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本就紧绷的身体愈发僵硬,害怕地看向云灼然。
云灼然冷下脸,握紧他的手道:“他叫蔚然,是我弟弟。”
“蔚然……”
桐叶竟是莫名地在意这个名字,急切追问:“我从不知云沛然有两个弟弟,他叫蔚然?他从何处来?云灼然,你已经去过云城了?”
云灼然越发觉得桐叶此人古怪,尤其是他提到云城二字时,他一定知道什么,可惜他并非自己人,云灼然信不过他,自然不会在他面前袒露自己也对云城有兴趣,遂当作没听见,带着心魔走进客栈门前的结界。
桐叶没有再追,他站在结界之外,静静凝望着客栈。
云灼然前脚刚进去,觉非就赶到了蓬莱几人住的客栈,远远见到站在门前的桐叶,匆忙找来。
“师弟,你快回去!这是蓬莱的地界,蓬莱仙在这里,谁也动不了云灼然,你不可再胡来!”
桐叶淡淡瞥了觉非一眼,自顾自将明光锁收回袖中。
觉非只来得及看到一点金光,“师弟藏了什么?”
他很快又说:“到底有蓬莱仙护着,宗主说,天道宗不出头,我们也别再管云灼然。桐叶师弟,我知道你想护着云沛然的弟弟,但是这个云沛然一向不识好歹,你何苦……”
桐叶恍若未闻,打断他的话问:“浮空令在何处抢?”
觉非道:“……还有十天,浮空城应该就会开启,以往每月初七出现一批浮空令,今日出现恐怕已是最后一批,师弟想要浮空令?”觉非不假思索在怀中取出一枚写着他名字的玉符,叹道:“师弟想要浮空令,师兄的给你就是,就是云灼然这里你可别再来了,这些事都交给师兄,我会好好处理,师弟只需要专心修炼就……”
桐叶将他的浮空令推了回去,不言不语转身就走。
觉非抬头看了眼客栈,暗松口气,急忙追上桐叶。
“你去何处!”
客栈门前终于清静下来,远处观望的众人都缩了回去,有蓬莱仙在,天道宗和天擎宗都没办法对云灼然动手,谁还敢去惹云灼然?
诚然,有蓬莱仙护着是一方面,云灼然本身的强悍才是关键,倘若云灼然修为低上那么一些,在蓬莱仙不在时,定会有人对他动手。
自身立得起来,加上有人撑腰,才震慑得住这些人。
夜色悄然降临。
桐叶今日的话,云灼然无法不在意,在桐叶走后,他也问过蓬莱仙知不知道云城和云沛然有什么关系,结果蓬莱仙知道的比他还少。想来也是,蓬莱仙当年旧伤复发自顾不暇,常年在蓬莱内岛休眠养伤,只要云沛然不说,他就不会知道云沛然去没去过云城,反倒是宋韶给了一些线索。
不说正道各门派,远在魔道的云城,宋韶也了解一二。
云城当今城主名为云天青,独子云城少主则是云少微,在魔道是有名的冷美人。云城势力次于烛阴教、星宿派、魔宫,就连城主也比那几个魔头弱许多,若非云城底蕴在,天然资源不少,恐怕早已经没落。
如云灼然先前所料,云城果然跟魔宫有点关系——
也可称为裙带关系。
魔宫宫主最宠爱的云夫人,便是云城城主的亲妹妹,也就是姬若的生母,因为有这层关系在,魔宫与云城多年来相互扶持,不过近两年来,云城与魔宫的关系似乎淡了。
宋韶也不知是何缘由,他只知道,姬若是养在云城的,再多的有用的信息便没了,怕少岛主对他失望,宋韶忙不迭自荐马上再查。
云灼然目前不急云城的事,想来连桐叶都知道云城跟云沛然有点关系,知情人应当不少,比起云城,眼前的浮空城俨然更让人在意。
再有十天,浮空城也许就要开启了,那顾神枢呢?
他也要出现了吗?
