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从无限流穿回来了(24)
门被小心翼翼地推开,我抬头,看到了正往内看的二秘。
我放下季宵的手,走去门外。
二秘说:“邵总,我们问过医生了。季先生的状态还算稳定,可以转院。”
我吐出一口气,靠在墙上,说:“那就安排吧。”
二秘点头,而后又说:“邵总,你要不要吃点东西?”
我看她,心想:对,从早晨到现在,我滴水未进。
……季宵也是一样滴水未进。
想到这里,我说:“等季宵醒来再说吧。”
二秘听着,嘴巴抿起一点,并不多劝。
她识趣,我也能少一重烦心。
国内对私人航班的审批原先很严,但因季宵受伤,我们可以走医疗专线。
第二天天还没亮,飞机已经在海城机场降落。早有救护车侯在这里,将季宵接到一家我入股的私人医院。
这里环境要好很多,医生也更让我放心。
我一夜未眠,季宵倒是好好睡了一夜,不曾睁眼。
在原本的安排里,今天早上,我们已经要去公司了。但有了季宵受伤这个意外,繁重的工作量落在其他几个秘书身上。他们加班加点,重新安排我的行程、协商各方。而我待在医院里,并不困倦,仍然看着季宵。
二秘临走前,额外和我说了一句:“邵总,还是要休息啊。如果季秘知道你一直不合眼,他也会担心的。”
我听着,认同这句话。
但我还是想要多看看季宵。
病房很大,另有陪床床铺。
我却宁愿坐在季宵床边,握着他的手。
时间既快又慢。到了天亮,十点多钟,他到底醒来了。
我看他睫毛颤抖,记起二秘的话。
在季宵睁眼之前,我趴在床沿,假装自己睡着。
眼睛闭上,耳朵倒是依然能分辨许多动静:季宵手臂在床单上摩挲,他低低的呻`吟声——是因为麻药效果过去,觉得痛了吗?要不要吃止痛片?
我开始担心,想要直接叫医生过来。但在我有所行动之前,又觉得不同。
季宵抬起手,用手指描摹着我的面颊。
我心头一软。
我的宝贝,我的季宵。
他很在乎我,我可以……
季宵慢慢说:“我知道你醒着。”
我一怔。
季宵用两根手指轻轻拉我面颊,叫我:“魂兮归来——”
我被他这么揉搓,好像只有睁眼一个选项。
我不再装睡,但还是要问他:“你怎么看出来的?”
季宵虚弱地、慢吞吞地说:“诈你的。”
我:“……”
我朝他笑一下,说:“宝贝,我带你回家了。”
季宵说:“嗯,我知道。”
我停顿一下,不太确定:“也是诈我的?”
“不是,”季宵失笑,“这里的提示语是中文啊。”
他朝床头的柜子努一努嘴巴。
我想亲他。
念头冒出来,我说出口的却是:“不要笑。”别把伤口弄裂了。
季宵一愣,然后“哦”了声。
他沉默,我也沉默。
他看我,我也看他。
他那样凝视着我,好像我是他的全世界似的。
我心里涌出许多情感,或浓或烈。到最后,全部定格在那几个字上。
爱你啊。
我想这么说,但他先开口。
季宵深呼吸了一下,下定决心似的,说:“邵佐。”
在船上将近两天,他几乎都没有叫过我名字。如今忽然听到,我还有些不习惯。
我应道:“我在。”
季宵看着我,快速说:“之前在船上,我说有话想说。”
我:“嗯?是什么?”
季宵冷静,说:“我想要辞职。”
我一怔。
季宵说:“我……还是不在公司做事了,你帮我走一下流程吧?”
我看他片刻,回答:“好。”
季宵露出一个苍白的笑,我又要心动。可他这样子,我还是不好做什么。
我说:“你受了伤,的确应该好好休养。我也可以把工作放在家里做,”或者哪怕不做呢,那么多手下员工,也不能白白来拿薪水,“或者咱们干脆去郊外的别墅?那边环境更好。请一个医生住在家里,对了,还有做菜的阿姨……”
我构想着这些,越说越觉得美好。
医生和阿姨不会住主楼,别墅里只有我和季宵。
我的嗓音里带上一点笑,季宵却打断我。
他说:“我们分手吧。”
第17章 非常手段
我没有听清楚季宵的话,还在往下构想:“元元,这几年,我们的确挺辛苦的吧?之前说是出去放松,但又出了这种事,你还受了伤——”
季宵看着我,重复:“我们分手吧。”
他的嗓音比先前坚定一点,声音也要大一些。
我面上的笑容逐渐收敛,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
此前,在直升机上,有着异国面孔的搜救队员看到我这样神情,便要害怕。如今,季宵却不会怕我。
他的眼睛眨动一下,上面就有一层淡淡的水膜,很固执,这样看着我。
我深呼吸,命令自己冷静。
我说:“你受伤了,可能麻醉效果还没有完全过去。”
言下之意,是:我可以不在意你前面说的那句话,把它们当做是因为麻醉带来的后遗症。
季宵显然听懂。但他不接受我的体贴好意,反倒更加笃定:“邵佐,我没有和你开玩笑!”
我抿着唇,看到他瞳孔中映出的、此刻我的样子。
神色显得冷峻,没有了此前的温柔。
我想:季宵他怎么能、怎么可以说这种话?!
我想要和他好好过,他却要离开我。
……可他受伤了。
我又记起他倒在我怀里的时候,血液大股大股涌出来,温热的,把我的衣服一并打湿。他看起来那么痛苦,一半是因为伤势疼痛,另一半,却是因为他觉得我不能逃脱。
我再深呼吸,语气和缓一点,说:“你不能这样。”
我尽量从容,季宵却显得崩溃很多。我方才表现冷漠,他尚能瞪着眼睛、凶巴巴看我。可我平和一些,他就支撑不住。眼睛里的水膜成了真正泪水,顺着面颊淌下。
我问他:“你明明……很爱我。”
我听到他的抽噎声。
我闭了闭眼睛,记起来:“你觉得你害了我?”
季宵喃喃说:“难道不是吗?你和我一起,所以才——”
我脱口而出:“不是的!”
他用一种很悲伤的眼神看我。
我吐出一口气,心头转过无数心思。有迷茫,不确定。但到最后,我和季宵这样静静看着彼此。我看他不停地流泪,明明在此前最痛苦的时候,他都不曾哭。
是那刀长长的刀伤让他变得软弱了吗?
不。
我无声地告诉自己。
是因为关切,因为不想连累我的决然。他刚刚经历了那样的“噩梦”,回过头来,又在现实里面对游艇上的一切——我有些心乱,慢慢下定了决心。
我觉得自己疯了,但至少这一刻,我并不后悔。
我要开口讲话,偏偏同一时间,有人推门进来。
是医院的医生,来查房,看季宵的状况。
这打断了我的话。
我心想:话什么时候都能说,但季宵的身体更重要。
我要他康复,要他健健康康。
可季宵的反应,却出乎我的意料。
虽然是私立医院的VIP病房,已经算是明亮宽阔,但医生从门口到床边,也不过几步路工夫。这期间,季宵的面色变化颇多。他嗓音抬高,看着医生,厉声喝道:“不要过来!”
我一怔,缓缓侧头看他。
季宵的面颊涌出一种奇怪的绯红色。是因为虚弱,情绪激烈。我这会儿才知道,原来他刚才和我讲话,已经算得上非常冷静。到这一刻,他似乎终于意识到:从我们离开游艇到现在,一路上,他可是“接触”了不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