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浔点头。
魏医生说:“裴先生应该出门了, 他早上六点把我叫到这里照顾你,自己就开车出门了, 没说去哪。”
初浔想起了昨夜的汹涌, 被子上似乎还残留着他的味道,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他什么都不想问,他只是浑身乏力地靠在枕头上,昏昏沉沉地说:“他要什么时候回来……”
魏医生也很是无辜,这也不是他能知道的事啊,而且他都说了裴云廷没交代,这个Omega还真是选择性听信息啊。
不过也能理解,Omega只会越来越依恋自己的alpha,尤其是生病时,脆弱无力的Omega能安抚他的只有alpha的信息素,魏医生见多了这样的病人,低头哄着孩子似的说:“很快就回来了,你的alpha那么疼爱你,我保证,你今天晚上就能看到他。”
初浔鹿眸水汪汪的,乖乖地点头说:“……嗯。”
有一瞬间,魏医生真觉得床上躺着一个小孩子,这就是Omega吗?等级越高的越脆弱?
他轻手给初浔盖上被子,无微不至,嘱咐了好几句,才离开了房间。
魏医生悄悄带上房门,欧阳蒙在外面守着,问是什么情况。
“正常情况,”魏医生叮嘱道:“你们待会不要进去,这会他没有安全感,人多了信息素乱,Omega敏感起来你知道的。”
欧阳蒙没想到会有这样大的问题,“进去送什么东西也不行吗?”
魏医生说:“那可以,我的意思是不要太多人来来回回的进出。”
“不会的,”欧阳蒙说:“我一个人照看就行。”
他当初被分配到这里,裴云廷交给他的就只有一件事,照顾好初浔,欧阳蒙时刻记着自己的使命,现在是关键时候,他更不能放松警惕,主动问魏医生:“那……医生,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魏医生回头看了眼房门,叹了口气,微微笑道:“没什么,休息一下就好了,如果可以,让你们家的那位尽快回来。”
“裴先生吗?”欧阳蒙问。
“还能有谁,”魏医生指了指房门示意,“他现在很需要他的alph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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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云廷现在并不知道初浔的情况。
他东奔西走,两天一夜没有合眼,早上出了门到现在也没能喘口气,他戴了一顶渔夫帽和口罩,大半张脸都隐在了帽沿下,被路上的行人频频打量,就连公安局门前的大叔都得多看他两眼。
这样的着装要么是名人,要么就是犯罪分子。
不过哪有犯罪分子闯警局的?这气质看着也不像,大叔确定是前者了。
裴云廷在公安局里见了他该见的人,他不熟悉平洲,走的是检举的常规程序,资料和证据能提供的他都提供了,加上这件事不是杀人放火,那群人也没有说谎,纷纷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主谋钟越一五一十交代了他所有的谋划,公安局对禁药一向查得严,钟越交代了禁药的来源,不出所料,这是一条黑色产业链,专门为富家子弟提供的资源,钟越这种不缺钱的少爷,想弄到这种东西不要太简单,至于普通人就多少有些难度了,比如上次裴云廷在楼道里听到的有关于禁药和初浔的风声,他们从哪儿弄得,就不是很清楚了。
“按理说他也曾是你的Omega,你为什么要对他下这种手?”警官问。
对面坐着的便是让钟延焦头烂额想要捞出来的钟越,他一脸生无可恋地说:“没什么,就是想他了。”
两位警官面面相觑,质疑道:“想他了?”
钟越摸了摸额头说:“怎么,不能想啊?”
警官敲了敲桌子:“请端正你的态度。”
另一个警官道:“我们知道你是钟家的公子,来历很大,可这次是检察院那边下的任务,你不要以为这只是个简单的审问,最好交代清楚,否则你那个哥也没办法保你安然无恙。”
“呦,还知道我哥呢,”钟越指了指其中一个警官,“不错哦。”
“砰!”
