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伤暂且不论,他的睾|丸严重受损,再也无法产生精子了。
他这辈子都只能有薄耘这个不孝子了。
就在他这么觉得的时候,薄耘这不孝子告诉他,他还有一个儿子,叫霍坤,现因涉嫌故意伤害罪,正被刑拘。
“……”
有那么一个瞬间,薄首阳希望自己当场暴毙,他不想再面对这个世界了。
事已至此,薄耘将霍蓓蓓一家的事情告诉了他。
薄首阳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就连医生、警察问他话,他都不回答。他亲妈闻讯赶来,在病床旁又哭又闹又嚎,他都视若无睹,除了吃喝拉撒外,总在发呆。
直到钟明瑜过来看他,他才终于有了些反应——别开脸,不想让她看到。
她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静静地看着他。
终于,他苍白的脸上浮现出恼羞成怒的红晕,对上她的目光:“你来看我笑话?你早就知道霍蓓蓓的事情了是吗?所以你恨我,想方设法地陷害我。钟明瑜,你也太会扮猪吃老虎了,我竟然这么多年来一直没看出来你!”
钟明瑜叹了声气:“那些钱我并不稀罕,也不需要。我会把它们分给小傅和霍家,作为对他们的补偿。但是,那些钱根本补偿不了他们受到的伤害。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也许我妈说得对,你从一开始就是这样。”
“滚!”薄首阳用尽全身的力气朝她吼叫,“滚出去!”
钟明瑜站起身,看着他:“我希望你能出具对霍坤的谅解书,这是你欠他和他母亲的。而且,首阳,那是你的亲生孩子,你不会有第三个了。”
说完,她转身朝外走去。
薄首阳忽然叫住她:“明瑜!”
她停下,回头看他。
“……我不是故意的。”他轻声说,“那天晚上是意外,我喝醉了。所以我很慌乱,很怕,我有一个很幸福的家庭,我怕她毁了我的家庭……我始终爱的是你。”
钟明瑜沉默一阵,忽然扯动嘴角笑了笑,这笑容很苍凉和无奈。
“你只爱你自己。”她说。
“不!明瑜,我真的爱你!”薄首阳激动道,“我只是压力太大了!你爸妈根本不信我,他们一直觉得我配不上你——”
钟明瑜打断他的话:“他们没说错。”
薄首阳一怔。
“你确实配不上我,也配不上霍蓓蓓。”她平静地说,“还有小耘和霍坤,他们都是很好的孩子,好得我都怀疑并希望是抱错了,你不配当这么好的孩子的父亲。”
“你——”
“我不是来求你出具谅解书的,我是来提醒你,如果你不这么做,我们为了帮霍坤求情,会将你□□霍蓓蓓的事在法庭上说出来。我们不想走到这一步,这对霍蓓蓓的刺激会很大。但如果别无选择,我们只能这样。首阳,新闻上会报道这件事,那些无孔不入的八卦周刊、自媒体,会深挖这件事,会写得绘声绘色,让全世界都知道。”
随着她的声音,薄首阳的身体抖得越发厉害,心跳加速,呼吸急促。
他知道她是在吓唬他,但她说的都是真的。
钟明瑜盯着他脸上的冷汗,缓缓地说:“你还没死,你还活着,也许会活很多年。接下来的那些年,你身边的人都会在背地里议论你:你对着一个乡下来的相貌平凡的女人自作多情,被她拒绝后恼羞成怒。首阳,好丢脸啊。”
“……”
第75章
◎我跟你这老东西搞对象,好他妈丢人的!◎
薄首阳终究还是提交了谅解书, 并向公诉方证明了自己与霍坤的父子关系。
对于当年的事,他含糊成普通的婚外情,说因为自己不想离婚,和霍蓓蓓闹翻了, 霍蓓蓓就带着孩子离开了。
……
很快有了结果:霍坤判了三年六个月。
唐律师说, 只要霍坤好好改造, 减刑机会很多,最大可以减到一年八个月。
纸包不住火, 薄耘索性跟他妈飞过去,当面跟霍蓓蓓说了事情经过, 并向她道歉,他们没看好霍坤。
令母子二人惊讶的是, 霍蓓蓓听闻此事没发病,只是痛哭了很久,然后说想回国看看霍坤。
——事后, 薄耘问医生,对方说霍蓓蓓的病情有很大缓解,会越来越好。
薄耘答应带霍蓓蓓和她父母回国探望霍坤, 只是约法三章:不可以步霍坤后尘。
他仨都答应了, 薄耘才让林助理去订机票。
其实,薄耘本来就打算让这仨去做做霍坤的思想工作,让这小子定下心来好好表现争取减刑,杜绝颓废放纵自暴自弃的可能。
霍坤还很年轻,今后的路还很长。
……这小子一开口就是:“妈,对不起, 我没能杀了那个畜生。”
薄耘火速制止:“你闭嘴。”
霍坤瞥他一眼, 飞快地移开目光, 继续对他妈说话:“姥姥姥爷呢?”
