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霍坤听着手机里传来的询问声,沉默了一阵,哑声道,“我自首……”
……
这是无比混乱的一夜。
薄首阳被救护车拉到医院去了;警察飞快地赶到,控制了现场,将嫌疑人霍坤和目击者们带了回去。
薄耘和傅见微受了伤,先被警察带去了医院里确认伤势、处理伤口,见没大碍,就带回了警局做笔录。
做完笔录,警察让他俩先回去,如果后续有需要,会联系他们。
薄耘和傅见微出了警局,站在马路边上,开着打车软件等司机接单。
这会儿将近凌晨五点,俩人坐警车过来的,薄耘的车还在□□那儿;叫助理来接吧……估计人家还在睡觉,没必要,打个车算了。但这个时间附近没车,薄耘加了五百,终于有人接单了,只是离得太远,过来得十几分钟。
一阵风吹过,薄耘感觉有些许凉意。他倒没事儿,只怕傅见微着凉,便脱下西装外套给对方套上:“冷咱就回局里待着,暖和点。车来了再出来。”
傅见微摇摇头,埋到他怀里,哽咽道:“吓死我了,耘哥,我好怕。”
薄耘忙搂住他拍拍:“不怕,不怕,耘哥在。”
作者有话说:
霍坤:……。
1822号房的门锁:……。
第74章
◎薄首阳希望自己当场暴毙,他不想再面对这个世界了。◎
俩人回去后, 洗了个澡,实在是身心俱疲,倒在床上就睡着了。唯一庆幸的是今天周末,不用上班。
但薄耘睡两三个小时就醒了。
他小心地将枕在自己臂膀上的傅见微的脑袋挪到枕头上去, 掀开被子, 下了地, 蹑手蹑脚地去书房,关上门, 简单地把那事儿通知他妈,然后联系律师。
薄耘刚约好律师, 他妈就打过来了:“怎么回事?!”
他把事情经过详细地说了一遍,他妈在电话那头沉默半天, 说:“先别让你霍姨那边知道。”
“嗯。”薄耘应了声。
“那孩子怎么就……哎呀!”钟明瑜叹了声气,“律师给他找了吗?”
“刚联系了唐律师,等下过去见面, 商量下,看怎么办。”薄耘说。
“行,你先跟他谈着, 有问题跟我说。”钟明瑜停了下, 问,“你爸……怎么样了?”
“说是抢救过来了,但具体情况还不清楚。我等下就去问。”薄耘说。
“……嗯。”
挂断电话,薄耘看看时间,打着呵欠出书房,听到厨房传来声响。他过去一看:“干什么呢?”
傅见微转头看他:“做早餐。”
“你手都受伤了, 还做早餐呢, 等会儿去业主食堂吃。”薄耘关掉火, 把他的手举在眼前仔细看,“疼得厉害就说,去医院里细看看,别忍着。你这当老师的,就算不写粉笔字,也得握鼠标啊,反正到处要用手。”
“医生都说了,没伤筋动骨,就是普通割伤。”傅见微讪讪地说。
薄耘没好气道:“我那会儿被你吓着了,第一回 看到有人空手去抓刀的!”
见他要发火,傅见微急忙抱住他,埋着脸示弱。
“这招不行了,”薄耘说,“我到现在都还记得你是怎么踹开门的,怎么把我拽开的,怎么把霍坤打出胆水的。”
傅见微原地进入假死状态,半晌,小声地叫“耘哥”。
耘哥故意不说话。
傅见微急了,仰着头慌张解释:“那是因为你先前撞了好几下门了,其实已经差不多了,随便谁去戳、戳一下就能开……”
薄耘差点儿被他逗笑出来,憋住了,仍旧不说话。
傅见微要急死了!