拍桌子的声音没惊吓到任何人,两位警官已经习惯,这就是审问公子哥的常态,这钟家在平洲也算是有一席之地,今天只是违法了,明天要是杀了个人犯了大罪被关进来,有权有势的背景想把人弄出去也一样容易。
所以这钟越才能这么耀武扬威,两位警官审到一半,脸色铁青,被审问的人却无动于衷,还有闲心欣赏手腕。
整个审问过程都被人看在了眼里,裴云廷和一名警察坐在指挥中心,那名警官道:“看到了吗?他和那个周烈,一丘之貉,全是这个无所谓的态度,你问他们倒是什么都交代,可就是不知道怕。”
裴云廷安静地聆听着。
警官看着手上的资料说:“可以叫停了,没什么可问的了,也就是一起违法行为,判个十天半个月的警告一下就差不多了。”
裴云廷不悦道:“十天半个月?”
警官道:“买卖禁药是违法的,但并不属于犯罪,这几个公子哥虽然做法欠妥当,但并没有造成严重的后果,追责也不会太严重。”
裴云廷讽刺地说:“是啊,只有死了人才叫严重。”
他站起来,脑海里全是一张恐惧的小脸,耳边全是颤巍巍的哭泣,初浔一遍遍问他自己会不会死掉,那么多的眼泪换钟越这么趾高气扬?
真让人不爽呀。
裴云廷突然提议道:“我能进去跟他说几句吗?”
总指挥的警官表示不解,但知道对方是受害人的家属,且来头不小,也就没有阻止,说道:“当然。”
之后,裴云廷走进了钟越所在的审讯室。
钟越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裴云廷,他在警官面前的洋洋得意瞬间收敛,连嘴角的弧度都垮了下来,脸上是不加掩饰的警惕。
那是不想掩饰,还是掩饰不了?
裴云廷摘掉了帽子,在手里把玩,抬头对钟越笑道:“又见面了。”
不知道为什么,裴云廷的笑总让钟越觉得瘆得慌,他自己也没有注意这种本能的恐惧,他对裴云廷有一种本能的抵抗和臣服欲,抵抗是因为他的自尊,而臣服是对等级的尊重。
“你怎么会在这?”所谓做贼心虚,方才面对两个警官钟越没露半点怯色,这看见裴云廷,连声线都不稳定了。
裴云廷把帽子盖在桌子上,查看着桌上的笔录,如在家中一般自得,“怎么,更想看到警官大人?”
钟越不知道裴云廷进来干什么的,也没有草率动作,只是紧盯着他,他相信这里有摄像头,裴云廷就是想私下报复他,也不应该会在这里……
“别看了,”裴云廷道:“您都进所里了,我要是还弄你,不就过分了?而且……我可是遵纪守法的良民。”
良民是个有意思的词,需得好好品味。钟越还以为会先看到钟延,没想到是裴云廷先见了他。
“你跟那个沈忆,故事挺丰富啊。”裴云廷坐在了方才的警察所在的位置上,玩转着桌子上的黑笔,“初恋,人都说初恋是最难忘的,我之前不信,现在也不信。”
钟越警惕地看着他。
裴云廷被他的反应逗笑,那和方才屏幕里的是两张面孔,他安慰道:“别紧张,就是来跟你聊聊天,怎么说咱们也是校友一场。”
“你不说我都忘了。”这是钟越的肺腑之言,他和裴云廷还算是一个学校出来的,虽然二人并没有任何交集。
“你当年追初浔的时候,不少人给你助攻呢,我也在场,”裴云廷说,他看到钟越的脸色有丝惊诧,大概是没想到,“场面真是壮观,那Omega不点头都不行,钟总追人的方法挺简单粗暴啊。”
钟越眯起眼睛:“你是从那会就盯上我了吧?”
裴云廷摇摇手指,否认道:“不是盯上你,是盯上了你的Omega,哦,不对,现在是我的了。”
这挑衅极其低端,可就是能激起钟越平静的心理,他的手在桌子下面收紧,嘴角的弧度也很是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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