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予灼怀疑,郭琳也就是用不着骑自行车,不然一定是那种儿子脚被绞进车轮里,还得站起来使劲蹬的犟种老妈——她也太执着了!
终于擦掉那粒芝麻,郭琳看着被自己擦干净的漂亮小脸蛋,嫩生生水灵灵地白里透红,心情大好,终于大发慈悲收了神通,又抽了张干纸巾轻轻擦:“过年的时候吧。”
“年前你要去游乐园的,就是那个‘神秘奖励’,”郭琳遗憾道,“本来想给你报英语冲刺班的,正好年前一个星期突击……哎,你真的愿意穿裙子?”
灼宝一凛:“我愿意!!!还有陆余哥哥!他也一起!”
“……别乱动!没擦干净呢。——采访要求初五之前剪辑出来,那就大概是初一初二的样子录制。你是想看她采访吗?没问题,到时候一定是一起的,你和陆余,还有你哥小谨,我和桂阿姨都在。到时候你们还要一起录一段拜年视频。”
“喔。”灼宝放下心,默默盘算着计划。
郭琳突然问:“会用英语拜年吗?新年快乐怎么说?”
灼宝:“…………”
“happy new year。”
“不错!”郭琳满意,终于放开灼宝,又残忍夺过他手里没吃完的豆沙粑粑,“不能再吃啦,撑坏了怎么办?”
灼宝被夺走小零食也没生气,摸着自己鼓鼓的小肚肚,再三叮嘱:“妈妈,千万不能让桂阿姨自己偷偷接受采访呀!”
“知道了知道了,节目组哪有工夫分别录制?”
“确定的哦?这很重要的妈妈!”
“确定……”
郭琳怀疑自己是不是生了个复读机,在灼宝小屁股上拍了一巴掌,麻利地把娃推给“实际监护人”陆余:“找你哥哥玩去!”
陆监护人非常乐意接受小奶团子,且尽职尽责,一行人在寨子里悠闲地度过一个上午,才慢悠悠钻进保姆车,往机场进发。
经过三小时的飞行,于当日傍晚,在家乡落地。
宝贝们飞机降落之前,就被重新套上厚重的冬装,亲自来接机的安致远大老远就看到自家修长高挑的媳妇领着三个小棉花包。
女明星即便冬天也注意形象,郭琳穿黑色修身长款羽绒服,下摆露出A字毛呢裙的边边,显得整个人纤细颀长,保暖的同时,一点也没有冬日的臃肿。
除了抱着大捧红玫瑰的安总之外,还有不少不知从哪里打听到行程的粉丝,一路叫着郭琳和几个幼崽的名字,出航站楼的短短一段路,简直像走红毯。
其中灼宝的呼声最高,不住有人喊“灼宝看这里!”……但竟然还有男粉丝挥舞手里的玫瑰花,疯狂喊郭琳的名字。
安致远:“???”
仔细一看,粉丝手里的花束,比安总的还大些。
安致远:“……”好气。
不过郭琳不太喜欢接机,总怕给其他旅客造成困扰,所以干脆一把抱起腿最短的灼宝,领着另外俩大孩子,匆匆加快脚步。
等行至安致远身边时,她甚至没空跟分别好几天的老公好好说说话,接力似的把小儿子塞安总怀里,将捧花随手放进行李推车上,便一手一个崽,牵着安谨和陆余继续加速竞走。
被迫抱住儿子的安总:“………………”
安致远其实很想说:老婆你怎么都不看看我专门挑的花?是因为比你粉丝买得小了么?
