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颂又想起来昨天晚上的“处/女/膜”,没忍住笑了起来,“长浥怎么就不是东西?甭瞎操心了。”
“你怎,怎么就不信邪?”邢策替他急,“谁不知道他吃、吃人都不吐骨头!”
“行行,”姜颂倚着电梯的扶手,按了按钮,“我会小心的。”
电梯上了二十二层,顶门出去就有个小年轻在外面等着,看见他就松了一口气似的,“姜先生是吗?”
姜颂点头,“嗯。”
“我是顾总的秘书,您叫我周秘书就行。”周秘书挂着俩黑眼圈,一看就是昨天晚上没休息好。
他把姜颂朝会客室让,“顾总正在开会,您到这边稍等一会儿。”
会客室的沙发异常宽大柔软,几乎和周围简约的灰色格调有些格格不入。
姜颂刚坐下,周秘书又凑过来问他:“您吃过早点吗?饿不饿?要不要吃三明治?夹火腿还是夹鸡蛋?还是想吃中式的?包子油条什么的?”
输了一晚上液,姜颂是真不饿,尤其是身上止不住地出虚汗,他可能更需要躺下睡一觉。
他向后靠在沙发上,“我吃了早饭来的,不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周秘书很热情,“那您喝点热豆浆?顾总开会可能还有一会儿。”
姜颂感觉这小秘书挺好玩,看样子自己不要点什么可能还打发不走了,笑着说:“行。”
周秘书如释重负,小跑着给他端豆浆去了。
没两分钟周秘书回来了,姜颂接了豆浆,却不见周秘书离开,只是在他旁边站着。
“你忙吧,我自己在这儿等就行。”姜颂委婉地劝小秘书离开。
周秘书盯着他手里的杯子,目光有些焦灼,“这个豆浆是早上新打的,加了红枣,也放了好多糖,您尝尝。”
“干嘛呀?”姜颂笑了,“跟给武大郎劝药似的。”
周秘书小脸一白,看着快哭了似的,“您不喜欢豆浆了吗?还是不喜欢红枣了?”
“喜欢的,”姜颂虚得几乎端不住杯子,也不想为难他,几口把豆浆喝完了,“可以了吗?”
“可以了,”周秘书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扯出来一张薄毯搭在姜颂膝头,“那您休息吧,晚点顾总结束了我再来。”
会客厅里暖风开得很足,喝了一杯热豆浆,姜颂身上的寒意褪了不少,困意却更沉了。
他看着手心里的空杯子,想起来好多年前的顾长浥。
顾长浥刚来他家的时候,跟个丢了家的小狗似的,好几天不开口吃饭,天天放了学就闷在屋子里看书。
姜颂每顿饭都捧到他跟前,当着他的面吃个酣畅淋漓。
其实他那个时候肠胃就很一般,吃多了肯定要吐。
但是在顾长浥面前他吃什么都吃得很痛快。
“我爷爷去世了,你一点都不伤心吗?”顾长浥毕竟年纪小定力不深,皱着眉看他,“还是说你太久没去我家练字,已经和他没感情了。”
姜颂笑眯眯地拧了一下他的脸,“那你饿扁了,顾老师就开心了吗?”
