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云灼然看过来时,陆羽有意的在他的目光下幽幽叹气,“冰天雪地的,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不难看出,这件艳丽非凡的狐裘很贵,灵石再多也买不来的那种,看成色少不得是近千年的狐狸皮毛。
也不难听出陆羽口中的嫌弃。
早已习以为常的厉剑茗凭着一身铮铮铁骨在寒风中屹然不倒,还有闲心嘲笑姬若,“早就想带姬少主上山,好叫你知道什么是天高地厚!”
姬若哆嗦着不忘白了他一眼。
厉剑茗幸灾乐祸,哈哈笑了一阵,凑到穿着两件单薄道袍行走自如的云灼然和心魔,看他们的眼神佩服极了,羡慕不已地说:“你的修为果然又涨了。我们昆吾剑宗的冷可不是一般的冷,剑宗里是没有恒温法阵的,所以我们入门学的第一件事就是锻体抗寒,像我,在山上待了几十年才习惯,按理说寻常的元婴期来了也会觉得冷。”
见他这么嘚瑟,云灼然有理由相信他就是想骗大家上山一起挨冻。
心魔不觉得冷,还握了一捧压在树枝上的雪捏在手里搓着玩,脸色就没变过。云灼然这才想起来,他的心魔自化出人形后还没见过雪。
厉剑茗昨夜跟山上的师兄们报备过,几人进了山门不多时,就有剑宗的长老出门迎接,只因云灼然如今身份不同以往,剑宗的长老颇为客气,向他们表达了宗主暂时不在的歉意后领着众人前往早准备好的客房。
几人路过广场时见到不少衣着单薄浑身颤抖但仍坚持练剑的剑宗弟子,那么多出色的人物路过也不多看一眼,战战兢兢地不断挥剑。
剑宗规矩不多,但入门门槛极高,加上常年锻体炼心,注定了他们的弟子多是有恒心且心性不错的。
到客房后,长老叮嘱厉剑茗好好招待客人便又匆匆离开了,彼时厉剑茗也松了口气,“执法长老平日里总垮着脸,没想到碰上你们之后居然会这么客气,我还白白担心了一晚上,生怕他不给你们面子将你们赶出去。”
直到了客房,云灼然才相信厉剑茗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昆吾剑宗里有护山法阵,偏偏不设置任何恒温法阵,屋子里还烧着火,却仿佛比外面的雪地还要冷。
陆羽看着屋里极简的布置又叹了口气,暗示剑宗真的很穷。
姬若也裹着法衣问他,“小……舅舅,我还是觉得山下比较好……”
听听,向来傲气的姬少主都被山上的冷冻得弯下了腰。
但姬若明里暗里要下山的暗示还没说完就让厉剑茗打断了,“姬少主看走眼了吧,山上哪里比不过珈蓝城了?我们山上灵气很充裕的,虽说冷是冷了一点,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恶劣的环境可以助你锻体、磨炼意志,我敢保证,你在我们这里修炼的进步一定是在山下的数倍。姬少主要是不信,不如跟我去我师父渡劫时待过的山头感悟一下?”
他还不忘招呼一行人里真正与他交好的云灼然,“你去吗,我们那山头进出都是要灵石的。不过咱们谁跟谁,不收你灵石,免费看!”
姬若丝毫不感兴趣,“好端端的,我干嘛给自己找苦头吃。”
云灼然下意识看向陆羽,在后者默默叹气的反应里,他不再怀疑陆羽说的话也是真的,剑宗真的穷,参观剑仙渡劫时的山头也要收费。
最终云灼然婉拒了厉剑茗的好意,但去剑仙渡劫时的地方参观一下说不准真的能感悟到什么,他这个做长辈的还是让云少微和姬若去了。
需要磨练意志的人可不是他,而是这位娇贵的魔宫少主。云少微悟性不错,想来去看看也有好处。
在不情不愿的姬若和眼底闪光暗藏期待的云少微跟厉剑茗走后,这座待客的小楼里只剩下云灼然、心魔还有陆羽三人,总算安静下来。
云灼然默默坐下来,便察觉到陆羽周身有股格外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他抬眼看向对面的陆羽,就见对方已经用上了自带的精致茶具。
当着陆羽的面,云灼然不好带心魔回房,因为对方看他们的眼神真的很耐人寻味,云灼然也没什么话题可以跟陆羽说的,便就地打坐。
灵力运转了两个小周天后,云灼然隐约察觉到身边的气氛有点不对,便睁眼看了看,顿时怔住,因为陆羽和心魔居然在安安静静地下棋。
这棋盘乃青玉雕琢而成,黑白棋子也都是色泽莹润的暖玉。
云灼然看了眼对面裹着火红狐裘的卷发少年,再回头看向自己身侧捏着一颗白子侧脸紧绷异常专注的红衣少年,一时间实在有些懵。
原来他的心魔会下棋,这么安静认真的模样莫名的吸引着他。
看了一阵,云灼然才后知后觉小楼里是温暖的,他凝神一看,原来是有人在屋中布置了一个小小的恒温法阵,此人除了陆羽还能有谁?
