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魔眼中,若云朵没有出卖小蔚然,在小蔚然被大祭司折磨时能回头救他,小蔚然就不会吃那么多苦头,可惜当年云朵走的太果断。
心魔敛去眼里杀意,抬手轻轻覆在云灼然手背上,“所以我出现了。我生来便是为了保护哥哥,在祭坛上,我杀了那些欺负哥哥的人。”
感受到手背上的冰冷,云灼然黑眸中恢复了几分神采,却不知何时出了一身冷汗,他张了张口,眉头紧皱,“那,毁灭云城的火……”
心魔很快摇头,“我也不清楚那异火为何会在哥哥身上,我当时只知道大祭司布下的那个祭阵很奇怪,阵法开启后不过片刻,城主府周边的很多人便都成了魔,他们神志不清,一心只知道杀人。那个大祭司也很厉害,我不是他的对手,可就在最后关头,那异火忽然在哥哥身上出现了!”
“大祭司看到异火出现好像很高兴,异火也完全控制了哥哥的身体。等我再醒来时,就是在哥哥渡劫之际。我察觉到那本话本的接近,便忍不住出现在哥哥面前。”从心魔烦闷的语气听来,他至今还很不甘心被大祭司制住。但当他抬起头,见云灼然脸上已没了血色,他心中就只剩下担忧。
“哥哥,你……”
云灼然头颅深处又在隐隐作痛,仿佛正被刀刃一点点地磨着,他忍下这阵钝痛,眼神有些呆滞,“在异火出现之后,你就没了意识?”
心魔能感应到云灼然身上的痛楚正通过血契与灵犀法器的联系将不安的信号传达给他,他无法分享云灼然的痛苦,却清楚云灼然此刻心神不宁,身体不适。他便小心地扶住云灼然,云灼然问什么他便回答什么。
“异火完全控制了哥哥的身体,等我再醒来时已经过去很多年。说来我刚出现时完全无法离开哥哥的身体,吃不了妖魔,现在的能力都是在醒来后才有的,好像跟正常的心魔不太一样……对了,在我沉睡的二十多年里,哥哥的记忆我大部分都有,当年哥哥醒来后就失去了记忆,许是因为太过痛苦,云沛然大哥也从未提起过。”
云灼然摆手推开心魔,摇头示意自己无事,抬手按住额角时,却先摸到了一手冰凉的汗水,当即顿住,想来心魔早就看出来他的虚弱。
心魔便只是眼巴巴看着他,“我能感觉到异火还在哥哥身上,异火也没有伤害哥哥,但哥哥从未使用过,甚至没有发现异火的存在。直到在浮空城,顾神枢的怨念化身似乎解开了哥哥体内的禁制,异火才再次出现。”
云灼然早有预料,等心魔亲口确认后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我体内的火害了云城……”
心魔安慰道:“异火源自哥哥,几乎毁灭云城。也成了桐叶多年以来追寻的执念,但哥哥不必自责,异火出现之前,大祭司和云天风已用邪阵将云城人变成魔物,与其这样活着,死在异火中才是他们最好的结局。”
云灼然怔了怔,却是摇头。
心魔小声道:“我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但听桐叶说,大祭司和云天风那些人谁也没能从异火中活下来,桐叶要找的便是异火源头。”
“桐叶认为异火是云城灾难的源头。”云灼然苍白的脸上勉强扬起一个笑容,微微垂下的双眸眸光黯淡,“别担心,我没有为他们自责。”
心魔还是很担心,他知道云灼然表面不认,其实心中也有正道,这源于顾神枢与云沛然的教育。知道云城近万人的死与自己有关,云灼然嘴上说不,其实心中还是难免会有几分自责。即便那些人已被邪阵魔化,生不如死,可在这异火焚烧之下,他们魂飞魄散,从此在世间消失得一干二净。
云灼然又主动说:“我没事。”
他越是这样,就越是内疚。
心魔神色忧愁,伸出两根手指谨慎地捏住云灼然的衣袖。
“那哥哥会赶我走吗?”
听心魔突然这么问,笼罩在云灼然心头的沉重变作不解。
“为何?”
