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从无限流穿回来了(10)
其二,他提出,也不必一定要做“那种”事来遮掩,大可以放个电影。这里虽然没信号,但也有用来娱乐的DVD机、碟片。
其三,则是对我解释,刀是他刚刚从厨房拿到的。然而现在“午餐”消失,留下这把刀和盘子,他有些想不通。
我看完,叹口气。
他有点紧张地看我。
我指一指旁边的DVD机,季宵便笑起来,知道我答应他。因为这个,他又过来亲我,额头蹭着我的额头,果然还是小猫。
我抱着他,把这个吻加深很多,他反倒开始乱动,一边叫“老公”,一边要推开我。
真是过分啊。
我扣住他后颈,他一下子软下来,恐怕连对外界的忧切都不记得。
他还是小声叫:“老公,我们……”
我咬着他的耳朵,轻声说了句什么。
他耳尖发红,又惊又羞,混杂着难以置信。说实在的,我觉得他需要谢谢我,原先的紧张气氛,至此彻底被打破。我讲完这句话,身体往后一点,笑着看他。季宵嗔怒,但还是点头。
他答应我一件事。
具体兑现,得等到我们回到海城以后。
我神清气爽,下去给DVD机装碟片。只是在那一堆光盘之间挑选时,我有点犯难:电影内容各异,五花八门,从俗套的都市爱情剧到科幻大片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一部看起来和我们这会儿状况很相称的《幽灵船》。
我的手指在装有《幽灵船》的塑料袋上缓缓摩挲,回头看季宵。
季宵仍然在看那把刀,而后记起什么,跪在床上,弯腰去够行李箱。
他这个姿势,上衣下摆空荡荡的垂着,腰、臀的线条非常好看。但我知道,他并没有勾引我的意思,只是纯粹在拿东西罢了。
我略觉遗憾,看季宵在行李箱的夹层里取出一个PAD,再坐回床上,拿着笔,拧着眉,严肃地在屏幕上勾勾画画。
我考虑片刻,回头,到底把《幽灵船》碟片翻过去。
碟片背面可以反光,映出我此刻的神情。
我低头去看,觉得这一刻的自己与和季宵在一起时的自己截然不同,没有那么“不正经”,更多的,算是一种冷淡。
短短几个小时,我和季宵不算“遇到危险”,但情况显然不妙。
我想到一句古诗:山雨欲来,风满楼。
为此,我叹口气,随手抽出一张青春爱情电影。很狗血俗套的剧情:校园恋爱,父母反对,分手,又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传染病经历隔离、打破窗子出逃、和好。然而最终不敌现实,结局的时候,女方婚礼,刚刚目睹了女友出轨的男方坐在教堂中,望着自己的初恋,幻想带她逃婚的情境。
别人的悲欢离合在电视屏幕上上演,季宵则被我圈在怀中,用笔在PAD屏幕上画一个圈。
我打字告诉他:我相信了,的确有问题。
并且,我也表示,之后的一切,我都听季宵安排。
季宵把圈分成二十四块,我看一眼,知道这象征着“二十四个小时”。而后,他在旁边列出我们目前见过的四名船上工作人员,再列出他们所述,以及现有疑点。
毫无疑问,三次出现的人的言辞都有冲突。阿莫尔针对厨房二人组的那番话自不必说,船长那边的疑点不太明显,可依然能想到:按照船长的意思,厨房原本并不会给我和季宵准备食物。
没错,依照原本的行程规划,的确如此。
可这么一来,杜特尔特自如地把薯条与牛扒端给我和季宵,就显得很古怪了。
而季宵在厨房时的一番行动,无疑是为了避开两个船员的视线,将那把厨刀顺出来,这暂且不提。
我打字:那阿莫尔和船长之间有什么问题吗?
季宵的笔在屏幕上停顿一下,然后从我手里接过手机,打字:似乎没有,但是,船长出现的时候,阿莫尔“消失”了。我怀疑……
后面的内容还没出来,门口方向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击声。
“笃笃笃!”
光是听声音,我都能想象到,敲门者有多么紧张。
“笃笃笃!”
简直就像是有什么东西追在屁股后面。
“笃笃笃——”
季宵身体微震,从我怀里坐直,他看我,脸上呈现出鲜明的“怎么这么快就又开始”。嘴巴张开一点,似乎想问我什么。
我捏一捏他的手,做口型:听你的。
季宵深呼吸。
他身上的气势一下子发生变化,冷肃,锐不可当。
我想,我明白这份改变的由来。
他想要在这危机四伏的环境中保护我。
我因为这个念头而心动。
哪怕理智上知道,危急关头,我不该、不能想这些事。但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情不自禁,心向往之。
季宵真的很爱我。
他最终还是去开门了。
去之前,厨刀又被季宵捡起来,放在腰间。他在走到门口的几步路上,用布条将刀锋重新缠起。我看着,心想,他在我面前不用遮掩,可是,在厨房的短短半分钟内,他就能做完一样的事,可以说是心灵手巧。
等把门打开,外面出现了一个陌生的船员。
这是第五个。
新出现的男人个子比所有同事都要矮一些,看身高,只到季宵上臂的一半。他用一种很急切的嗓音对季宵讲话,叽里咕噜的,粗黑的眉毛随着话音而扭动,像是两条爬虫。
我听着,是说船上出了事,他慌不择路,想要寻求支持。
季宵安静地看他,像是在评估什么。之后,他问外面的矮个子男人:“出了什么事?”
语气里带着困惑,手自始至终都扶在门上,透露出鲜明的不信任。
季宵在和对面那个人传达:你这么突如其来、莫名其妙的说一通,我怎么可能相信呢?
如果不是知道季宵开门之前是怎样的神色,我兴许也要被骗过去的。
我的心情沉静下来,再去看外面那个人。在看出船长的惊恐时,我已经觉得厌倦,暗忖这一切实在“重复”太过。到如今,这种感觉更加清晰。但这不是能在季宵面前展露出的事情,他的担心、忧切都是真真切切的,是我对这一切太没有真实感。
我相信季宵,但不代表我要因为没有发生的危险而惊恐交加。
长话短说。看着季宵这番神色,“五号”并不恼怒,反倒更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这个矮个子男人试着进入室内,但几次都被季宵不着痕迹地拦住。之后,“五号”苦着脸,求季宵,直白地问出口:“可不可以进去说?”
季宵保持着身为乘客最大的警惕心,说:“如果真的遇到问题的话,不如去找船长……”
“五号”的嗓音一下子抬高了,说:“船长就是有问题的人啊!不,他已经不是人了!”
季宵:“……”
我发誓,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季宵脸上先露出一种难以用语言描述的神色。像是厌烦,又像是单纯的、类似于高三那年我把他按在桌边做卷子时会有的苦恼。
我开始想笑。
原来季宵和我的心情一样。
他最终还是把“五号”放进来。
接下来十分钟,我们听到一个和阿尔莫那个故事类似,但细节上并不相同的故事。
在这个名叫克拉松的船员口中,早前,船长遭遇了一场车祸,不幸身亡。他们这些员工被打包纳入另一名船长麾下,然而新船长只是挂职,很少真正出海,大多数工作仍然由仅剩的船员们去做。
他们起先觉得辛苦,慢慢地,又开始不再辛苦。
我心想:这个版本的“多出来的船员”,从故事内核上说,倒是真的和阿莫尔那个如出一辙。
季宵慢慢说:“这太荒谬了。”
克拉松——算了,这个名字实在不好记,我决定还是把他按编号称呼——说:“不,我——啊!”
说到一半,五号倏忽惊叫一声,眼睛瞪大,看着季宵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