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周心中恍然大悟,我说老太爷和二伯父的脸色怎么那么差呢。原来秦家在京城的靠山倒了。
秦福接着说道:“咱们秦家虽说没被那位表舅老爷连累,可是大少爷的前程,也就到这里为止了。二少爷一定要要抓住这次机会啊!秦家未来的家主必定是您无疑啊!到那时,愿二少爷记挂着老奴对您的忠心......”
秦周总算听明白秦福跟他说这番话的背后之意,原来这老头是在为自己的未来谋退路呢。老太爷就两个孙子,大哥失了势,秦福便笃定未来家主就是自己。呵!真是见风使舵之人啊!
他含糊应了几声,想着正好从秦福这里套些消息,转而问道:“我观大伯父似乎身体有恙啊?”
秦福心领神会,立即知无不言:“一个多月前,大概就在您院试前夕,大爷的贴身长随秦旺突然失踪不见,然后大爷就一直心神不安,每日躲在房中,称见到恶鬼,饭也吃不下几口,觉也睡不好,老太爷找了郎中给他诊治,郎中说大爷受了惊吓,连着吃了一个多月的药,这几日才出房门。”
秦周挑了挑眉,院试前夕,不是秦旺来抓自己的那会儿吗?他记得阿楚出去一整天,回来告诉自己,以后大伯父不会再找自己麻烦。
难道秦旺失踪和大伯父被惊吓,跟阿楚有关。
秦周心中猜想着,人已经到了老太爷的厅堂中。
老太爷远远地就向秦周招手道:“周儿回来了,快坐在祖父身侧。”
秦周被老太爷这一声声周儿,叫的头皮发麻,能不能别这么肉麻的叫他!
他并没有坐在老太爷的身侧,而是捡了了稍远的椅子,坐了下来。
老太爷没有在意秦周坐的教远,反而一脸慈爱的开始勉力秦周努力读书,振兴秦家的话语来。
旁边陪坐的大爷坐立不安的样子,不敢正眼去看秦周,而秦家二爷望向秦周的目光充满了嫉妒和不甘。
秦周被老太爷的说教,绕的一脸懵瞪,他压了压唇角,终于在老太爷喝水的空隙,找机会开口道:“祖父,有件事孙儿想跟你商量。”
老太爷道:“周儿,有事便说。”
秦周道:“孙儿已经按照之前跟祖父的约定,考过院试,获得生员的身份,请祖父履行承诺,将母亲当年嫁入秦家的陪嫁,还给孙儿。”
“唔...”老太爷沉吟一声,端起茶杯,徐徐饮了一口,他望向秦周的目光复杂起来。
过了半晌,老太爷的目光转向大儿子,“老大,那些嫁妆既然在你手里,你怎么说?”
大爷被父亲突然一唤,竟然吓得一哆嗦,他支支吾吾道:“儿子...全听...父亲的。”
老太爷皱了皱眉,这个废物,之前不是护那笔田产极紧,怎么生了场病,变得如此胆小如鼠。
他清了清喉咙,挤出一抹自认为慈祥的笑意,“周儿啊, 你如今正是努力求学的年纪,也不擅长打理田产之事,这笔嫁妆就由祖父和大伯父为你暂时保管,你安心去准备来年的乡试才是最重要的。”
秦周一听,心中顿时不乐意了,次奥!啥意思?这是要赖账!
难道祖父不怕自己拿着盖有官媒大印的嫁妆清单,去县衙告他们吗?
第28章 意外的请柬
秦周猛然想起阿楚离开前,跟他提起的,秦家有可能不还母亲嫁妆的话语。
难道阿楚早就猜到这帮人压根就不想还自己嫁妆?可是,阿楚为什么不让他,拿着陪嫁清单去告官呢?
他正犹豫间,老太爷话锋一转,似笑非笑道:“周儿,你别的不要多想,只需好好温书,老夫与县衙的张大人、府衙的刘大人都是故交好友,他们日后对你,都会大有助益滴!”
