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殊意味深长的笑了声。
容殊:“朕是皇上,天下唯朕独尊!是朕想杀谁就杀谁,有理无理都得死!但是谁能杀朕?谁都不能!”
他拔了一旁扈从的佩刀,朝着禾枝脖颈浅划,血液飞溅,动作利落的了解他的命。
容殊闭上眼长舒一口气,“福禄海,传镇抚司查验西厂所有文书,杨堂寿送去诏狱,回宫!”
他没兴趣狩什么猎了,千万人排着队想杀他,还狩什么猎!容殊又道:“给那名锦衣卫传太医,人救不活太医也别活了。”
闻言霍池渊抬脸看,已然触怒的容殊,他忽然问乔风:“你说的那个随驾锦衣卫叫什么?”
“叫...叫..”乔风试图含糊过去,“就北镇抚司的一名小旗官,具体叫什么属下也未可知...”
何等的不要命,竟让皇上气头上还记挂着?当真有意思。霍池渊好奇的紧,略过乔风问一旁站着的锦衣卫。
肖铭惊魂未定一时忘了答话。离了官家他是肖家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金贵大少爷,挨着官家,他就只是镇抚司的小小千户。
此行,他们是皇上的近身护卫,意外太突然,护在暗地里的江家弟子都未能及时现身。皇上差点就在他眼前毙命,若不是苏清和,镇抚司要完,他肖家九族都要一起完蛋!
这破官他是一天也不想当了。肖铭手紧了紧佩刀,后知后觉颤着唇道:“苏清和。”
此时,舍身救义的苏清和正在疾驰的回城马车里拆胸前的铁片。
他苏清和迫不得已也不会做亏本的买卖,容殊还不值得他用命来护。
这刺杀不是他有意安排,现在他也没那个本事,只是根据上辈子的印象,提前预料防范于未然,在衣服里添了几块铁片罢了。
他还藏了袋血包,舍命救驾啊,可是大功。原以为那些人会在猎场上行动,不想皇上刚入营就迫不及待动手了,如此急切倒叫他措手不及。
事发突然,匕首袭击速度之快,当时的情况没有退路可言,即是如此苏清和便冲上去,量的积累才有质的飞越。
要想颜家栽,就要先抗住这漫长又磨人过程,过程中经受的伤,不至死的都是小打小闹。
他衣服里边的铁片,在跑向容殊的过程中滑了一截,那匕首饶是再偏一点就会没入他的心脏,直接要他的命。
苏清和后怕。他将铁片放在坐垫上时,自己也沉下一口气。他被抬出围场时看着情况不惨烈,血浸红色本就殷红飞鱼服,就着月色看着不渗人。
但是他当场捂着心口倒下了,手指缝中喷涌而出的血不似开玩笑。皇上亲自下令护送回去将人救活,如此殊荣,死了是本分,活着就是福气!
此战算是告捷。
苏清和前几日忧心霍池渊,这几日忧心冬狩,每日至多睡两个时辰,几乎将自己掏空了。好容易松下来,他靠着马车车窗一面,闭目养神。
就在此时,马车戛然而止,惯性险些将半梦的苏清和甩出去。
随即传来车夫惊讶又疑问的声音:“镇北王?”
苏清和半梦大醒,来不及任何动作车帘被暴力撩开,入眼帘霍池渊一张俊脸。
容不得他多余思考,霍池渊整个人钻进来,“你伤到哪了?”
他看起来很慌,比苏清和这个险些丧命的人还要着急。
“我不是常羡。”苏清和几乎是脱口而出,接着别开脸不看他。
霍池渊半跪在他面前,暗暗松了口气,还有力气较劲儿,说明伤得不重。
他视线落在苏清和带血的右手上,伸手过去握着商量着问一遍,“伤哪儿了,告诉我好不好?”
这人又在哄小孩。
但这招对苏清和很受用,他缩缩手,“没伤,血不是我的。”又极不情愿补了句:“我说我不是常羡。”
霍池渊嘴角漏出一抹笑,抬手将苏清和拉到怀里,“我知道你不是。你是苏清和,北镇抚司的苏大人,对不对?你真的,真的吓死我了。”
苏清和细细挣扎,‘哼’了声,小声抱怨,“知道不是你还抱着..”
