们什么都没干,就光听曲了。”
“不行”苏清和皱眉拒绝,“这句你不许说!”
真说了这句令人想入非非的话,霍池渊不疯,苏清和也该疯了,他实在不愿让霍池渊觉得他好女色!
……
一辆檀红马车缓缓在镇北王府前停下,先下来一个十五六岁的伶俐小丫头,接着搀扶下来个同样十五六岁的蓝衣小姐。杨柳细腰,玲珑有致,未施粉黛的鹅蛋脸吹弹可破,望着甚是动人。
主仆二人不用通报直接进了府。
书房门大开,宋玉趴在案几上,耐着性子看兵书。本就不用心,乱瞟间忽然瞥见拐角来了一抹蓝色身影,仔细一看,是个相熟的!
他丢了兵书忙杵霍池渊,“表哥,冉岑宁!姑母给这恨嫁的派来了!”
霍池渊皱眉扶额,虽不耐烦,次数多了也习以为常,他道:“宋玉,你去拦!拦住了每日的马步给你减半个时辰!”
这等好事?不得跑快点!宋玉欢喜的跑出去,不忘带上书房的门。
将视线收回,乔风从怀里摸出一纸信笺递给霍池渊,“二爷,宫里您找的这人死了。井里捞上来的,伺候他的公公亲自领了尸体,后来公公也自杀了。”
霍池渊不甚在意,展开那信纸,快速扫完上面的字。这态度倒是在乔风的意料之外,当初他家主子几乎每天都要问一遍宫里的消息。
自从常羡来后不仅不再问了,如今连这个叫苏清和的死了眼皮也不眨一下。
霍池渊面无神情,慢慢燃了信纸转言问道:“江家那边之后可还有什么消息?”
“目前没什么动静”乔风道:“倒是颜丞相这几日古怪些,三天两头往国子监跑,一呆便是大半日。”
“国子监?宋时影也会同颜文博这个老匹夫来往?”
乔风摇头:“属下派人盯了几日,多是喝茶下棋,未见什么奇怪的举动。”
“乔风,越是不奇怪才叫人奇怪。”
霍池渊漫不经心道:“如今朝廷除却散户加上十大家共呈四个党派。颜氏一家独大,或许颜文博叛颜党改拥护二皇子这事儿除了你我看过纸条的再没人知道。如今他又和宋时影混在一起,国子监什么地方?皇上文武皆重,各参一半。颜文博预备嫁女儿过去,江家的武便势在必得,现在正想法子得国子监的文呢。”
乔风道:“宋时影虽年轻,却是个刚正不阿的,二爷觉得颜丞相拉拢下来的可能性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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