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这是你师弟啊!(116)
那双眼睛,终究是落下一滴泪来。
……
洛书回了楼中,大概是大多都去凑热闹了,今日有几分冷清。洛书看见角落里有几个小厮和学徒在偷偷地抹眼泪,脸上是委屈也是释怀。
洛书想了想,干脆将楼关了歇业。今下午就好好地准备着,晚上整栋楼好好地吃一顿。
洛书叫过洛晴说了,洛晴的表情倒是没有多惊讶,娴熟地安排着,就好像应对之前洛书每一个突如其来的决定。就只是在洛书走后,抱着洛影深深地喘息,好像这样就能压下嘴边的笑容,和将要喷薄而出的眼泪。
洛书坐在窗台上,以一个令人胆战心惊的姿势乘风凉,嘴里叼着的糖棍一晃一晃。
……
华灯初上。
醉仙楼热热闹闹地聚到了一起,老实说洛书这个楼主当得可以说是非常没有威严了,一众对他的敬畏还不如对洛晴的多,这大概和最初洛书组建醉仙楼时的孩童体型有关。
不过这样最大的好处,就是一楼的人聚在一起吃饭没有拘束,热热闹闹的,是洛书最喜欢的氛围——只要洛书不品菜。
这桌上的饭,大厨也好,学徒也罢,每人至少有一份,除了更加丰盛,简直就像是每十天洛书检查他们的进度一样,虽然洛晴已经解释过,但是这个本能……
众人屏息凝气地盯着洛书手中的筷子,洛书哭笑不得地拍拍手,“看我做什么啊,吃喽。”
话音一落,长桌上豁然爆发了一阵欢呼声,其中间杂着敬酒声、喝彩声、觥筹交错声连绵不绝,洛书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
“唔,干杯!”
洛书向着众人一举杯,一口喝下,哪怕不知道“干杯”是何意的,也能从洛书的动作中有所领会。众人哄笑,齐声——
“干杯!”
……
“大人,外面来了一个人。”
酒宴正酣,兰追的下属突然进来附耳,兰追点点头,告知了洛书。
洛书突然想起自己手里还有一个盒子,歪歪扭扭却意外的包装严密,经过小八的扫描,里面的是卷轴。那人当时说,等到三日之后便会送来钥匙,今天便是第三天。
洛书点点头,告了一声,与兰追一并出去,果然看到了那日所见的人。
依旧是一身黑衣,黑巾蒙面。
“大人。”
黑衣人冲洛书行了一礼,洛书感觉他的态度比原来更为恭敬,其中还有感激。
洛书不知道这种变化的原因,但是也不着急去深究。
“大人,这便是钥匙。”他从怀中拿出一个布包,珍而甚之地递了过去。
洛书接过。
上面没有毒,也没有蛊,只是简简单单的布包。
洛书打开布包看看,将盒子从空间里拿出用布包里的钥匙打开,里面是一卷羊皮卷。
打开,卷轴的背面,是……
洛书瞳孔一缩,看向黑衣人。黑衣人笑了笑,道:“大人,您看看盒子的底面。”
兰追拿了夜明珠,将盒子内部的底面照亮,上面竟然用蝇头小楷写了一封信。
洛书逐字逐句读完,轻轻叹了口气。
“放了他吧。”
暗影阁的杀手退后一步松开桎梏,黑衣人向洛书一抱拳,飞身而去。
兰追有点好奇,只是洛书没有开口,他也没有问,只是陪着洛书慢慢地走着。
洛书摸摸兰追的脑袋,将羊皮卷递给了他。
兰追手指一紧。
“师父,这是……”
洛书点点头。
那羊皮卷的正面,上方是龙凤呈祥,下方是麒麟啸天,中央一个“幽”,力透纸背。而背面,则是一副弯弯曲曲的路线图。
“幽冥令!”
不怪兰追惊讶,这举世罕见的幽冥令,不过是短短几天,他竟然在洛书手中见到了两幅。
洛书点点头,沉默了一会,道:“这是李麟给的。”
……
洛先生:
展信悦。
敬禀者李麟,自知罪孽深重,舍此身无力偿还,能为之事,唯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麟使属四方打探,有所获。
施己有四部,名为天、地、玄、黄。
黄者为杀,奔波四海,长于武力;
玄者为探,隐匿四方,长于耳目;
地分又三部,名为地金,地蛊,地艳。
南风馆属地艳,买幼童以颜色敛财。
地金带诸多孩童,其或拐之,或诱之,或买之,游走于四海,容貌上者供予地艳,容貌下者供予江湖杂耍儿,容貌中者,先为四部挑选,调教入教,剩者,或断其手足,或剜其双目,或割其口舌,使之身残,遂乞讨于各处,既为“摇钱树”,又为“耳口目”。
地蛊上下,以人饲蛊,炼“人蛊”。据悉,其可控人于无形之间,诡谲莫名。
天为施己之核,其中种种,难以探寻。
施己教四处搜寻幽冥令,欲成幽冥图。传言道,幽冥国有黄金万两,珍珠千斛,奇珍异宝不计其数,若得之,便为富可敌国第一人。施己教所图甚大,望先生谨之慎之。
南风馆存一幽冥令,麟死后,必有施己之徒前来争夺,麟无法,交予先生,所添繁琐,望恕。
默有旧部,然其先前皆为孩童,双手无沾罪血,麟令其归于市井,望先生成全。
先生救我于幽暗,引我见祖母,点我于迷途,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唯有做牛做马,结草衔环,不能偿之万一。然此身罪孽,纵千刀万剐,无颜见轮回之人,唯有经刀山火海,偿罪于地府,待到来生,再报先生恩德。
诸荷优通,再表谢忱。多劳费心,至纫公谊。高谊厚爱,铭感不已。
恭叩。
麟,
叩上
……
洛书和兰追就这样慢慢地走着,绕着醉仙楼走了整整一圈,又到了正对大堂的门口。洛书停下脚步,摸摸兰追的脑袋,看向先前名为南风馆的醉仙楼,那里面一片欢声笑语,亮如白昼,饭菜酒香扑鼻醉人,其中众人,谈笑皆由己身。
洛书突然就笑了,拉着兰追进了大堂,有人瞥见洛书,不由分说地塞了一杯酒给他,脸已经泛红,笑得傻呵呵的,拉着洛书大着舌头磕磕绊绊。
“掌柜、掌柜的!干、干、干杯!”
