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远眼中俱是浓浓希冀,“是的,我一定要努力考上进士!”
秦周又鼓励了他几句,宅院内再次传来老太爷的怒骂声,先是骂秦远的父亲秦二爷,接着连秦远也一起骂了起来。
秦远眼底尽是无奈,秦周抿了抿唇,“大哥,祖父这般无理取闹,你会不会受很多委屈?”
秦远摇头道:“没事的,祖父虽有百般不是,但只要他同意我跟玉观的婚事,我受些委屈也无妨,你放心吧!”
秦周见状不便多说,他又鼓励了秦远几句,就告辞了。
秦周出了宅门,向巷子口停马车处走去。
路过旁边的大宅子时,恰逢宅门大开,里面相拥走出两人。
秦周下意识扫了眼,一位满脸肥肉、身材臃肿的锦衣老头紧搂着个年轻男子在怀里。那男子的脸埋在老头怀里,看不清长相。
秦周以为是哪家老爷带着家眷出门,没有在意,扭回头走出巷子口,这里相邻停靠着好几辆马车。
秦周找到了莫三,上了马车,刚在车厢里坐定,听到车厢外传来一道年轻谄媚的声音:“王大人,小人的愿望,您什么时候帮忙实现啊?”
“你放心,本官这么喜欢你!你的事,自然记住心上啦,至于什么时候帮你实现?就要看你的表现啦!哈哈哈——”那老头发出猥琐的奸笑。
秦周觉得有点不对劲,那个年轻人的声音有点熟悉啊!好像在哪里听过?
他忍不住撩开车帘向外看,只见刚才在宅门外见到的那两人,背对着他上了相邻马车。
秦周低声示意莫三先别赶马车走,好奇的向相邻车厢看去,那车厢车窗帘恰好是敞开的。
他抻着脖子顺着车窗向里一望,但见车厢内,那个肥胖老头把那名年轻男子压.在身.下,不停地在他脸上亲来亲去,双手更是不老实的伸.入到男子衣襟内.乱.摸。
男子小心翼翼的询问着,“王大人,您还没告诉我,何事帮我实现愿望呢?”
秦周只觉得这声音越听越熟悉,可年轻男子的脸被那胖老头的大脑袋挡的严严实实,他一时也没想起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
那老头的嘴不断在年轻男子脸上乱亲乱蹭,“只要你把我伺候的舒舒服服,你的事包在我身上,来!让我亲亲你的小嘴儿,看看甜不甜?”
“唔唔嘤......”男子似乎被亲的很不舒服,不停地扭动着身体,喉间发出低闷呜咽声,夹杂着一抹无助。
猥琐老头啃了一会儿年轻男子的嘴后,肥大的脑袋顺着他的锁骨向下移动。
那年轻男子的脸终于露了出来,秦周定睛一看,不禁大吃一惊,我去!原来是他!?
第111章 月黑风高去坟墓
秦周看到的年轻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光禄寺与他同任珍馐署署丞的许宗!
秦周内心无比震撼,他实在无法将他认识那位高冷自傲的许宗,跟眼前在猥琐老头身下曲意逢迎的男子,重合为一个人。
而在秦周看到许宗的同时,许宗似有所感,也扭头看向车窗外,两人正好一个对视。
一瞬间,许宗脸色惨白,紧咬着下唇,似乎被揭开了丑陋的伤疤般,眼中布满了屈辱的目光,恨恨的瞪着秦周。
这时,那猥琐老头下令车外的赶车家仆:“把马车赶起来,老爷我就喜欢在摇摆的车上做这事,哈哈...”
随着马儿一声长嘶,那辆马车飞驰而去。
秦周呆愣的望着远去的马车,久久不能回神,许宗为什么要委身给这个色老头?
“公子,咱们回家吧?”莫三的催促唤回了秦周。
秦周蔫蔫应道:“回家吧。”
...
隔日清晨,秦周来到光禄寺当差。
他先到珍馐署官堂点卯,正好许宗出官堂,秦周心中有些尴尬,面上依旧大方的打招呼:“许署丞,早啊!”
许宗扫向他的目光阴鸷怪异,没有应声,直接与他擦肩而过。
秦周撇了撇嘴,没有在意他的无礼,点卯后像往常一样,去了菜谱收录房整理菜谱名录。
不久,柳非一脸神秘的来到菜谱收录房,见左右无人,低声道:“秦署丞,您听说许署丞的传闻了吗?”