秦周身子一僵,他终于明白了阿楚不让他告官的真正原因,因为以秦家老太爷的手腕和人脉,绝对可以将自己诉状压下,而到时候,别说要回嫁妆,只怕撕破了脸,老太爷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与此同时,秦周也意识到,老太爷虽然表面对自己重视起来,但自己的重要程度,还远没到可以逼他交出母亲嫁妆的地步。只不过因为大哥秦远失了京城的靠山,他想给秦家多找个机会,把自己也作为备用种子选手而已。
想明白这些,秦周陷入了沉默,怎么办?难道母亲的嫁妆不要了?若是不要的话,去京城寻阿楚的路费怎么来?杨嫂的伤怎么办?
他正纠结时,秦福满脸喜色,从厅堂外进来。
“启禀老太爷,学政姚敬大人府上派了人来。”
“快请!”
老太爷眼睛一亮,姚学政是朝廷从三品大员,那可是真正的高官啊!自从这位姚学政来到怀南行省上任,他曾经几次三番拿着厚礼想去拜见,可惜全被姚学政拒见。
今日,姚学政为何派人来他府上?
他急忙从座位上起身,迎了出去,秦福从厅堂外领入一位蓝衣男子。
这蓝衣男子对着老太爷微施一礼,“在下受姚大人差遣,前来府上邀请贵府公子秦周,参加明日酉时,在姚府举办的学子宴。”
在场所有人,包括秦周在内,均表现出吃惊之色。
秦周一脸懵逼,他不认识姚学政啊,为什么学政家的宴会请自己啊!
旁边的秦家二爷“噌”的起身,问那蓝衣男子,“敢问这位兄台,姚大人的学子宴,只请了秦家的秦周一人吗?”
蓝衣男子道:“是的,姚大人举办学子宴乃是惯例,历来只请院试前三名学子到家中饮宴畅谈,秦周公子是头一回以第七名的成绩入选学子宴的人。”
二爷眼中的希冀灭了下去,前三名,也就是说没有第四名的儿子秦远什么事,为什么?秦周那个小畜生第七名可以入选学子宴。他望向秦周的目光布满了嫉妒,还不死心的继续推荐自己的儿子。
“这位兄台,犬子秦远自小好学...”
“老二,不得造次!”老太爷粗暴的打断了二爷的话,将他斥退。
二爷不甘的瘫坐在椅子上。
蓝衣男子从怀中掏出请柬,“哪位是秦周公子,烦劳接请柬。”
老太爷笑的胡子直颤抖:“诶呀,承蒙学政大人错爱,是我们秦家无尚荣光啊。秦周,还不快过来接请柬。”
一时间,厅内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聚焦在秦周身上。
众目睽睽下,秦周的脑海前所未有的清晰起来。
祖父这么想让自己接学政大人的请柬,是希望秦家能巴结上学政这棵大树吧?
呵!
秦周不慌不忙的站起身来,却没有接请柬,反而转眸向老太爷,“祖父,我想先拿回母亲的嫁妆。”
祖父脸色大变,这个小畜生竟然这个时候提这事。
蓝衣男子更是一脸迷茫:“秦公子说什么?”
碍于蓝衣男子在场,老太爷强压火气,浑浊的双目逼视秦周,“周儿,不要胡闹,快来接请柬。”
他的眼神中夹杂了浓重的威胁和凶狠之意,令秦周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垂下了眼帘,避开那道凶光。
老太爷的眼神好像会吃人一般呀!
他有些犹豫了,他如果忤逆老太爷的命令,会不会又被打板子啊?
可是,如果接了请柬,自己就是向老太爷屈服了,取回母亲嫁妆希望不是更小了吗?
唉!阿楚在就好了,不但可以保护他,还能帮他出主意!
想到阿楚,秦周倏然想起阿楚离开他时说的话,“...小周,我不可能永远在你身边保护你,你记住,不要惧怕那些坏人,你只有战胜心中对他们的恐惧,才能让自己变得更强大、更勇敢...”
秦周眼底闪过一道微光,再抬首时眸色变得坚定起来,直直的迎着老太爷凶狠的眼神,一字一句道:“我-要-嫁-妆!”
老太爷头一次见到秦周如此坚毅不屈的神情,他的身子不禁一震。这个小畜生好像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
蓝衣男子此时眼中已露出不耐烦之色,“秦公子,你到底接不接请柬?若是不想赴宴,也请告知,我好回禀学政大人。”
老太爷大惊,好不容易有机会搭上姚学政,怎么能放弃大好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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