洛书和他碰了碰杯,四望,朗声笑道:“干杯!”
洛晴对上洛书的目光,带着洛影,向着洛书举起酒杯,遥遥的碰杯。
笑着大声应和——
“干杯!”
***
“妈了个巴子的!怎么搞的!承阳城的那群龟儿子绝对不可能有这样强的气息!”
“班主,你都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了。”
“本想将金鳞劫下来问出幽冥令的下落,竟是失算了。”
“老大!要是咱们三个一起……”
“胡闹!”
“班主,咱们三个一起也绝对不是他的对手。那人已经知道咱们,但是咱们对他一无所知啊。”
“……前几日,弄断咱们箭头的那个,是不是就是这个王八羔子?”
“有可能。这种高手,承阳城不可能有两个之多。”
“那他什么目的啊,难道是武林盟的人?”
“……”
“格老子的!不管了!那幽冥令怎么办!”
“幽冥令应当依旧在这承阳城中,原计划行动。”
“万一幽冥令就在那人手上呢?”
“……那就在这段时间将人找出来,然后引承阳城的那一群家伙,和他拼个你死我活。”
“那老大,咱们对空中楼阁的那小妮子还继续吗?”
“继续。借此使得空中楼阁分裂,最好再除去姓雷的,岂不是一举两得。”
作者有话要说: 注:诸荷优通,再表谢忱。多劳费心,至纫公谊。高谊厚爱,铭感不已。——摘自百度
老大:武功高强之人,在承阳城决计不可能有许多!
洛书:?
小八:……
徒弟们:╮(╯▽╰)╭
老大:……打扰了
第124章
这段时间洛书过得挺悠闲,打打坐练练功,和宁恒切磋切磋,然后在洛晴的怒火中被一脚踹出醉仙楼,两人灰溜溜地去请木匠师傅帮忙修窝。心血来潮就和月怜上街乱晃悠,暗中观察方思远,时不时地传授功法。
说来方思远,洛书就很纠结了,他还真没见过晕血的,一时之间不知道从何下手。兰追说暗影阁的杀手,有不习惯的,多出几次任务也就习惯了,但是方思远一点武功不会,也不能带着他去出任务。洛晴见洛书这么纠结,自告奋勇他有办法,然后就带着方思远去了后厨——
方思远那天是竖着进横着出的。
洛书无奈,就只好先上手教基本功,结果教到心力憔悴差点吐血——他怎么也弄不懂方思远一个出口成章的秀才,怎么对武林功法的悟性和理解就差成这样,换做诗词,看上两遍就能把笔者想要表达的东西说个九分。
偏偏洛书就不信这个邪,洛书往死里教,方思远决心坚定地往死里学,一来二去两个人都瘦了好几圈。目测洛书的增肌梦遥遥无期。
日子慢慢悠悠,有时候和勺子一起谈天论地,有时候被方思远气得半死,有时候和月怜到处乱窜,洛书的日子满当当的,好像已经习惯了身后没有人一直伴着他的日子。
只是有时候会突然盯着哪里发起呆来。
不知不觉一月过半,洛书轻松自在,正是应了方思远的的一手打油诗——一入醉仙楼,梦里无烦忧,一醉千日过,千坛死方休。
结果这一天,子车痕来找洛书。
“师父,咱们该启程了。”
***
洛书在马车上翻来覆去,明明是最好的马车,却总觉得哪里不习惯。半晌,洛书黑着脸坐起来,不知道明明上次出门天气那么热,自己都没觉得什么,这秋老虎怎么就让自己暴躁得不行。
简直恨不能睡在冰块里。
明明习武之人有内功护体,理应不畏寒暑,但是洛书就是觉得别扭到了极致。努力了半晌,终究没有睡着,索性钻出了马车。
“公子,您怎么不睡了?是颠簸着了吗?”马夫见洛书掀开帘子连忙问道。
这可是位大主顾,万万不能怠慢了。
洛书摇了摇手,随意坐了下来,托着下巴打量着四周。
这是是条小道,两边树林茂盛,将毒辣的太阳遮掩了大半,在各种剧情里,这种小道上,发生杀人劫货的概率特别的高,更何况在赶路人大多骑马情况下,洛书一气儿买下了一队马车,和走商的商人似的,简直写着“肥羊,速来”四个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