“你不明白,”少年顾长浥转过脸,冷若冰霜,“那毕竟不是你的亲人。”
当时姜颂正在嘬一杯牛奶,没说什么就出去了。
半天没见他回来,顾长浥出了书房开始“上厕所”。
上了一楼的三个厕所都没找着姜颂,顾长浥又去楼上上厕所。
刚上二楼听见最里面的卧室动静听着不太对,他立刻朝里跑。
姜颂撑着洗手池,把水流开到最大,正要冲掉池子里的秽物。
他抓着池边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有些泛白,只有指节还是浅浅的粉红色。
空气里有奶味和消化液淡淡的酸味。
“你怎么了。”小顾长浥攥着拳头,生硬地问他,眼睛里却浮起一层湿意。
“没事儿,洗了把脸。”姜颂真有点生气,懒得搭理倒霉孩子。
他把池子冲干净,转身往外走。
刚走了两步,腰被身后的一双手死死箍住,“对不起。”
“嗯?”姜颂有些惊讶。
“对不起,你别生病。”少年勒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你不要生病。”
腰上环着的胳膊颤抖着,姜颂并不愿意吓唬他,很轻地拍拍他的手,“真没事儿,只是乳糖不耐受。”
一直到几年后,顾长浥也没让他吃过一口奶制品。
能吃什么不能吃什么,他的忌口顾长浥一清二楚,在家就每顿饭盯着他吃,他出个短差都得视频报备早中晚吃了什么。
他稍微有个头疼脑热的,顾长浥紧张得整夜守着不睡觉。
所以那些年,与其说是他照顾顾长浥,倒不如说是养儿防老,提前过上有人孝顺的日子。
顾长浥小学初中一直不停跳级,姜颂大学还没毕业他高中都要念完了。
姜颂每天早上起来都有准备好的早餐,五花八门的,除了牛奶什么都有。
那时候他不喜欢早起,顾长浥天天来叫他起床,“起来了。”
姜颂眼睛都不睁一下,“五分钟。”
已经人高马大的高中生顾长浥揉着他的后脖子,“姜颂,给你做红枣豆浆了,快起来喝。”
他把脸埋在枕头里,“没大没小的,叫叔叔。”
顾长浥就贴在他耳边,气息吹得他一脖子鸡皮疙瘩,“叔叔,要迟到了。”
姜颂习惯性地抬手,想一巴掌把他挥进旁边的被子里,触感却很奇怪。
轻微的失重感,原来是梦醒了。
姜颂惺忪地揉了揉眼睛,看着正在正领带的成年体顾长浥,有些尴尬,“不好意思,是不是打着你了?”
顾长浥冷漠地俯视着他,只是耳边的一道红印破坏了他的阴沉,“姜先生还是这么随遇而安,躺在哪儿都能睡着。”
“几点了?”姜颂眯眯眼看了看表,“睡了这么久吗?”
一觉睡醒,昨天晚上积累的倦意散去了不少,他脸上也多了几分血色,但却奇怪的越睡越困了。
“你再多睡会儿,”顾长浥不无嘲讽地看着他,“起来就能吃晚饭了。”
“还能再睡会儿吗?”姜颂重新合上眼,“那我再睡会儿。”
“……”顾长浥硬邦邦地开口了,“我请姜先生来,是要谈合作。”
姜颂往毯子里缩了缩,“嗯,这个毯子有点薄了。”
“姜先生想睡觉,大可以回家睡。”顾长浥走到他身边,带过来上位者的威压气场。
姜颂的精神已经松了,喃喃低语,“长浥别吵,我有点儿不舒服。”
顾长浥漠然地在沙发边上站了一会儿,看着姜颂的目光中不带一丝温度。
会客室里的暖风发出细小的气流声,空气中蒸起淡淡的甜梨味。
那是姜颂从小惯用的洗发水的味道。
被他看得有些睡不着,姜颂茫然地睁眼看了看他,又支撑不住地闭上眼,拽了拽身上的毯子,“冷。”
顾长浥冷哼一声,转身出了会客室。
大概也就过了半分钟,姜颂听见极浅的脚步声。
他困得睁不开眼,只感觉身上被仔仔细细包了一层更厚的毯子,额头也被人轻轻摸了摸。
姜颂有些不耐烦地在空中抓了一把,推开搭在额头上的手,“周秘书,不用麻烦了。”
被他推开的手微微一僵,利落地抽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场景一:会客室,大沙发一张。
优点:大,适合承重。
缺点:软,不利于借力,特定姿势困难。
第5章
“您是真牛……牛逼呢,”邢策冲着姜颂翘大拇指,“我就没听说过,仇家喊你赴鸿门宴,你在仇家办公室睡一整天?我他妈油,油瓶子倒了都不扶我服你。”
“不是办公室,是会客室。”姜颂懒洋洋地纠正他,打了个哈欠,“这事儿过了一个礼拜了,甭天天念叨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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