“什么传闻?”秦周心中一动。
柳非眼中冒出八卦的小光芒,“昨天有人看到许宗跟吏部考功司郎中王大人厮混在一起,王大人管的考功司执掌中低级官吏升降调遣,我看这小子为了自己的前途,是向王大人献身了喽。嘿嘿——”
秦周的心沉了几分,原来许宗曲意逢迎的那个人是吏部考功司郎中。他想起昨日听见的两人对话,难道许宗真为了升迁而委身那个色老头!
柳非满脸不屑,“切!许宗一天天装出清高自傲、谁也看不起的样子,原来骨子里也是这般下贱任人骑,如今这个消息在衙门内都传开了,我看他以后怎么做人!”
未等秦周说话,‘砰——’门被人大力撞开,来人正是八卦的主人公许宗。
他入了屋内,恶狠狠的瞪着秦周,唇间传来咬牙切齿的声音。
秦周被瞪的不知所措,结结巴巴道:“许..署丞,你...有事吗?”
许宗双拳紧握,似乎深深吸了口气,强压下某种情绪,冷声道:“秦署丞,今日你不必整理菜谱了,尽快准备一应祭祀菜品,今夜去定兴门外的丘园祭拜!”
他说完目光似刀般在秦周身上剜了一圈,重重摔门而去。
秦周和柳非两人都目瞪口呆。
秦周抿了抿唇:“柳非,丘园祭拜是什么意思?”
柳非面色复杂,“定兴门外的丘园是安葬大齐历代先帝后宫妃嫔的地方。虽然珍馐署有祭祀丘园的职责,但这些年从不认真执行,皇家都不把那些低等妃嫔当回事,光禄寺自然不认真做这差事。可陈宗今日怎么突然想起这个事来了?还派遣您去?这可是个又苦又累的脏活啊!秦署丞,您是哪里得罪陈宗了?”
秦周也是一脸懵瞪,他挠了挠头,忽的醒悟过来,我去!陈宗这小子不会以为,是我把他跟猥琐老头的事说出去的吧?
他这是公报私仇啊!关键他们之间也没仇啊!秦周有些郁闷,他一瞬间想去找署令陈丛。
可是陈丛今日就没来珍馐署,再加上之前陈丛有过明言,他与许宗虽然平级,但让他听从许宗的指令行事。
事已至此,他只好接下这份差事。
幸好柳非在珍馐署多年,对祭祀之事很有经验,帮着他准备祭祀菜品和酒水,终于在黄昏前将所有祭祀菜品和酒水装上了光禄寺的马车。
柳非面露难色道:“秦署丞,小人今夜有些急事,就不能陪您去丘园祭拜了,请您见谅!”
秦周自然没有挑他,反而谢谢他帮忙准备祭品。
秦周见天色已经不早,打算出发了。出发前,他担心莫三傍晚来接他回家,找不到人会着急,便托守门的差役给留了话,若是家人来寻,就说他出公差,晚些时候会自行回家。
安排好一切后,秦周赶着马车,一路向定兴门外驶去。
这光禄寺的马车也不知用了多少年,全身破破烂烂的,车轮转动时发出‘涩吱’的怪异声,车身时不时还剧烈抖动一下,秦周在车厢内提心吊胆,生怕这马车散架子!
终于到了定兴门外的丘园,此时天色完全黑了。
秦周下了车,将光禄寺珍馐署的祭祀文书给丘园守门士兵查看。
为首军校看了文书,冷哼一声,“这光禄寺今天是吃错了什么药?竟然来祭祀丘园了!哼哼!进去快点祭祀哈,晚了,本官就锁丘园的大门了!”
秦周连声应着,一手提着照亮灯笼,一手提着祭祀菜品和酒水,进了丘园。
园内,到处是大小不一的墓碑和坟茔,月光透过苍白的云层,投下诡异的阴影,将黑色墓碑映的十分骇人。
“呜呜——”一阵阴风吹过,发出可怖的低沉呻吟,仿佛有无数鬼魂在哭泣一般,令人毛骨悚然。
秦周心跳顿时加快,手指头不自觉的颤抖着,这个地方太瘆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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