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女儿还在家呢,没人照顾。”宋戾超挺客气地说。
“也对,你放心回去吧,我今晚陪床,帮你照应覃老师。”
“麻烦你了。”
“都是病友,客气什么啊,你都有一闺女了,多幸福!不像我们,怀了几个都流产,行了,快回去吧,回见!”
宋戾超朝他点点头,摇摇摆摆地往家走。
家里哪有什么闺女?闺女被他送到奶奶家去了,他才懒得看孩子。
入秋之后,北城的天黑得越来越早,现在才七点多,夜幕已经低垂,零星的路灯渐次亮起,把夜路照得影影绰绰。
宋戾超感觉好像有人跟着他,但又怀疑自己喝多了产生了幻觉:不可能!
他一个五大三粗的大男人,怎么也不可能成为歹徒的目标。
“是他吗?”
“看着像,但天太黑了。”
“要不去试探一下?得找个没杀伤力的,国仔!你去!”
“……我怎么就没杀伤力?”一个身高约莫一米六五的瘦小男生叽叽咕咕地吐槽,然后老老实实出列,对着宋戾超叫了一声:“宋叔叔?是你吗?”
宋戾超停住,他一身酒气,眯着眼睛看人:“你是?”
国仔胡说八道:“是宋戾超叔叔吧?我去您家里补过课。”
宋戾超:“哦……你是覃茜的学生?”
国仔大喊:“是他没错!”
宋戾超:“?”
下一秒,宋戾超眼前一黑,几十个高大的男生霎时把他围住。陆余命令:“别在这里!捂住嘴,带走!”
“呜呜呜呜——!”宋戾超奋力挣扎。
一群男生气势汹汹地把宋戾超架进了一条没人的窄路。
这是两个小区之间的空白地带,黑心开发商不但缩短楼间距,小区和小区之间也离得极近,两堵高墙中间走不过车,又没有路灯,行人也不爱走,加之月黑风高,简直是杀人越货的最佳地点。
钟函和薛围一松手,宋戾超吓得腿都软了,竟然没反抗,咣当一下跪地上,捂着眼睛说:“你们要多少钱我都给!好汉饶命!”
众人:“…………”
这种感觉,实在微妙。
他们做足了心理建设,抱着和歹徒决一死战、誓死保卫老师的心情,一鼓作气冲到这里,结果遇到的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家伙,而是……这个玩意?就他,把覃老师打成那样?
连胆子最小的王鸮都忍不住,一脚踹上宋戾超:“你就这么点胆子啊?真怂!”
陆余:“宋戾超,知道我们为什么找你吗?”
“不、不知道!”
“是你把覃老师打流产了?”
听到覃老师的名字,宋戾超好像又重新找回了底气,他松开手,露出眼睛,瞪向他们预备起身:“你们是什么人?”
陆余一脚又给他踹回跪着的姿势。
韩刺说:“我们是覃老师的学生!”
宋戾超嗓门都拔高了:“是她指使你们的对不对?臭娘们!她敢这么做,不怕我去学校闹——啊!”
剩下的话被陆余一拳打断。
那一拳没留余地,宋戾超登时鼻血横流,陆余很嫌弃地甩了下手上的血,居高临下看着被打倒的宋戾超,“你还敢去闹?看来教训没吃够。你是怎么打覃老师的,今天也该轮到你尝尝滋味。”
“一起。”
陆余话音刚落,2班的男生们蜂拥而上!
安予灼怕事情闹大,连忙喊:“点到即止!别给覃老师惹麻烦!”
小小的胡同里乱糟糟一团,韩刺也想冲上前,却被陆倚雲拽住。韩刺:“怎么?”