看到角落里的阵眼竟是一件精炼程度接近天级的高级法器,他也不得不承认陆羽真的是财大气粗。
须臾后,白子轻轻落在棋盘上,心魔的神情放松下来。
“我赢了。”
陆羽随手将黑子一丢,朝心魔笑得意味深长,“你学的好快。”
心魔不以为意,转眼看向云灼然,没想到正撞上云灼然看他的视线,他这才笑了起来,语气少了先前对陆羽的不耐烦,“哥哥不修炼了?”
云灼然偏头看去,陆羽正支起下颌,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在这种怪异的注视下,云灼然总觉得他们干什么在陆羽眼里都不对劲,于是他问:“闲的无事,出去转转如何?”
心魔自然是说好,云灼然要做的事,他从来没有说不好的。
陆羽眼里的趣味立刻消失得一干二净,恹恹地说:“你们去吧,剑宗那么穷,没什么好玩的。”
云灼然暗松口气,起身带心魔出门,直到远远离开陆羽的注视,他才回身朝心魔伸出手。心魔登时双眼发光,蹦蹦跳跳地过来牵住他。
天上不知何时飘下小雪,即将落到肩头时,云灼然身上晕开一层浅淡的微光,将雪花隔绝在外。
二人都不熟悉昆吾剑宗,走到哪里算哪里,借着长袖的遮掩在众目睽睽下手牵着手,在一处门窗紧闭的大殿前的月台上路过,下面的广场上是许许多多在雪中练剑的年轻剑修。
也许是长老提前打过招呼,一路上都无人上前打扰他们。
云灼然问:“蔚然怎么会跟陆前辈下棋,你何时学的下棋?”
“他说无聊,要我陪他玩。”心魔不屑道:“他教过我就会了。”
先前教心魔练字时,他还整日偷懒,云灼然以为他是不喜欢这些事,没想到他倒是学得快,云灼然有些好奇,“你除了下棋,还会什么?”
心魔被问得一愣,“啊,哥哥教我什么,我就会什么啊。”
云灼然好笑道:“这么说来你早就识字了,就是骗我而已。”
心魔紧张起来,“哥哥,不是,我还是有很多字不认识的……”
“我没怪你。”云灼然轻笑一声,感慨道:“只是觉得你比我以为的要更聪明,让我很惊喜。”
心魔眨巴眼睛,定定地看着他的唇,“哥哥在夸我吗?”
云灼然见他一脸期待的模样,故意转移了话题,“昆吾剑宗这么大,也不知道厉剑茗带他们往哪里去了。”
心魔有些不满地皱了眉,谁知紧跟着远处就传来了厉剑茗的声音,“你们怎么也出来了!我在这边!”
声音从冰湖对面传来,屋檐下冲他们欢快招手的果然是厉剑茗。
云灼然暗道自己的嘴巴何时竟这么灵验了,见云少微和姬若也跟厉剑茗待在一起,只好松开心魔的手走上木桥。心魔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撇了撇嘴,兴趣不太高的跟了上去。
刚靠近屋檐下,云灼然就感觉到了屋中扑面而来的温暖气息,同时嗅到一股淡淡的药香,从半敞开的门里一眼就见到满屋子抽气喊疼的人。
“这是我们剑宗的百草庐,是整个宗门最暖和的地方。”
厉剑茗当场意会,笑着跟他们解释,“不过只有伤残到站不起来的弟子才能短暂的在里面住一段时间。云灼然,小岛主,你们怎么出来了,那位看起来很有钱的陆前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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