霍池渊不仅抱着,还越抱越紧,“万景元年,石西门我亲手接住的人,命都是我的,怎么就抱不得?”
霍池渊松开手,仰头看他的苏清和,像被点了定身穴一般瞪大眼睛一动不动。
霍池渊,他竟知道!
第二十章 谁知道你还有力气跑
苏清和低头,不可思议的盯着霍池渊,许久才疑惑道:“你怎么..”
霍池渊看他黑黑的眼圈,千言万语也不在这一时了,及时用手指制止他说话。
“我都知道,”他坐到垫子上将人放到怀里,“玉尘,待回去了我都告诉你。你先睡一会儿好不好?”说完又对外边的车夫说去镇北王府。
“不行。”苏清和揪着他的袖子摇摇头,“容殊派了太医,不能去你那。”
霍池渊也摇头,“不行,我再离不得你。”他被这小东西一连吓破几次胆!
“霍源真….”苏清和不乐意,挣扎着要起来,这人怎么不讲理。
“好了好了,”霍池渊捋顺他的炸毛,温声道:“这条路回城离我府上近些,就说你身上的伤不宜颠簸,就近到我府上医治,太医也去我那,这样可以了吗?”
苏清和没有反驳,仍旧盯着霍池渊瞧,霍池渊捏捏他的脸任由他瞧。
“若下次,我再听到有人不要命做些什么,”
霍池渊捏着他精巧的下巴一字一句警告:“当年怎么做,如今就怎么做。”
当年苏清和犯了错,总要被霍池渊将一只手绑在床上做,若是手上留痕迹了做得就更狠些。就这么悬着他,情难自已时也需分心顾着手上的绳,这样容易长记性。
这算虐待,但苏清和有错在先,也不敢有怨言。往往迫不得已犯了错,总要自己先哭闹一会儿,再可怜兮兮伸手绑绳子。
不过也只是走个形式罢了,霍池渊心软,往往做一半就将那绳子解了抱着人哄,他上辈子乃至这辈子在降服苏清和这件事上,皆无望。
苏清和咬咬唇,没被威胁到,转移话题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原来从上辈子来的不止他一个。
霍池渊则反问:“你告诉我了吗?”
“我...”苏清和无话反驳。说了不是怕他不信嘛,这样骇人听闻的事儿说不得。
苏清和不甘下风,理直气壮道:“你怎么就确定常羡是我,明明宫里还有个苏清和!”
霍池渊知道他又在别扭了,这事儿现在不说清楚怕是接下来几天,稍看不住人还得跑。于是耐心道:“你忘了,你从西漠来的那天我扒了你衣服,看到了你肩上的胎记,云痕胎记。”
霍池渊憋住笑意,一脸受伤道:“可算苦了我了,夜夜抱着你睡却什么都不能做。若早知道你也回来了,我这么舍得让你下床...定要夜夜同你——”
“霍源真!”苏清和脸被他说烫了,“你少说两句,吵我睡觉了。”说着他闭上眼睛将脸整个埋进霍池渊怀里,仅漏出红彤彤的耳尖。
“苏玉尘,竹楼里你睡完我就跑,府里也是,一声不吭就走人。若不是那茅草马儿,你打算瞒我多久?又打算离我多久?”
霍池渊语气突然认真起来,苏清和闭着眼沉默了会儿老实道:“我只想你能活着。”往后的路很长,只要霍池渊能好好活着,总能有机会重逢。
“你还这么小,不该独当一面。和我一起,我们一起好不好?”他在同苏清和商量,这小东西好些笃定了的事儿容易钻牛角尖。
当年霍池渊算是后来者居上,容悸默默喜欢了苏清和七八年,抵不过霍池渊从镇北带来的满身自由。
容悸不甘,知道此事后为阻止他二人在一起,执意派霍池渊出征打一场,没有胜算的仗。
甚至在听闻霍池渊有胜算时候,毅然决然撤回自己能调遣的军队,任霍池渊单枪匹马,终于如愿得到霍池渊战死的消息。
此前霍池渊都明白,所以才会想着拜鬼神。但他不清楚苏清和是不是也知道了些什么,或许他是感觉到了的。不然重来一次也不会倔强的想要冲在他的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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