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倏地收紧:“你不怕我对你施暴?不怕我对你进行性虐待,不怕我对你用各种会伤害大脑和身体的药物,就为了尽兴?”
他咬着牙,逼迫对方和自己对视:“如果真的要完全利用你,利用情人的身份来掩盖自己是卧底,用光你的全部价值。你知道最好的办法是什么?”
安室透一寸寸看过对方的身体。
“是把你送出去。”
“在这个地方,情人就像个随便使用丢弃的物件。我会带你一起去见某些需要刺探情报或拉进关系的大人物,把那些肮脏苟且的事情交给你做,把你打包送上别人的床铺。”
“这样才叫完全不竭余力地榨取你的价值。你想从今以后就这样活?你怎么敢说随意使用这种话?”
“松田伊 夏。”
看着少年近在咫尺的脸,安室透几近质问,“这条命,这具身体,是你自己的。你就完全不在乎?你就这样糟践自己?”
他口中的那个人只是轻喘着气,凝望着自己。
金发男人声音却哑得吓人:“你到底能从伤害自己这件事上找到什么快感?”
“我真想。”他闭了闭眼睛,手指抵在他的胸口,抚着那片皮肤,压抑至极,“……我真想把你的心肝肺挖出来看看,到底都装了什么东西。”
在手将要收回的那刻,属于少年的,冰冷的手伸来,握住了他的手指。
“……也许我是在赌。”松田伊夏拉过他的手,将自己的脸颊轻轻贴在对方的手侧,“赌你不会,赌你的利用只会停留在伪装成虚情假意的情爱关系上。”
“而且,安室先生。你本来就可以不用管我了。”
他轻轻捏着男人的手指,两人的手腕紧贴着,中间压着那条红绳。
“你的初衷不过是不想让我走上歧途,但从始至终,我都没跨过法律那条线,不是?你早就可以抛却这个教导者的身份。”他轻叹道。
“至于约会对象。从一开始,你是为了帮我,我只是因为这节红绳,想要试探你、利用你。”松田伊夏松开他的手,“本来就没有什么真感情,也可以抛掉了。”
下一秒,安室透却伸手将他的手腕压在了枕边。
手指向上,变成十指相扣的动作。
他几乎被气笑:“没什么真感情?我三番五次去找你,说这些话,做这些事,难道只因为想教导你,怕你违法犯罪?”
“我早就!”男人轻闭了一下眼睛,情绪略微平缓下来,“早就把你当我的……弟弟。”
“你不明白,我担心的从来不是你想不想杀人,我担心的是你,松田伊夏,是你这个人!”
松田伊夏一愣。
他看着对方的脸,甚至来不及移开视线。
安室透:“你抛开那些身份,义无反顾来这种地方,还说这种话。调查完以后准备怎么办,你难道就只为这一件事活?”