“我没有告诉哥哥这些事。”心魔有些委屈,又有些害怕,像做错事的小孩子,低头拿发顶对着云灼然,小声道:“哥哥,我知道错了。”
缓过这一阵,云灼然的头疼已渐渐过去,过分苍白的脸色也缓和不少,若心魔细看,便会发现他对自己的态度由始至终都没有变过。
温和,耐心。
云灼然唯独会这样对心魔。
看着心魔对着自己的发髻,云灼然倏然轻轻笑了一声,“我还以为是我夺舍了你,你才是云沛然的弟弟,而我只是不知何处来的妖魔。”
心魔猛地抬头,一脸不可思议,“哥哥怎么会这么想?”
“毕竟在云朵的话中,小时候的云蔚然与你那么像。”如今听心魔说完,云灼然已放松不少,但听上去似乎也没有完全相信心魔的话。
心魔急得一把抓住云灼然手腕,“我跟哥哥像不是应该的吗?我就是为了保护小蔚然而出现的存在,哥哥相信我,你就是云蔚然!”
“真的吗?”见心魔如此认真,云灼然双眸含上笑意。
心魔一脸正色,“真的!”
云灼然又笑了起来,抬手揉了揉心魔头发,“这么紧张?”
心魔顾不上被揉乱的发髻,反过来亲昵地蹭了蹭云灼然手心,白净漂亮的脸上仍旧十分紧张,“哥哥不生气,也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云灼然平日便最吃心魔这一套软的,听出心魔是察觉他不高兴刻意岔开话题跟他撒娇,云灼然眸光微亮,朝他伸手,笑叹道:“只要蔚然愿意,你永远都是哥哥的小蔚然。”
心魔确实有安慰云灼然的意思,但他心中也确实是有过忐忑不安的,听到云灼然温和的语调,他一双微微闪烁着血光的黑眸猛地迸射出惊喜的光芒,想都没想,直直扑向云灼然。扑得云灼然身形一晃,若非他修为不错,险些就被心魔冲下身后的池塘。
云灼然暗松一口气,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心魔就在他怀中欢快地喊道:“哥哥哥哥哥哥!”
一叠声喊了三个哥哥,听得云灼然好笑不已,他头疼刚过,又出了一身冷汗,手脚也有一些乏力,便拍了拍心魔后背,提醒道:“我相信你方才说的都是真的。但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找到云沛然在这里留下的东西,你可知云沛然到底留下了什么东西?”
心魔被欢喜冲昏了头脑,抬头时见云灼然脸色还是苍白的,忙不迭扶住云灼然,过分的小心谨慎衬得云灼然仿佛一个易碎的瓷娃娃。
“我不知道,我没感觉到这里有沛然大哥的气息。”不过说起这个,心魔觉得有件事必须要跟云灼然报告,“哥哥,我捡到的那本话本上就有沛然大哥的气息,可惜非常微弱,等你看到的时候已不剩下几分了。”
云灼然原本就不抱什么希望,谁知心魔又给了他意外之喜。
“当真?”
见云灼然在意,心魔便道:“但是那话本上还有一股很奇妙的力量。”他歪了歪头,愣是没想到如何形容,“那股力量靠近哥哥时,正巧哥哥又在渡劫,我才终于醒了过来。”
哪有那么巧合的事?
莫非这话本也跟云沛然有关?
其实仔细一想,以云沛然的性子说不定真的能写出这话本。
云灼然心中突然有一个想法,“他会不会一直在我身边?”
第一百一十三章
这也只不过是云灼然心血来潮的一个想法,见心魔为难地避开视线,云灼然突然清醒,眸中光芒淡了几分,“你没感觉到他的气息。”
心魔低下头,俨然是默认。
云灼然按了按眉心,“我们没有线索,谁也不知道云沛然留了什么东西在这,罢了,先回去吧。”
每次回忆起点什么,在那阵剧烈且钻心的头疼之后,云灼然都会不可避免地虚弱一阵,仿佛是触及识海深处那片禁忌的记忆的惩罚。
比如眼下,云灼然已有些疲惫乏力,他身边只有心魔,不必硬撑着,步伐便透出来几分虚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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