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余因为刚刚被灼宝表白,心情相当美丽,所以并没和老太太计较,反倒是安影影怼她奶奶说:“你现在巴结已经晚了,知道为什么多年来三叔一家都很少过来吗?就因为你偏心!还处处针对三婶婶!”
安老太太怒道:“长辈说话,有你一个丫头片子什么事?”
安影影冷笑:“嫌我是丫头片子,就不要逼我嫁人啊!你们自己要是有本事解决问题,为什么拿我的婚姻当筹码?”
“影影!你怎么跟奶奶说话呢!”
安淡泊和大伯母王系慧都纷纷站起来,统一战线数落安影影。
安予灼悄声问安谨:“我们刚才错过什么了?”
安谨“啧”一声,也悄声回:“大伯给堂姐找了个相亲对象,说对方条件不错,但你是知道堂姐的,她最讨厌催婚。”
“原来是这样,那‘解决问题’是什么意思?”
“这个就不知道了,影影姐一说,大伯就发脾气,神神秘秘的。”
这样么?
安予灼生出一丝不太妙的预感,总感觉安影影的婚姻没准跟嵘胜的股权有关系。安淡泊早不催婚、晚不催婚,偏偏在这时候……有点微妙啊。
“你发什么大小姐脾气?人家还未必能看上你呢!”
“我看她就是读书读傻了,早知道不应该送她去读研究生。”
“眼光那么高不是好事!你虚岁都27了,转眼就三十!女孩子一旦过了25,就老啦!家里人难道不是为了你好?”
安影影忍无可忍:“我25!怎么给我虚两岁?”
“你们眼光低,你们自己嫁!反正我不去相亲!”安影影最终夺门而去。
安老太太冲着她的背影喊:“走!你们都走!一个两个都要造反啊?”
……
这天老太太原本的计划是道德绑架安致远,哄骗他把股权还回去,结果弄巧成拙,先惹最小的孙儿灼宝摔门出走,再惹最大的孙女夺门而逃,场面一度混乱得不行。
最后安予灼、安谨、陆余几个晚辈出去追安影影,安致远留在老母亲身边哄,可现在的安致远,不比十几年前。
三十出头的安致远,老母亲说什么是什么,无论安老太太提出什么过分要求,都尽量顺着她。而现在,安致远渐渐把小家庭放在更重要的位置,他意识到自己不但是个儿子,更是丈夫和父亲。
所以安老太太说什么他接什么,接什么又放什么,貌似百依百顺的哄劝之后,安老太太血压更高了。她指着安致远的鼻子骂:“你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你忘了我是怎么把你拉扯大的?你还小的时候,家里条件不好,是我省吃俭用……”
安致远笑脸相迎:“妈您说得对,我都记得呢。可是股权的事你不懂,我也是真没办法,道道给弄丢了,我也很生气,所以……”
“所以什么?”
“所以我决定不再给他任何公司职务,这孩子今天能弄丢股权,明天就能搞砸其他事。说实话,他的确没有小谨办事老道,公司绝对不能交给他。妈,您放心,我会给您养老,也会把爸交给我的公司发扬光大。”
安淡泊急了:“什么叫爸给你的公司?那是咱们安家的产业!”
安老太太:“老三啊,你要独吞家业?”
安致远:“怎么能这么说?嵘胜本来就是我兢兢业业这么多年发展起来的,公司经营不善,险些倒闭的时候,大哥在哪里?我为了拿订单陪客户装孙子的时候,大哥又在哪里?别说是我边缘化别人,分明是有些人不愿意吃苦,创业的时候躲清闲,看公司发展好了,又来攫取胜利果实!”
安淡泊:“安致远你翅膀硬了!竟然当着妈的面说这种话,你不怕把妈气坏了?”
安致远讽刺道:“妈的身体我知道,这么多年不都健健康康的,每次都说气得血压高、血糖高,但体检报告单不会骗人。一点实话还是禁得起的。”
安致远忽然揽住郭琳的肩膀,说:“对了,你们总话里话外嫌弃我太太,今天既然说到这里,我就展开聊聊。”
“干什么呀?”郭琳不安地小声说,可她挣了下,并没挣开。
安致远紧紧揽住她的肩膀,对大哥两夫妻和安老太太说:“你们嫌弃我太太学历低、是演戏的,但我告诉你们,她对这个家的贡献要比你们多得多。”
“至少比某些只知道坐享其成、挑拨离间、等着拿分红,却又人心不足蛇吞象,觊觎别人劳动成果的人要强得多。”
安淡泊脸都绿了:“你说谁呢?”
安致远惊讶地问:“你不知道?这还不明显吗?”
安淡泊:“…………”
安致远冲郭琳笑了下:“而我太太呢,她收留了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当做亲生儿子一样养大,那个孩子现在给嵘胜带来了公司成立以来利润最可观的订单,我们或许因为今年漂亮的财报,能够冲IPO,成功上市。”
“我太太才是对安家贡献最大的人。”
“不是因为她运气好、赌对了,救了一个流落民间的小少爷。而是因为她本身就善良。”
“因为她善良,她能够平等地对待家里几个孩子,包括我前妻留下的小谨,让孩子们能够和平相处,小谨和灼宝长到这么大,一丝隔阂也没有,比真正的亲兄弟还要亲近些。”
“这些都是我太太的功劳,我一辈子都感激她。”
“所以,你们不要再明里暗里贬低她,我不爱听。影影有句话说得很对,我这么多年很少回老宅,就连过年也大多去岛城岳父家过,就是这个原因,我真的很反感你们没完没了地议论我太太。”
郭琳有些感动地看向安致远:“老安……”
安致远则抓住郭琳的手:“这些话我早就该说的。”然后他拉着郭琳,留给安家人一个潇洒的背影:“你们也不要叫她‘演戏的’,她是人民艺术家,官方盖章的!”
安致远有些骄傲地说。
“……等等!”安淡泊追过去,“股权怎么办?”
安致远有点无语地看他:“我说得还不够清楚?”
安淡泊咬牙:“所以你不打算还了?”
“不然呢?”安致远心道:你不出力,白分红这么多年,还要怎么样?
他早就心存怨念——打白工就算了,他们还和起火欺负他老婆孩子,凭什么?现在正好借着安谨和安道道搞出的事情,就坡下驴,把股权收回手里。
安淡泊怒道:“好、好!你咬死了不还是不是?那我们分家!”
安致远:“……你说什么?”
郭琳:“分家?”
安淡泊以为唬住了他们,振声道:“对!分家!”
“……”
安致远默了片刻,欣喜道:“那说定了,过段时间我会派律师过来跟你交接。”
安淡泊:“?”
安老太太小跑着过去,拽过大儿子的胳膊:“怎么能分家呢?你傻了?”
安淡泊望着安致远夫妻俩的背影,咬牙:“妈您放心,他不是不愿意还您的股权吗?我有办法用分家的办法逼他!”
“那、那能行吗?”安老太太不安道,“分家总不是好事。”
分了家,以后谁给她养老啊?她是不愿意跟安致远的,她有自知之明,年轻时她对郭琳不好,以后老了,还不得看郭琳的脸色?但跟大儿子……一旦分家,大儿子能得到什么?公司现在全成了老三的了呀!
“妈,您放心吧,我有后招。”安淡泊自信满满地说,“我已经找了一位德高望重的见证人,北城没人不给他几分薄面,安致远也得听他的,到时候会给我们一个满意答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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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予灼给安影影递纸巾,歪着脑袋看她的眼睛,柔声劝:“姐,再哭就不漂亮了哦,好啦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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