薄耘说:“你姥姥为你这事儿急得不行,今天上午回的国,出机场就晕了,现在还在医院里打吊针,你姥爷陪着她。”
霍坤不看他,紧抿着嘴唇,只说:“妈,对不起。你别哭了。”
霍蓓蓓泪眼朦胧地看着儿子,老半天憋出一句:“等你出来,我要打你!”
霍坤突然笑起来,手抚上两人之间的玻璃,像在摸妈妈的脸:“嗯。”
霍蓓蓓将手隔着玻璃与他的手贴在一处,半晌,低声说:“你在里面要好好的,早点出来,再也不要做糊涂事了。妈妈已经快好了,一切都会好的,家里不能少了你。”
霍坤沉默片刻,低下头,用手背抹去眼泪,闷闷地应了声。
……
目送林助理陪着霍蓓蓓和霍家二老过了安检,薄耘和傅见微转身准备离开大厅去停车场,忽然,傅见微瞥到远处的两道熟悉人影,愣了下。
薄耘边走边说话,说着说着察觉对方不应声了,回头一看,傅见微停在他五六米外,微微皱眉,若有所思。
忽然一只手在眼前晃,傅见微回过神来,看了眼薄耘,再看过去,那俩人已经不见了。
“怎么了?看到谁了?”薄耘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傅见微犹豫了下,略去了另一人,只说:“好像是明珪叔。”
“你要跟我一起叫小舅。”薄耘纠正他。
“哦。”
“我打给他问问。”薄耘说着就掏手机打给他小舅,但一直没人接。
薄耘改成发消息问他小舅是不是回来了,他小舅那边还是没反应。
他收起手机:“他一天到晚不知道在搞什么,别管他了,我们先回去吧。”
“嗯。”
……
“走了没走了没?”鲍桧扯着钟明珪的衣服小声问。
“你别扒拉我……走了走了。”钟明珪扒着落地指示牌小声说。
鲍桧松了口气,松开他,站直了,拍拍心口:“吓死我了。”
钟明珪也松了口气,但想想不对劲,回头问:“你怕什么?”
“你说我怕什么?我跟你这老东西搞对象,好他妈丢人的!薄耘不得笑死我?我不要面子的啊?”鲍桧严肃地说。
钟明珪嘴角狠狠一抽,正要反驳,注意到路人投来的微妙目光,一把扯住鲍桧:“别在这说!”
他俩换了个地方——鲍桧的车里。
鲍桧五天前把车搁在了机场的停车场里,然后一飞机飞到B国,把钟明珪揪了回来。
钟明珪坐在副驾驶上,看着喝水的鲍桧,心情很复杂,想了又想,先问:“你能不能不要口口声声叫我‘老东西’?”
“你不老吗?”鲍桧嫌弃地瞅他。
“我老不老是我的事儿,你不要总这么说我。”钟明珪说。
“老东西老东西老东西!我就要说!你打我啊!老东西老东西老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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