他好怕薄耘嫌弃自己劲儿大,说不定就觉得不好,就不喜欢、不要自己了……平时薄耘对他总是充满保护欲,网上说了,有些男人就是喜欢弱小的人。所以,他会刻意向薄耘示弱,有时候连罐头都谎称拧不开,让薄耘拧。
薄耘还要逗傅见微,却见人被自己逗得真急哭了,忙抱住哄:“怎么了怎么了?这也要哭?你在酒店的时候不是这样的……好好好不说不说!我什么都没看见!”
傅见微正焦虑地盘算着怎么萌混过关,忽然薄耘的声音中止,松开了他。他心头一惊,忙看过去,愣了下,伸手去扶:“耘哥?”
薄耘扶着岛台,闭着眼睛,皱着眉头,好半天才应声:“没事……没事。突然有点晕,可能是因为没睡饱。”
“去医院照个片子吧。”傅见微担忧地问,“霍坤推你那一下,你是不是脑袋磕到墙上了?之前在医院你又不说。”
“我心想没事儿……以前不也磕过吗,那时候还干呕呢,拍了一堆片子,结果什么事儿都没有。我这脑袋硬着呢。”薄耘说着,抬手拍自己脑袋。
傅见微急得一把拉下他的手:“别碰它!”
“……”
事关紧要,傅见微不萌混了,很认真地要求薄耘去医院。
薄耘只好答应:“好好好,宝宝说的都好!”他故意凑到傅见微脸前这么说。
傅宝宝此刻很严肃,根本不回应他的挑逗,只说:“快点换衣服走。”
“……”
俩人很快地换了身衣服,傅见微的意思是赶紧去医院,但薄耘喊饿,他就只好先跟薄耘去业主食堂吃了早饭。然后薄耘又说和唐律师约好了见面。
傅见微沉默数秒,无奈地叹了声气,很温顺地说:“好。我来开车吧耘哥。”
“可是你手受伤了。”薄耘说。
“可是你脑袋受伤了。”傅见微说。
“我脑袋没受伤……”薄耘叹道,“打车好吧?回来提前叫林助理开车接。”
傅见微点点头。
这会儿打车很容易,俩人很快就上了一辆出租车,薄耘刚要报地点,傅见微对司机说:“xx医院。”
“……”
薄耘欲言又止,瞅傅见微两眼,莫名生出的求生欲让他选择低头给唐律师发消息推迟见面。
去医院拍完片,又是轻微脑震荡,又是需要静养即可。
傅见微这才不说什么了,陪着薄耘去见唐律师。
唐律师年轻有为,薄耘很信任他,而且事关紧要,便将霍蓓蓓的事一并告诉了对方。
唐律师很沉稳,虽年轻却经历颇多,听到薄耘说起那些,表情纹丝不动。他大致了解了情况,道:“霍坤未成年,是初犯,被害人有重大过错,我可以把他的自首情节彻底坐实。综合这些,能向法官求情轻判。”
薄耘问:“如果不说明他母亲的情况呢?”
“我理解薄总你的顾虑,但如果想为霍坤争取到最大化的同情,最好是说出来。”唐律师说。
薄耘犹豫了一会儿,问:“其中判刑的差异会很大吗?如果只是不说霍坤母亲的事情。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唐律师点点头。
薄耘的意思大概就是:如果差别只是一两年、三四年,就不要说了。
唐律师想了想,说:“其实现在还有一件事很重要,就是本案受害人薄首阳的伤势。医院那边还没有消息吗?”
“这得去问。”薄耘说,“总之没死。”
“我一会儿就去申请作为霍坤的辩护律师和他见面。”唐律师说,“薄总你去联系受害者那边。假如受害者愿意看在你说的那段隐情份上,对霍坤出示谅解书,情况会乐观很多。”
薄耘一听就觉得没戏。搁以前,他可能有点儿希望,现在他看透了他爸,严重怀疑他爸醒来后恨不得看霍坤直接死。
然而,总得试试。
……
薄首阳醒过来了,但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为此庆幸。他的身体是活着的,灵魂却已经死了……不,这具躯体不能算是活着,明明也已经死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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