云灼然明白,如今这个关头,还远不到放松的时候。
汤池外忽然传来极轻的脚步声。
云灼然回神,瞥见背靠着柱子蜷缩着的一团红影,无奈地按了按眉心站起来,哗啦啦的水声在汤池里响起,那团红影随之一颤,变得异常僵硬,云灼然看在眼里,捡起案上的白衫披上,轻叹一声道:“过来吧。”
紧闭的大门前方,那团红影慢吞吞地挪了过来,双手紧紧揪住衣袖,抬头看看云灼然,很快耷拉下脑袋,小声撒娇道:“我想哥哥了。”
云灼然不喜欢与陌生人人接触,但凡出了门回来,有条件的话,一定会沐浴一番,桐叶走后不久他便进了汤池,不知不觉天都黑了。
“怎么不叫我?”
心魔摇头,恹恹地说:“哥哥,蔚然是不是好笨?”
云灼然这才后知后觉,心魔还在为了浮空令那事内疚不安,要不是心魔提起,他都险些忘了还要给这小东西一个教训,于是面色一肃,但语气仍是不自觉柔和,“今日的事,以后不可再犯了,你要知道,换了其他场合,我们未必能安全离开……不过你还小,这次记住教训,往后遇到同样的事时不要再这般得意忘形就好。”
心魔愈发内疚,“我知错了……”
云灼然听他的嗓音怪怪的,不由低头看他藏起来的脸。
心魔忙别开脸不给看,云灼然便有些纳闷,直接捧着心魔的脸让他转过来,眼底笑意僵住,只因心魔一张酷似他的脸上双眼通红,眼里蓄起了水汽,云灼然心道不妙!
果不其然,被云灼然发现后,心魔的眼泪彻底决堤。
“哥哥呜呜呜!”
心魔已经憋住了,可是哥哥一关心他,他就忍不住……
一转眼,白净俊秀的少年已哭得稀里哗啦,可怜又好笑。
云灼然嘴角微抽,又是无力又是心软,索性抱住心魔,心魔顺势将脸埋到他肩上,他当即感觉到肩上一阵温热,衣料定然是湿透了。
云灼然轻轻拍着心魔后背,“……你怎么那么爱哭。”
心魔吸了吸鼻子,嗓音闷闷道:“我差点害了哥哥。”
他刚才边哭边想,哥哥说得对,今天若换一个场合,要是闻剑仙和佛子都在,哥哥的身份暴露,还是相当危险的,但最最最重要的是,这个暴露哥哥身份的人居然是他自己,他又内疚又后怕,就忍不住想哭。
一想到这里,心魔又憋不住了,将脸埋在云灼然肩上,小声地呜呜哭着。云灼然也没办法,只好等心魔哭完,他实在不知该怎么哄。
所以一开始,云灼然就拒绝小孩形态的心魔跟随他。
云灼然双眼渐渐放空,不知过去多久,耳边的小声抽泣终于停了,心魔也站好了,他回神时都在感慨自己的耐心居然变得这么好了。却见心魔揉着微微红肿的眼睛,时而心虚地看着他肩头,云灼然低头一看,便见他这件素白长衫的衣襟都湿了一大片……
云灼然默然,一时间不知是该庆幸他方才还没换上全套衣裳,还是除下这一身湿了的衣衫。
云灼然到底没有当着心魔的面宽衣,他拉开心魔粗暴揉歇眼睛的手,看见心魔红肿的眼眶,便有些不悦,“轻一点,别伤了自己。”
心魔哭完舒服多了,也更自责了,“哥哥衣服湿了……”
云灼然垂眸望向心魔的衣袖,“蔚然的衣裳也湿了。”
心魔有些不好意思,“我不会哭了……”他眨了眨水润的黑眸,却是无比认真地说,“我长大了,不是小孩子了,今天的事,我会记住的,哥哥放心,以后换我来保护你!”
这话心魔从前就说过,云灼然再听,只扬唇微笑。
“你还不死心呢?”
“保护哥哥的事,怎么能轻易放弃呢?”心魔尽力让自己这张哭得通红的脸更严肃一点,捏着拳头承诺道:“我会学着变强大的!”
不管是武力值,还是脑子,他都要尽快跟上哥哥才行!
云灼然点头,“好。”他的态度有些敷衍,他可以保护心魔,心魔强大与否,他并不太在意。
只是心魔对此相当固执,“哥哥,我是认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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