手上一松。
少年忽然用力挣开他的手,然后探头,吻住了他。
双臂环住男人的脖颈。
他的眼眸、他从外套中露出的骨感的肩被光照亮,那些月光落在皮肤上,泛起浅浅的珍珠色,好似洒满星屑。
轻触即分的吻。
松田伊夏看着他的眼睛:“安室透。也许你不叫这个名字,但是现在也无关紧要。我的未来和你没有关系。至少不是你该担心的问题。"
“你该想想怎么和我装作情侣继续在组织行动,怎么把这层关系变成有利于自己任务的筹码。该想想怎么在我明天会裸露在外的皮肤上留下印记,假装我们有个激烈的夜晚,去把这场漫长戏码的开端做得足够圆满、没有缺漏。”
“我加入这里后,听见过很多关于波本的传闻。”少年弯起眼睛,“最擅长蜂蜜陷阱的情报专家,口蜜腹剑城府深沉的神秘主义者。你可不能像今晚一样,露出这么多弱点和破绽。 ”
他用目光描绘对方的眉眼。
那些组织里铺天盖地、各种各样的传闻,都描绘不出男人真正模样的万分之一。描绘不出这样一双眼眸。
“你本来该比我更清楚,一切都为了自己,或者一切都为了你所代表的公安的利益。所以……”
松田伊夏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所以忘掉吧。忘掉我的身份,或者年龄,忘掉你是怎么看待我。至少在外面,这场戏要演下去,为了你自己,也为了我。”
如果不想流露出真的感情,就把脸捂住。
如果不敢吻我,就在接吻前把眼睛闭上吧。
他笑起来:“现在,波本。吻我吧。”
“把这个吻当做一场交易,当做一次逢场作戏。你该习惯,因为以后我们还要演很多很多场戏,你要在很多地方亲吻我。别流露出真情。”
安室透好似在叹气。
但下一秒,凶猛的吻落了下来。
他搂住自己身下那人的腰,更用力地将他揉进自己怀中。
没有上一次那般激烈。
却更加深久而缠绵。
松田伊夏从喉咙里挤出呜咽,他搂着对方的脖子,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被生理性泪水掩盖,润湿了眼眸。
一个为了明天,乃至之后的作秀而不得不进行的吻。
冠冕堂皇的原因,虚情假意的借口。谁都不知道对方在遮挡下,到底是什么样的表情。
在他以为自己快在吻中溺亡时,安室透松开他的嘴唇,去吻那双半阖的眼睛。
隔着一层皮肤,男人能感觉到对方的眼珠在眼皮下不安的转动,睫毛扫过自己下唇。
轻微的痒意。
他吻对方的嘴角,鼻尖上那颗小痣,然后搂着他的脖子,揉着黑卷的发丝,将那些凌乱而柔软的发丝理到一旁,去咬他的耳后那方皮肤。
曾经那里有人留下过痕迹,现在早已消失不见,然后又被新的、来源明确的覆盖。
之后是脖颈,肩膀。
所有明天穿上衣服后会露在外面的皮肤。
然后安室透终于抬起头,停下了动作。
他微直起身体,想去看松田伊夏的眼睛,却被对方当做又一次索取。
少年下意识蜷缩,伸手去拦,却被捏住了手腕。
手心贴上安室透的侧脸。
侧头,金发男人在他手心留下一个微不可觉的吻。
安室透率先移开视线,道:“好了,已经够以假乱真了。”
松田伊夏的睫毛轻轻颤动。
他没说话,沉默地消化着尚未退却的余韵。
男人却在此时道:“……我想看你的翅膀。”
“那不是翅膀。”少年顿了顿,“只是拟翼,羽毛比刀片还锋利,没翅膀那么好看。它是武器。”
他用手指轻按着后腰那片皮肤:“我想看看,它是你的一部分。”
“……”
松田伊夏转过身去,趴在床铺上。后腰位置的衣服被掀起。
那对拟翼安静地从腰后展开,不需要祓除咒灵,也不需要斩杀敌人。
从未在柔软的床铺上伸出,它有些无措,不知道该如何伸展。
只能僵在半空。
安室透戴上了手套。
他伸手摸上那片被松田伊夏称为刀刃的“羽毛”,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摸过。
温柔的。
那对拟翼完好无损。之前在战斗中受过的伤全都恢复如初。
他一一检查、看过。然后用指腹小心翼翼揉开那些“羽毛”的根部,去抚摸下方最脆弱敏感的表面。
松田伊夏的身体骤然僵硬。
他低低吸了口气,转头看向对方,湿着眼睛,一个调侃的笑容还没有酝酿到位。
安室透却率先看了过来。
月光照在他的发丝上,勾勒出银色的丝线。如画笔细细描绘他的眉眼,他下垂的眼角,高挺的鼻梁,成熟的轮廓。画卷一样温柔。
他垂眸,眼里没有方才的恼怒、压抑、没有不知真假的意乱情迷。
紫灰色的眼睛在月光下如此像夜晚的大海。但是第一次,那片远海打来的浪花并不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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