陆倚雲趁乱,也借着夜色的掩护,趴在韩刺耳边说:“记得之前的计划吗?”他从兜里掏出一卷宽胶带,在韩刺面前晃了晃:“趁着现在乱,你叫上窦骰,咱们把安予灼捆起来!就扔在那个角落。”
韩刺犹豫:“陆余肯定会发现的。”
“不会!他忙着教训那个家暴男呢!等他们发现安予灼没跟上,再找回来的时候,我早把他拽走了!”
韩刺:“……你要揍他一顿?”
陆倚雲露出有些猥琐的、恶狠狠的笑容:“我怎么舍得?就是给他点教训!”
他自打转到北城一中以来,就没过一天舒坦日子,尤其那天被安予灼他们忽悠着买了钻石胸针,丢了脸、又被安予灼揍了一顿之后,一直憋着一口气,他逮到机会就要报仇的!
即便事情闹大了,陆倚雲也不怕。
就算安家是本地土豪,他也不放在眼里,他可是陆家的孩子!背靠陆家这棵大树,无论做什么坏事,母亲都会替他善后的。
陆倚雲见韩刺有些犹豫的样子,继续怂恿:“帮我干成这件事,电玩城给你包年!”
韩刺咬咬牙:“你等等!”
.
韩刺回到人群的时候,安予灼正站在宋戾超面前,高中三年,他又长高了些,少年身量颀长,立在昏暗的窄巷里,像一株坚韧的修竹,略单薄的身形,却比匍匐在地上的中年壮汉还更有力量。
“他不像娘娘腔。”韩刺脑子里蹦出这样的念头。
安予灼用擦得雪白的鞋尖踢了下宋戾超的手:“接着说。”
宋戾超痛哭流涕:“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敢打她了,再碰她一个手指头,我就自断双手!我真不敢了,我服了,也不去学校闹,我就是喝多了,胡说八道的。我也不是有意打她,只是每次喝多了,就控制不住情绪,真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你把我们覃老师给打流产了?!”有男生怒道。
“我真就喝多了,脑子不清醒,我知道错了……”
“喝多了脑子不清醒?”安予灼嗤笑,“你喝多了怎么就打老婆,没见你喝多了打单位领导呢?”
宋戾超:“……”
安予灼:“你今天不是也喝酒了,怎么遇到我们这么多男生,就知道不能冲动了?”
宋戾超:“我……”
“对啊!”
“他就是柿子捡软的捏!”
“看我们茜茜好欺负,他才敢这样!”
“我爸说,男子汉得让着女的,北城怎么出了你这样的败类?你他么外地的吧?”
“……”
韩刺摸摸兜里的胶条,默默从人群中退了出去。没注意到黑暗中一双一直盯着他的眼睛。陆余有些意外地挑了下眉,扯了把钟函说:“你看好灼宝,我去办点事。”
钟函巴不得多和安予灼独处一会儿,都没问陆余要干什么,美滋滋答应:“你忙你的,一晚上不回来都没事,我送灼宝回家!”
陆余:“。”
陆余磨了磨后槽牙,转身没入更深的黑暗中。
给过家暴男教训,男生们便浩浩荡荡地离开,开开心心地叫嚷着要去撸串,他们边走边回味着方才宋戾超的怂样子:“哈哈哈灼宝刚才问那渣男,你这一身伤是怎么来的?那句可太帅了!”
“是啊,家暴男说,是他不小心摔的,哈哈哈!”
“叫什么灼宝,叫灼哥!”
“灼哥威武!”
安予灼:“……今天的事谁也别往外说,晚上撸串我请客。”
“好!!!”
“好耶!”
安予灼:“诶陆余呢?”
“他有事先走了,”钟函连忙上前,“陆余说不用等他,走走走,我陪你撸串,喝北冰洋还是大窑?”
“能不能喝啤酒啊?”
“未成年人不准饮酒!”
“那我可以吧?我已经过完18岁生日了!”
……
陆余折返回去,正好听到韩刺的声音:“雲哥,算了吧。我下不了手。”
上一篇:痴情炮灰不干了
下一篇:重生后,渣攻抢着对我汪汪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