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从无限流穿回来了(69)
“啊, ”一开始就上来和我讲话的男生应道:“很漂亮。”
我说:“可惜今天天气太差了。”
男生说:“是啊, 太差了。”
几句话间,我们已经进入屋中。
我把伞收起来、重新放在伞架里。而后打开客厅的灯,简单对他们说:“我爱人在二楼睡觉。他这两天休息得不太好,请你们小声一点。”
年轻人们,加上与他们一起的中年人,听了我的话,各自咽了口唾沫。
我说:“可以把门关上了。”
“啊?哦、哦。”在最后的那个女生应道。
我看出来, 他们虽然进了屋子,但并不愿意再往进走。
几个人身上都湿淋淋的, 水珠不住从他们身上滴落。
我看在眼里,莫名想到了当初捡到季宵的时候。那一样是个雨天, 季宵倒是没像是他们一样变成落汤鸡,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样的联想, 让我面色和缓一点,说:“没关系,进来坐吧。你们带能换的衣服了吗?”
我看着他们背着的背包, 这么问了一句。
“如果没有的话,客房里应该有准备新的睡衣,你们将就着穿一下。对了,要不要洗个澡,有热水。”
几个年轻人对视一眼,低声商量。
他们虽然放轻了嗓音,但我还是可以听到零星字句。
“洗澡吗?”
“不用了吧,太打扰人家了。”
“衣服呢?”
“衣服还是要换啊,否则可能要感冒的。”
过了片刻,那个为首的男生说:“谢谢,我们就不洗澡了。衣服的话,可能需要借几件,包也被淋湿了……嗯,算是我们买的。”一顿,“对了,麻烦借一下电话。或者,可不可以借用一下充电插口。”
我说:“我手机在楼上,等一下给你们拿。客房在那边,新睡衣应该就在柜子里,你们可以自己取一下。要是需要插口的话,客房里也有一些。”
那个男生听着,眼神晃动,还是说:“谢谢。真的太谢谢你了。”
我说:“不用,那我去给你们拿手机了。对了,如果要上洗手间,客房里也有。”
说完这句话,我离开客厅,重新上到二楼。
楼梯出口的地方,就是我和季宵如今住的卧室。
我推门进去,外间的光透进来些。
手机摆在床头柜上,我走过去,却并未直接将其拿起。而是在床沿坐下,心里默数:十、九、八……
我唇角勾起。
季宵又开始朝我缓慢挪动了。他分明还睡着,却像是能分辨我的方向。
我抬起手,在他面颊上抚摸片刻。他有些醒来,偏一偏头,更要面颊往我掌心摩挲。
我以为他要睁眼,心头便开始斟酌,要如何说下面那群年轻人的事。但过了会儿,季宵像是又睡了过去。
我一哂,收回手,去取一边的手机。
打开一看,这会儿是九点多。
屏幕左上角的信号栏,如今空空如也。
门“吱呀”一声,重新在我身后闭合。
我这一去一回,说来并未花多少时间。下楼的时候,几个年轻人还没换好衣服。
我看了一眼,见客厅里是三个男生,加上那个中年男人。他们看到我,照旧是此前那个男生开口,解释:“几个女生在客房换衣服。”一顿,“我们给手机充了一下电,但都没有信号。”
我听了,说:“我手机一样,可能是因为天气太差了吧。”
男生听着,“啊”了声,眉毛皱起来,表情里充满了担忧。
我说:“最近都没太看新闻,今天是不是有台风?”
男生说:“不知道,我、我们也没太注意。”
我说:“你们是出来玩的吗?现在这么晚了,雨又这么大……”
讲话的同时,我侧头,看一眼窗外。
雨水拍打着窗子,外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
我说:“你们定的别墅大概是在哪里?”
男生安静了会儿,才说:“不知道。是其他人定的。”
我挑眉,男生想一想,开始对我解释:“我们是海城的大学生,最近期中考试完,想着出来一起玩一玩。负责定住宿这些的是我女朋友,哦,她也是我们班的班长。”
他说到一半,还打了个喷嚏。
男生面上透出些许焦躁,“原本是整个班的人一起出来的,结果路上车子出了故障——魏师傅,”他看向旁边那个中年男人,又解释:“魏师傅是我们的司机。说车子有点问题,没办法再开。当时还没下雨,我们就商量,是不是干脆走去定好的地方,请魏师傅也一起。结果路上……”
又有电光闪烁。
只是客厅明亮,电光被屋子里的灯光冲散。
男生面颊微微抽搐,说:“我们几个想上厕所,就让他们先走。”荒郊野岭,这个“上厕所”是什么场面,可以想见,无怪要其他人先走,“结果等我们上完厕所,再往前,追了半天都没追到人……手机没电,路上也没个灯,他们,呼,不知道他们怎么样,有没有找到要去的地方。”
说到最后,男生哆嗦一下。
虽然换了干燥的衣服,也尽量擦去身上的水渍,但他们的头发还是湿淋淋的,难怪会冷。
我看在眼里,一时之间,也想不出要怎么安抚。
“啊,这样啊,”我说着,停顿一下,“是挺担心的。不过这边路修得不错,应该不会有大问题。如果你们定的地方就在附近,那他们没准已经到了,也在想办法联系你们。”
男生心有戚戚:“希望吧。”
我想一想,说:“我给你们烧点姜汤吧?”
男生像是没有料到我这句话,“这,太麻烦你了。”
我说:“没关系,等一下。”
厨房和餐厅在客厅左边,说来只是几步路的距离。
我停顿一下,又说:“等女生他们换完衣服,你们也去把头发吹一下,别感冒了。”
男生听到这里,神色变得有些复杂。我没再理会他,去厨房烧水。
切姜片的同时,手机就摆在旁边的操作台上。
从始至终,都是没有信号的状态。
等我把姜片拨进水里,客厅的声音变得大了些。
我听着,慢慢皱眉,探身出去,说:“请小声一点。”
几个年轻人立刻闭上嘴巴,噤若寒蝉。
我看在眼里,有点好笑:现在这么紧张,之前呢?为什么还要吵闹。
我的目光落在其中一个女生身上。她站在几个年轻人最中间,正和那个一直出面的男生相对。在我的视线下,她的面色一点点变得苍白。
我收回目光,重新站到厨房中。
水“咕噜噜”地烧开了,里面加了红糖,看起来是红褐色。
我用勺子舀了一点,觉得用料比例有点问题,味道平平,一定说不上好喝。
不过这也够了,又不是给季宵喝。
我关掉火,把姜汤倒进碗里,放在托盘上,端着走出去。
“每个人喝一碗吧,”我说,“不用那么拘谨。我刚刚说到哪儿了?对,时间这么晚,你们又不知道要去哪里,要不要干脆在这里住一晚?”
话音落下,我清晰地看到,他们表情各有不同。
面颊的抽搐,喉结的滚动……
倒是一个个都坐了下来。
各自取一碗姜汤,捧在手上,低头去抿。
我说“抿”,是非常确切的。他们好像只是嘴唇碰到碗里的液体,但没有哪个人真正大口大口去喝。
那个历来为首的男生这么碰了一下,就放下碗。他看起来很尴尬,说:“有点烫,”倒是一个符合实际的回应,“对了,还没问您怎么称呼?”
我看着他,缓缓笑了下,说:“我姓邵,叫我‘邵先生’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