但他没机会发表意见,只能委屈地握了下拳,一度忘了怀里还有个娃。
无辜遭掐的灼宝更委屈:“爸你掐我干什么?”屁股掐得有点疼啊QAQ
“不是故意的。”安总敷衍地拍拍儿子的小后背,连忙跟上,助理便也推着行李车断后,一家几口终于赶到停车场。
郭琳匆忙一路,在自家车前终于想起安抚粉丝,她情绪转换得非常快,冲粉丝们灿然一笑,贴心地嘱咐大家天冷早些回家休息,跟众人挥手致意,留了些拍照、以及崽们上车的时间。
她用余光确定孩子们都做好,便也钻进车里,关上车门,靠在老公肩头,一气呵成地吩咐司机:“开车。”
这一靠,安总那因为被忽略而委屈的小情绪,就立即被安抚,柔声细语地问:“累不累啊?老婆辛苦啦。”
郭琳下意识看了眼安谨的方向。
从前只要他们两夫妻亲近,继子总是要别扭的,很小的时候是闹,再大一点也学会些跟安老太太如出一辙的阴阳怪气。
然而这回,安谨什么反应都没有,仿佛对窗外的风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微微扭着头,目不转睛地欣赏。
北城的冬天和南方大不相同,高架上撒了融雪剂,中间的沥青路干干爽爽,两侧护栏下却还堆着厚厚的白雪,天色也黑得早,夜幕中一长串红彤彤的车尾灯,一直蜿蜒到目之所及的尽头,像是通往家的人间烟火。
郭琳看着安谨故作深沉的背影,忍不住笑起来。
安致远也随着郭琳的视线看过去,瞬间明白过来,片刻后有些惊讶,又有些欣喜地给自家老婆悄悄比了个大拇指。
郭琳朝他扬扬眉,收下这个赞许。
大约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郭琳眉梢眼角都染着活泼的笑意,仿佛回到他们恋爱的时候,浑身都散发着幸福的气息。
幼崽们并不知道父母的眉眼官司,灼宝几乎一上车就困意上涌,薄薄的眼皮像是无法负荷小扇子似的浓黑睫毛,坠得双眼皮褶皱一会儿深一会儿浅,小脑袋一点一点的,没多久便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人已经被安致远从儿童座椅上抱下去,灼宝便把小脸蛋磕在老爸肩头,迷迷糊糊地望着老妈叮嘱安谨和陆余小心地上雪滑。
家里上门厨师已经准备好一大桌子菜,桂阿姨给一家人开门,趁机拉住陆余悄声问:“这次去云省怎么样?”
陆余鲜少听到妈妈这样的关心,神色柔和了些:“挺好的,我用零花钱给你买了鲜花饼,寄放在灼宝的箱子里。”
桂阿姨眼睛一亮:“你哪来的钱?是不是节目组给你的劳务费到了?”
她记不住“通告费”,只用自己习惯的语言习惯来问,并不影响理解,陆余听懂了,眼神也暗淡下去,“没有。妈,你不想尝尝我专门给你带的礼物吗?”也不问问我在云省习不习惯?吃得饱不饱,睡得好不好吗?
桂阿姨显然不打算问,她低声骂了句土话,继续催:“你跟郭阿姨关系好,怎么不问问她正事?”
陆余不想让灼宝一家瞧见他妈妈这幅眼里只有钱的样子,心里生出一阵难堪:“妈,你小点声,这钱是节目组给的,又不是郭阿姨,不好麻烦人家。”
桂阿姨:“什么麻烦啊?她是大明星,一句话的事儿!”
陆余不安地向郭琳那边望去,好在他们一家四口正蹲在地上开旅行箱,热热闹闹地说笑,应该注意不到这边。
安致远那么大个总裁,也不顾形象地陪着幼崽们蹲着,翻出灼宝打包的、因为放箱子里颠簸太久有些碎掉的喜洲粑粑时,高兴得合不拢嘴,直夸小儿子懂事孝顺,非要把那些碎饼拿去公司,跟同事们好好显摆。
陆余垂下眸,收回视线,不想跟桂阿姨继续纠结通告费,轻声转移话题说:“妈,我也把鲜花饼给你拿来尝尝。”
没等到钱,桂阿姨心里很不高兴,嫌弃道:“什么破饼,我不稀罕。你跟他们出去上电视,吃喝玩乐旅游,结果只给你妈拿两张破饼。”
陆余:“……”
陆余抿抿唇,不想跟她辩驳,丢下桂阿姨,默默走到灼宝一家人身边,郭琳没听到陆余“母子”的争执,见他过来,便拿出他的鲜花饼递过去,笑着扬声说:“桂阿姨,你家陆余真懂事,刚到云省的那天,我给俩大孩子每人一点零花钱,陆余竟然一分没花,最后留着给你买礼物。”
桂阿姨望着胆敢忤逆她的陆余,心里有气,却不敢当着雇主的面发作,强笑了一下:“是么?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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